第十八章 突如其來

  要說起來，牛玉還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不過，明國的商人有一個毛病，就是特別迷信，迷信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做什麼決策看什麼地都要拜佛求神，比如上次董事會有一個重要生意，為此提前就到普靈寺去拜，本來是要到靈隱寺的，可是後來放棄了，據說有一位董事會成員提出：之前拜靈隱寺，最後生意都黃了，現在這單生意很重要，所以要拜普靈寺，雖然普靈寺更遠一些，但董事會重要成員還是千里迢迢跑到普靈寺去拜，後來生意還真成了，從那以後，只要碰上大生意，在進行動作之前，都要跑一趟普靈寺。有時牛玉都想不到，他們到底是信佛教還是信道教，可能什麼教也不信，只是迷信，只要能靈的教，他們都信。這不，剛好宋文說到風水，風水這東西按說應該屬於道教的東西，可是現在牛玉就信，因為風水它靈啊。

  「這個，小宋，你真的這麼認為？」牛玉再次問道。宋文一時無語至極，不知道怎麼回答，要說一群國家幹部在這大談迷信，說出去，是不好聽，可是好在宋文只是一個小角色，倒也沒有多大影響，「我是有這個感覺，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宋文還是為自己留了餘地。

  王成也不知道談著談著就談成了這個樣子，「要不這樣，牛總，我們定一個君子協定，如果這下面真的存在古窯，那麼你負責說服洛康集集團進行投資，如果沒有，你們不用出一分錢，而且這地，暫時維持現狀」

  「哦，縣長，你真的想清楚了？」牛玉倒沒有想到王成有這麼大魄力，按說如果這事要是不成，王成是要承擔很大責任的，一縣之長不會亂表態，可是王成就是這樣做了。當然，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贏得了牛玉的好感。

  「一言為定，就這麼說，你覺得呢？」王成知道現在也沒有退路了。

  「好，縣長，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有什麼說的了，就按這個協定辦」牛玉一般很少直接表態，可是這次被王成逼得不得不表態。但他也想清楚了，如果說下面沒有所謂的古窯，洛康集團也沒能什麼損失，可是如果要有的話，按照描述的規模，對洛康集團來說也許就是一個機會，當然，洛康集團主業也許不是這個，不過這不要緊，他們要以找一個專業旅遊開發公司進行合作，到時一樣可以把事情干成。想來想去，洛康集團怎麼樣都不虧。

  王成的表態讓趙軍等人鬆了一口氣，慶幸這件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可是也讓宋文的心裡有點擔心，雖然他對自己前世的記憶有點印象，可是也不敢把話說死，同樣的李攀和陽東也有點話想說，可是見王成都表了態了，也不好說什麼，他們是不同意王成的表態的，因為他們都是本地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下面有什麼東西，可是現在王成這麼一表態，如果下面真的什麼都沒有，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他們，可是誰叫王成是縣長呢？

  散會後，牛玉沒有多呆，就連政府的招待餐也沒有吃就走了，走之前就和王成說了一句話：「拭目以待，如果真的確定下面有東西，我再帶著總公司的合同和縣長一起吃這頓飯」

  王成聽了，笑著點點頭。宋文本來想溜，可是沒成想還是被王成抓住了，「怎麼樣，小宋，有把握嗎？」

  「縣長，要不，您還是找專家再好好核實一下？」宋文苦著臉。

  王成哈哈大笑，「放心，這件事情不會讓你擔責，不過，你出的這個主意確實給縣裡解決了大難題」說完，不等宋文再說什麼，王成就走了，留下宋文一個人一臉懵。

  「走吧，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不過小宋，你真的有把握嗎？」趙軍道。

  「我本來還是覺得有把握，可是現在，我也有點心虛呀」宋文道，畢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場合，想想也是不可思議。

  「管他呢，反正，我們信訪辦任務算是順利完成了，再說了，就算這件事情搞砸了，也是縣長表的態，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當然，也許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被打壓，可是你本來不就是在原來單位混得不好嗎？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來信訪辦？我的意思是說真的調過來，我和韓主任說」趙軍對宋文是越看越欣賞，就像現在這件事情，好像也顯不出宋文多高明，年輕人愛衝動，說了一些話，雖然結果是好的，可是說出的話一點餘地也不留，這就不成熟了，可是不知道怎麼了，這事就這樣被辦成了。從理性上來講，趙軍認為宋文不成熟，但是從感性角度來講，趙軍倒是覺得宋文是一個福將，說不定收下了他，後面還有更大驚喜，想到這裡，趙軍不禁自嘲，怎麼也變得這麼迷信？

  宋文聽到調信訪辦這件事情，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趙軍見宋文那樣，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事情過了幾天，這幾天裡，宋文還是一樣在信訪辦上班，正如宋一博所說，趙軍整天支使他們幹這個，干那個，都和洛康集團的事情不沾邊，可是誰叫趙軍喜歡抓壯丁呢，偏偏宋文等人對此還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宋文也樂在其中，在信訪辦工作，要說累，也是真累，嘴皮都磨幹了，老百姓還不依不饒的，他們又解決不了問題，只能把問題往其他單位推，可是能夠解決的問題早都解決了，哪裡還輪的到鬧到信訪辦來？信訪辦是夾在老百姓和涉事單位之間來回跑，兩頭氣，說起來也是怪不容易的。不是有人說了嘛，在這個位置上干久了，心理容易出毛病。

  就在宋文以為一切回歸平靜的時候了，有一天中午，宋一博忽然跑了過來，神秘地道：「喂，知道了吧，知道了吧」

  宋文不知道宋一博又鬧什麼，「知道什麼呀」

  「要不說你是先生呢，不，你是大師，你怎麼算出來那地有一古窯？」宋一博一臉好奇。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宋文道。

  「你還沒有看新聞吧？昨天新聞上可播了，從京城來專家了，那塊地下面還真挖出了古窯，據說就是元代的，這下子可了不得了，這可是國家級文物保護點，現在全縣都傳開了」宋一博興奮起來，好像這事他也有很大功勞似的。

  「真的？有結果了？」宋文一聽，也很開心，要說起來，他確實記得在前世的時候這裡有一個元代古窯，可是這個世界畢竟不一樣，走向也不一樣，也許有，也許沒有，這幾天宋文一直在反思，自己不應該那麼衝動，如果發生一點點偏差，那裡沒有古窯，這事就不好收場了，說不定王成就因此被追責，好在現在事情圓滿，宋文也就放了心，想到著下次再也不這樣冒險了。

  「真的不能再真了，現在專家已經在挖掘了，據說，縣裡要在那裡修建博物館，還有配套的旅遊設施，這一套下來，山陽縣可就大變樣了」宋一博道。

  「光憑縣裡的財力，恐怕做不到吧？」宋文道。

  「當然，聽說洛康集團表了態了，要追加投資了，不但提高了當地的征地標準，而且還要繼續擴大征地範圍，這次洛康集團投資將翻倍」宋一博道。

  宋文不禁感慨，洛康集團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據他所知，洛康集團現在恐怕真的已經十分困難了，在這樣困難情況下，還敢拿出這麼多錢來，這真的只能說，他們十分看好這個項目，這讓宋文十分得意，好在這裡面還有自己的功勞。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結束了？那，是不是我們也要回去了？」宋文道。

  「可能是吧，不過如果你想留下來，也可以，我想趙軍也願意幫忙」宋一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