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木臨也無比期待的眼神下,司青顏鄭重開口——
「餵豬。」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從字面意思上看,總覺得四個任務里,餵豬最不好。
在場的人不可能真的干一天活,最多也就體驗一下生活,既然有更安逸的選項,為什麼要選餵豬呢?
「能說一下理由嗎?」主持人很困惑。
「我想餵豬。」司青顏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任務最簡單。
從體型上看,豬最小,一般是圈養的,準備好豬食,倒進食槽里就行了。
牛吃得多,去放牛還要走很遠。
搬磚,體力活。
捉魚,撲一身水,也許有泥。
最重要的理由是,他沒有餵過豬。
「恭喜司青顏小組,獲得餵豬任務。」
主持人在司青顏脖子上掛了一個任務牌,裡面有任務具體地點和提示。端木臨也一臉悲痛,面對鏡頭的時候,不得不強行露出笑容。
以後不管他幹過什麼,別人提起他都是那個餵過豬的端木臨也……
剩下那三位隊長,依次決定好順序。
不知道唐妮和魏姐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什麼,第二個贏的人是唐妮,她選抓魚,第三個是魏姐,選放牛,落到最後的許詩琪,只能和梁欽一起搬磚。
唐妮和季風都有些高興,魏姐覺得也不錯,只有許詩琪拉著臉,看起來脆弱而惶恐。
「唐妮,抓魚很累的,又容易弄髒衣服,我們換一個任務好不好?」許詩琪用祈求的口吻問唐妮。
「搬磚更累,我不換。」唐妮經歷過上次的事,再也沒法和許詩琪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反正她只是一個網紅,也不會靠這個吃一輩子飯,離開電視屏幕,走在路上不一定能被人認出來,何必受許詩琪的窩囊氣。
許詩琪環視一圈,看了看魏姐,不敢開口,又去看司青顏,但是他的任務是餵豬,二者比較,反倒是搬磚更好一些。
「我沒餵過豬。」端木臨也跟在司青顏後面,見他展開任務提示的紙,把腦袋湊過去看。
「我也沒有。」司青顏打開任務提示,見步驟很清楚,終於鬆了口氣,這上面甚至還有一副簡易地圖。
【陳大娘走親戚去了,家裡的豬需要餵。】
【第一步,找到陳大娘的家,第二步,剁菜葉,第三步,煮豬食,第四部,餵豬。】
「看起來也不是很難嘛……」端木臨也面露輕鬆之色。
「突然覺得這個任務還挺好的,不用搬磚,也不用下水,還不需要到處跑動。」
端木臨也很快接受了現實,開始思索怎樣餵豬。
「嗯。」司青顏展開地圖,兩人踏上了餵豬之路。
「這裡再宣布一條,哪一隊先完成任務,在明天的環節中有優先權!」
端木臨也瞬間加快了腳步。
明天不知道要幹什麼,好疲憊。今天的五套只寫了一套,還剩四套,萬一明天也剩了題,只會越欠越多。
陳大娘家離這裡並不遠,一路上所見皆是青山綠水,耳中溪聲潺潺,鳥鳴不絕。
走近才發現那是一所土房子。
一塊又一塊的白色土磚壘起來,上樑加瓦,就成了容身之所。門口有個壓水井,出水口下方有一塊石板,大半部分都長了青苔。
「這樣的房子……」也能住人?
端木臨也想說這樣的話,突然覺得這樣直接說出來意味太複雜。
陳大娘家裡的門是木門,也許最開始漆的是紅漆,如今變成了一種溫柔的淺胭脂色。門檻也是石制的,邊上留了一個青磚砌成的方形小孔,比碗口大一些。
為什麼要留個洞?
端木臨也正要問,洞裡鑽出一個黃白相間的貓頭。
甩了一個不屑的眼神,從洞裡把身體擠了出去。
端木臨也眼睜睜看著一條方形貓從洞口鑽出,越來越長,震驚失語,貓出了大半截,他才喃喃感嘆道:
「它……好方啊。」
貓全部出來,抖了抖,拖長身體,腰往下沉,高高撅起屁股,似乎在舒展筋骨,尾巴搖了搖,在門口找了個被太陽曬暖和的地方,趴著睡了。
「好肥。」司青顏罕見的有些驚嘆。
敲響陳大娘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顫巍巍的老人。
「歡迎……」他一口濃重的鄉音,不太好辨認他說得是什麼,笑起來非常和藹,給司青顏、端木臨也端了兩把竹椅,用大紅色開水瓶往一次性塑料杯里倒了些茶水。
用透明的杯子看綠茶泡開是一種享受,茶葉舒展開,清香溢出來,非常舒服。
「我們是來餵豬食的。」端木臨也不敢坐,接過茶水,恭敬說道。
「@~&……」老人指著耳朵,搖了搖頭。
「我們是來餵豬食的,餵豬食,餵豬食!」
端木臨也加大音量說了好幾次,終於讓老人聽懂了。
他轉身帶著司青顏和端木臨也去了豬圈。
這位老人上了年紀,背已經徹底弓了起來,幾乎弓成九十度。
「嚕嚕嚕……」老人站在豬圈邊一喚,瞬間從黑暗裡跑來一群小豬。有白的,有黑的,還有黑白花的,一個個揚著腦袋,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豬圈外的人。
端木臨也聞著這邊的氣味已經有些窒息了,看見那麼多小豬,很痛苦。
他不由得看向司青顏,這位已經把茶水喝光了,正一臉茫然看著那些小豬。
為森莫……這麼多?
這些小豬應該斷了奶,看起來和成年土狗差不多長,體態更胖一些,正合適賣出去。
黑暗中,一個巨物的輪廓,漸漸清晰。
端木臨也瞬間忘記了呼吸。
那是一頭肥碩的黑色老母豬,嘴裡淌出口水,小眼睛中精光閃爍。
呼哧呼哧喘氣,看起來異常凶煞。
「好大……」端木臨也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動物,不禁後退一步。
好怕怕……
感覺它好兇啊,媽耶!
我不想餵豬了!我想回去學習!
「菜在哪裡?」司青顏感覺今天的養豬之旅,可能和他想的很不一樣。
老人費力的從屋裡提出一籃子爛菜葉子,小蘿蔔頭等等,端木臨也看見後連忙接過去,提到壓水井那邊的石板上。
老人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最後朝端木臨也伸了大拇指。
然後他又弓著腰,在屋檐下拿起一個木盆,放在石板上。
司青顏開始洗菜葉子,流程已經非常熟稔了。
老人拿出菜刀、砧板,放進木盆,端了一把搖椅,在暖洋洋的太陽下,閉目養神。
吹起來一陣小風,開始剁豬菜的司青顏已經有些熱了,他脫下外套,示意端木臨也送到老人那裡去。
端木臨也便小心翼翼把外套蓋在老人腿上。
年紀大了好像都會怕冷一些。
他轉頭往司青顏那裡看,這個同齡人,正在埋頭剁豬菜,那麼大一籃子,如今才剁了少半。要是只有那頭大母豬,隨便剁一剁也就算了。那裡還有好些小豬,至少得剁小一些,也方便讓它們下口。
老人拿了兩把刀出來,此時司青顏左右手都握著一把刀,坐在小矮凳上,砰砰砰,菜葉子,蘿蔔頭統統變成了刀下亡魂。
今天陽光特別好,以至於他在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但輪廓意外的清晰。
認真的男人最好看。
端木臨也看了好半天,突然回過神來。
這……室友竟該死的迷人!
「過來洗菜葉子。」
為了節約時間,司青顏只洗了一部分,就開始剁了。
「噢噢。」
端木臨也沒有小板凳坐了,蹲了半天,累得很,和司青顏換著來。
看起來不覺得怎樣,把刀提起來才覺得意外的重。
端木臨也雙手拿刀,剁了二十幾次,就覺得手酸得不行。看著司青顏剁好的那堆菜,端木臨也覺得很羞愧,咬牙繼續剁。
這種事又沒有提前訓練的機會,大家都是一樣的起跑線,他能剁,我也能!
端木臨也剁著豬菜,雙手漸漸麻木。
司青顏洗完菜,加進木盆里,端木臨也立刻切成幾段,然後開始用力剁。
不知不覺,端木臨也滿頭大汗,淌進了眼睛才發覺疲憊,鬆手時手腕都開始發抖了。
「我來。」司青顏把矮凳給端木臨也坐,自己找了一塊方石頭,吹了吹灰,就那麼坐上去了。
抬頭看,雲淡風輕,樹葉滔滔,偶爾有羽毛漂亮的鳥飛過。
端木臨也聽著剁豬菜的聲音,腦子裡出現一段旋律,他漸漸哼出輕快的曲子,然後掏出口袋裡的小本本和筆,瘋狂記錄。
這個下午,不算很好,手累得要斷掉的端木臨也,腦子裡沒有那麼多憂傷,沒有那麼多衝破樊籠的少年意氣,只覺得歲月靜好,下筆行雲流水,一切都順暢自然。
等端木臨也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往背後瞄了一眼。
是什麼東西在拱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驟然看見大黑老母豬,端木臨也失控地摔倒在地。
「臥槽!它怎麼出來了!」
司青顏微微抿唇,把菜護在身後。
豬餓極了……好像是會拱門的……
這頭老母豬一定是太餓了,把豬籠門給拱翻了。
老母豬看著司青顏剁好的菜,眼神十分貪婪。
「怎麼辦怎麼辦!」端木臨也連滾帶爬縮到司青顏身後。
「回去!」司青顏盯著老母豬的雙眼,發號施令。
我好餓!我的孩子也好餓!想吃菜葉子!想吃!
老母豬眼神十分饑渴,口水不停往下滴。
回去!馬上就有了!快回去!
司青顏眼神非常兇惡。
一人一豬開始用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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