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們在宿舍夜談的時候，你不是認為全校最漂亮的就是隔壁班那個喜歡穿白襯衣教生物的黎老師嗎，她妹妹現在是我同事，我介紹你倆認識認識呀？」
孫壽文一句話，頓時喚醒了李石一些遙遠的記憶。
高中那會寄宿，熄燈之後，大家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躲被窩裡拿手電筒看黃皮封面的「黃易」盜版網文書，以及拿著半個巴掌大小的mp4播放器研究小日本電影，除此之外，便是深夜暢聊了。
一群十幾歲的男生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是長得好看的異性，全校哪個女生最漂亮，哪個女老師最好看，喜歡的女明星等等之類的。
而隔壁班，也就是學霸彭陽陽所在的136班，他們班的生物老師姓黎，具體叫什麼名字李石想不起來了，那會她應該是剛畢業，經常穿著白襯衫和西褲，每次從教室門口路過的時候，少年慕艾，李石總是忍不住很純潔地投去欣賞的目光。
他從偏僻的農村來的，那會還不懂什麼是職業裝ol，單純是就是因為覺得好看。
「怎麼樣啊？」
李石從回憶著恍醒，笑著道：「謝了兄弟，不過我有對象了，你可以介紹你自己給她啊。」
「可以啊，我看你一個人回老家，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是光棍一條……我跟她不合適，而且我也不想再找個老師結婚，何況還是同一個學校的老師。」
李石有點意外：「不是說女老師是最好的結婚對象之一麼？相親市場女老師可是最受歡迎的。」
「別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認識的女老師大部分都喜歡管人，性格都挺強勢的……主要是我跟她不來電。」
「這樣啊。」李石笑了笑，沒說什麼。
人與人之間存在化學反應，有些人在你面前很強勢，在另外某個人面前卻可能會很乖巧。
「可惜你有對象了，不然她長的還挺好看的，和她姐姐有的一比，對了，肖力說周六組織大家去黃家壩水庫燒烤，你去不？」
「不去了，我周六還有事。」
今天就是周四，明天晚上陳秋葉過來，自己一邊要學習，一邊要寬慰陳秋葉的自己的相思之苦，哪有時間去和他們搞燒烤。
第二天上午，李石在畫室上完課，先去小區門口的傳達室拿了快遞，回到家之後拆了，開始用毛筆練習排線。
如果是系統學習國畫，自然是另外一種理念。
但下李石現在學習的素描，自然只能用素描的理念去學習——在素描的理念里，毛筆與鉛筆的區別，在於工具一個硬，一個軟，毛筆沾墨畫出來的筆跡更難控制。
「控筆控墨，技法裡，最大大的區別在於握筆姿勢不同，施加力的方式不同。」
「說到底，還是在於對力量的控制。」
下午上完課，李石和高梅說一聲，明天請天假，休息一天。
當他離開後，高梅立刻鬆了口氣，對郭影道：「明天休息一天，總算是能緩口氣了，這段時間每天上六個小時的課，課後還要花好幾個小時備課，可把我給累慘了。」
郭影倒是一點都不心疼自己女朋友，反而感慨道：「這個李石，學習勁頭真大，比我那幾個馬上要聯考的學生還認真，對了，他學的怎麼樣？」
高梅想了想道：「他要一直這麼學下去，最多一年，素描基本功就能超過我。」
她只說是基本功。
素描繪畫這種，下限看基本功，上限還得靠天賦和悟性。
晚上八點多，李石五六分鐘，就來到縣城的高鐵站，等一會，便看見陳秋葉和王悅蘭從車站裡聯袂走出來。
陳秋葉且不說，清冷絕色如天山雪峰上的幽蓮，容貌氣質，在大城市裡都極為少見，每次出門在外，那回頭率高的驚人。
而跟在她身邊的王悅蘭，容貌端莊，身材窈窕，此時細看，與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氣質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神態從容，沒了那會的局促不安。
單是她一個人，走在路上，就足夠吸引人的目光了。
李石上前，和陳秋葉抱了一下。
然後有些驚喜地和王悅蘭打招呼：「嫂子，你也來了啊，歡迎。」
原本跟在陳秋葉身邊一臉從容的王悅蘭一見到李石，頓時又有了一絲侷促，連忙喊了一聲：「李老師。」
同時心想，李老師不知道我會來，看來都是秋葉做的決定。
這會陳秋葉湊在李石旁邊道：「怎麼樣，我把嫂子帶來了，以後你在這邊，也能每頓按時吃到可口的飯菜，這個驚喜不錯吧。」
他們三人站在出站口，不管誰路過，都會投過來視線。
李石難免成為男同胞們羨慕嫉妒的對象。
回到天驕華府，進了房間後，陳秋葉看著屋內原木風格為主的裝修，驚喜道：「這裝修的不錯啊。」
李石笑著道：「也是運氣好，原本是縣一中一個女老師幫她弟弟裝修的房子，她的審美不錯。」
因為之前沒想到王悅蘭會跟過來，所以沒有準備床上用品，好在小區附近就有個步步高超市，把行禮放到屋裡，李石帶著他們又出門，一起跑了一趟，做了一次大採購。
這天晚上，上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王悅蘭睡在次臥，新到一個地方，她原本倒也沒有認床睡不著的毛病，奈何這個房間雖然有一百六十多平米，但終究不如潭州的大平層寬敞，隔音效果差很多。
……
她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穿好鞋，悄悄打開門房門。
黑暗中，她臉上刷的一下飛來一抹沒人看見的俏紅。
想趕緊把房門關好，可兩隻手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抬不起來。
夜色漸深，屋外的月光灑在窗沿上，又透光玻璃，和相思交融，一起瀰漫在屋內。
時間似乎靜止了。
不知不覺中，過去很久很久。
……
「石頭，早上的洗冷水澡不好，啊——。」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陳秋葉穿著睡衣，看著主臥衛生間裡沖涼水澡李石，目光下移，頓時有些自責。
這個場景，讓她下意識以為李石沖涼水澡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