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走廊上,我感覺自己仿佛掉入了無底的冰窖,渾身發冷,腿部也變得麻木,仿佛失去了與身體的聯繫。我不知道自己來到了怎樣一個可怕的地方,仿佛置身於噩夢之中。
陣陣呼喊聲和吐血聲在耳邊迴蕩,不絕於耳。有人用電棒電擊試圖取火,有人用刀片自殘,許多人失去了手指、耳朵和牙齒。我無法理解他們經歷了什麼,也許這就是叛徒的悲慘下場。
我竟然能享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只能用密語輕聲說道:「我的運氣好像好了。」旁邊的劉哥好像聽到了我的這句話,他也小聲的對我說的:「習慣就好。」幫我拿東西的那個人,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會慢慢適應的。」
沒想到我今天踏出那個小倉庫,竟來到了這如阿鼻地獄般恐怖的地方。
灰老大用他那冰冷且狐疑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地盯著我,最後冷冷地說:「我還以為你見過這種場面呢。」
我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遞給我一副眼鏡、口罩和帽子,囑咐道:「別說話,看我眼色行事。」我趕緊拿起那些東西,可我的雙手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的麵條,軟趴趴的,眼鏡、口罩和帽子差點就像秋日的落葉般飄落。
沒一會兒,我就戴上了那些東西,他看了我一眼,說:「走吧。」我沒有吭聲,只是點點頭,然後戰戰兢兢地跟他進去了。
我看到那個人的一隻手臂像被蟲蛀的爛木頭一樣,幾乎腐爛,骨頭肯定也碎了很多,手腫得像充氣的氣球;另一隻手,已經沒有了手指,只有鮮血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緩緩滴落。他們竟然用鐵絲像縫補破布一樣隨意地處理傷口,為了讓他多受折磨,殘忍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他身上不只有刀傷,原本烏黑的頭髮,現在已經被鮮血染成了像燃燒的火焰一樣的紅色。他沒有了夾子的支撐,後背的皮膚像破布一樣掛著。他已經沒有力氣呼喊了,就算喊出聲,聲音也像蚊子叫一樣,很難傳到外面吧。
由於這裡是地下,我發現這幾道門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顯然是經過特殊處理的。
「何必呢?在我這裡有吃有喝的,不好嗎?偏要受罪。」他似乎暈過去了,再沒精力看灰老闆。灰老大向身後的那幾個打手使了個眼色,他們就心領神會地端起一盆像冰塊一樣冰冷刺骨的水,潑在他臉上。
水黏附在他的皮膚上,皮膚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像條條細流一樣緩緩流到地面,裡面的血流也慢慢地向我湧來,把我的腳都浸濕了。
因為我穿的是一雙又破又髒的夏季鞋,防水性不好,而且我也沒穿襪子,就算有錢也不一定會買。
他緩緩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灰老大。然後用那毫無生氣的眼睛,無力地盯著我,似乎在心裡說,快跑快跑,快逃啊。
灰老闆興奮地說著為什麼要把我的信息賣給他呀?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要做出這麼蠢的事兒。
他說的聲音格外響亮,像是對全場所有人說的似的,也好像是對我說的。
我能明白他的這句話的意思,意思就是不要想著逃跑或者逃避。
我已經明白了,從我當時接受他的麵包開始我的人生就出現轉機了。
那個人還看著我,在我身上細細地打量著。
灰老闆也看著我,說道,你倆認識嗎?
我快速的搖搖頭,灰老闆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明明戴著口罩和眼鏡還有帽子,如果這個受傷的人認識我,也應該看不出來。
灰老闆怒吼道。
討厭我嗎?我沒意見,畢竟我也沒想到我能幫上你,但我的兄弟們怎麼辦?我還有上千個兄弟。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應該怎麼辦?他們也是要吃飯啊!你這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考慮別人,你考慮得太周全了!他們也有家庭和家人的。
你做得這麼好,你讓無數家庭分崩離析,你還感覺自己做對了事,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你肯定想過,就因為你做的這件事,將會讓上百個家庭破碎不堪。
灰老闆罵的很難聽,也很讓人佩服,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可能會站在灰老闆的角度來想。
手裡有許多人的鮮血,現在又要變多了,隨後灰老闆用吃奶的力氣狠狠的打了他兩巴掌,兩巴掌格外的響啊。
就在這時,不眠的光太郎給給我遞了一個手帕,接過後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
前面的灰老闆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恍然大悟地把那隻手帕遞給她。
灰老闆,結果手把手看了我一眼,隨後淡淡的說道。
很好,你也開始懂規矩了。
不像後面的那兩個蠢貨,一點規矩都不懂。
這件事我應該怎麼說呢?其實灰老闆的這兩個保鏢感覺人特別好。
是一直跟著輝老闆這麼危險的人,他們不好表達自己的看法。
這兩個人偶爾還會開開玩笑,我感覺他倆好像是親兄弟一樣,一樣的妝容,一樣的款式,一樣的走路方式。
甚至性格都特別相似,這是一群看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