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歐，這姑娘是華國的，家人正在過來的路上，我帶她出去吧。」
聽到華國兩個字，壯漢發亮的眸子滅了，憋著嘴，嫌棄地揮了揮手：
「快滾。」
「好的好的，還不快走！」
林萌被推搡著往外走，直到走出街道，重新走回到明亮路燈下才停了下來。
摩西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你怎麼來了？」
林萌也很意外，不過兩年不見，面前的男人滄桑了不止十歲，黑色的短髮摻雜了不少銀絲，滿是鬍渣的臉上眼角布滿皺褶：
「卡特死了嗎，讓你一個二把手操勞成這樣？！」
雜亂的粗眉皺在一起，摩西一臉的欲哭無淚：
「別提了，老大出事了。」
林萌挑眉：
「什麼意思？」
摩西朝右邊的小房子望去：
「這裡不安全，去我那兒吧。」
地下室內，林萌看著發黃的床單，拉了把椅子坐下：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深吸了口煙，摩西重重嘆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老大可能真的死了。」
林萌不知道，自從卡特見過她以後，一改往日瘋批，竟然講究了起來。
先是杜絕了黑吃黑，接生意也不再什麼都接，老弱孕婦全都拒絕，偏偏見不得光的生意里大部分都是這些，這樣一來，他們只能做些藥品生意，黨內收支大幅度縮水。
「大家沒了錢，少了樂趣，又被其他組織的人嘲笑，黨內怨聲滔天，要不是老大武力值強悍，早就被人推下來了。」
直到年前，卡特開始接保鏢的工作，因著不要命的幹勁以及黑道信息，漸漸地，黑蟲黨又有起勢的趨勢。
只是這樣一來，再次得罪了不少組織，其中鬧得最厲害的，就是以暗殺出名的美人幫。
丟掉菸頭，摩西赤紅著雙眼看向林萌：
「老大帶我們走正道，也只是希望組織能走的更長久，那些人怎麼能背叛他呢！」
林萌聽明白了，應該是內部出現競爭者，恰好對方擁有卡特的死穴，再聯合一群女人圍攻，這才將卡特打敗了。
「卡特死了嗎？」
摩西頹廢地靠在牆上，茫然地搖了搖頭：
「老大是去年快過年的時候被抓走的，走之前，他還念叨著要去華國找你，說是要證明自己能行。」
林萌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當年不過提了句『保護弱小』，竟被他記在了心上。
摩西低垂著頭：
「一年了，我幾乎找遍了所有地方，始終沒有一丁點老大的消息，你說，老大會不會真的已經不在了？」
「我從不假設。」
林萌看向摩西：
「華國有句老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是死是活，見到了才知道。」
暗淡的光芒緩緩點燃，摩西弓著的腰挺直：
「對！你說的沒錯！老大那麼強大，一定不會死的！我還要繼續找！」
滿意地瞟了眼被打了雞血的某人，林萌手指輕掃過桌角，狀似無意地問道：
「你聽過顧氏企業嗎？」
聽到顧氏兩個字，摩西的臉色瞬間變了：
「簡直不要太熟悉！就是因為他們，老大才會不見的。」
林萌很是驚訝，摩西這才將新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現在的老大叫皮諾，想當初，是個連組織核心人物都算不上的小嘍嘍，那傢伙運氣好，被顧家看上，不斷砸錢讓他收買人心，慢慢的，也積累了不少人脈。」
正是那些人的擁護才讓皮諾順利加入核心圈，甚至在卡特的眼皮子地下策反了他的手下。
「黑仔那個叛徒！當年要不是老大衝進舞女街救他，指不定已經染上病沒了，沒想到這雜碎背信棄義，轉頭就將老大怕女人的弱點說了出去！」
出事當天，摩西還記得老大站在鏡子面前，彆扭的扯著身上的西裝，看著抓了一整個上午才好的髮型，蹙眉：
「真他媽束縛！」
摩西奇怪的看向對方颳得特別乾淨的下巴，鼻子吸了吸，濃郁的古龍香水撲鼻而來：
「老大，你這是去結婚嗎？」
「老子倒是想！」
古銅色的皮膚上看不出臉紅，卡特斜著摩西，僵硬地沖鏡子露出八顆牙齒。
【老大，你還是別笑了，怪滲人的。】
笑容消失，卡特敲了對方一個腦瓜崩，樂呵道：
「這幾天不要找老子，若是害我娶不到媳婦，就都給老子等著！」
摩西沒想到，那一別至今都沒再見到人。
憤怒地拍了把牆壁，摩西語氣很是解氣：
「皮諾肯定收到消息，趁著老大落單，聯合顧氏將人抓走的！我確定！一定是這樣！」
林萌很意外，她是真的沒想到卡特會來找自己，只是，這些和顧氏有什麼關係呢？
摩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面前：
「老大消失沒多久，皮諾用這麼多就上了位，黑蟲黨也成了顧氏的走狗，不止保護他們私底下那些非法交易，更甚者，有人還會主動尋找獵物，抓住上交換錢。」
想到偶爾幾次在拍賣會上看到的無辜青年，摩西收回手，邪笑出聲：
「呵呵，我也是沒想到，顧氏那群畜生，居然會膽大至此，連東家的太子爺也敢抓。」
據他所知，顧氏在X國的負責人不過是本家的一個親戚，竟敢對未來家主出手，這要是被身處華國的顧家人知道了會引來怎樣的憤怒。
林萌低垂著頭，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眸，看不出來此刻的情緒：
「還活著嗎？」
「什麼？」
眸底幽暗，林萌聲音很冷：
「那個太子爺，還活著嗎？」
摩西點頭：
「看到你之前剛得到的消息，明天的拍賣會上，那位太子爺將會作為壓軸出現，價高者得。」
心口不斷起伏，林萌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不能慌，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情緒再次平穩下來，又從包里拿出手機，翻到截屏的照片，遞到對方面前：
「知道這是哪兒嗎？」
湊近仔細看了看手機里的畫面，摩西眉頭微蹙：
「這不是活動室下面的密室嗎，就是你剛剛差點進去的那條街正中間，旁邊那人是皮諾最忠心的走狗，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