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忙詢問：「老哥，怎麼了？」
魯叢偉沒回答，反而追問了一句：「陳瑤朋友圈發的那幅畫，她說是你畫的？」
李石一怔。
「等下，我看看。」
他把通話界面上劃到後台，點開微信，翻到陳瑤的朋友圈。
最近一條動態是上午九點半發的：才華橫溢的帥氣弟弟把我畫的這麼美（羞羞）！
附圖正是自己給她畫的那幅《沐浴晨光的女人》。
下面評論里還有魯叢偉的留言和陳瑤的回覆。
李石順手點了個贊，開口道：「老哥，確實是我畫的，咋了？」
「真是你畫的啊，我去，你現在都畫的這麼好了嗎，是這樣的，昨天我不是去見老朋友麼……」
事情很簡單，魯叢偉昨天去見的老朋友其實是他一個高中同學，而這個同學有個親姐姐，比他們大兩歲，年輕那會長得特別漂亮，是他暗戀多年而得不到的女神。
兩年前對方離婚了，他知道後便又動了心思。
這次說是見老同學，其實就是奔著人離異的姐姐去的。
經過兩年來線上線下的努力，這一次，他借著酒勁表白，終於讓對方答應做自己女朋友，而一高興，他就喝大了。
本來到這裡還和李石無關，起因是魯叢偉上午刷朋友圈，看到陳瑤發的動態後，評論問她「帥氣的弟弟是誰」，得到「是李石」的回覆後，忍不住和旁邊的女人嘚瑟了一句。
「她一看你給陳瑤畫的那麼好看，就問我，可不可以請你給她也畫一幅……」
李石聽完，有些無語。
還以為你被人仙人跳了，結果就這？
不就是畫一幅畫麼，這有什麼，正好自己想找模特實踐臨摹上的收穫，他剛要開口應下，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
對方比魯叢偉大兩歲，那今年應該四十一了，半老徐娘倒也沒什麼，能把魯叢偉這個有錢老哥迷到這個程度，估計風韻猶存，自己正好沒畫過這個年歲的女人，可以嘗試一下。
可關鍵自己畫人像，要想畫出最佳水平，是需要摸骨的。
對方如今是魯叢偉這個老哥的女友，這些東西必須提前說清楚。
李石稍微思考後，道：「老哥，畫幅畫當然沒問題，只是我現在還學藝不精……想要畫到那個程度，至少需要對頭部進行摸骨，所以可能不合適。」
他把情況如實與魯叢偉說了一下。
魯叢偉一聽，驚訝道：「你畫畫還有這種怪癖啊，那豈不是……呃，行，我先和她說一下，等會再給回復。」
李石又是一愣，他還以為魯叢偉聽了之後會直放棄。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是以己度人了。
其實在很多人看來，如果只摸摸腦袋，並非什麼不可接受的事。
掛了電話，他站在酒店門口發了會呆，等酒店喊的車到了之後，上車，讓司機出發去市區。
路上，李石拋開雜念，思考著自己下一階段的學習計劃。
素描若是根據寫生的表現內容來劃分，可以為分為：靜物、動物、風景、人像和人體素描。其中人體素描比較特殊，專指以人體結構和外表為內容的素描，寫生的時候，主要是畫果體。
「我在人像上有天賦，但學習面板從來都是注重基礎性和全面性，想要晉升到（精通-），光靠畫人像顯然不行。」
「以前宅家裡學習的時候，靜物已經畫了多。」
「現在缺是動物、風景和人體素描的練習，動物和人體比較特殊，尤其人體素描……先加強風景素描的練習吧，這個方便。」
自然風景、城市風景都是風景，隨時隨地能畫。
七八分鐘後，他在當地有名的網紅美食街二奶街附近下了車。
隨意逛了會，李石走進一家廣式煲仔飯店，點了份牛肉窩蛋煲仔飯，等餐上了後，他一邊享用美食，一邊觀察四周的食客和環境。
這家飯店的手藝意外的不錯，牛肉處理的很講究，入口滑嫩香甜，肉質細膩，加上窩蛋的口感，和湘菜的香辣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他食量大，一份顯然不夠吃，吃到一半，見鄰桌的點的腊味煲仔飯很不錯，直接又多點了一份。
煲仔飯的鍋巴焦黃噴香，咬一口嘎嘣脆。
兩份美食下了肚，李石勉強有了五分飽。
從飯店出來，又在路邊買了一份章魚小丸子，然後閒逛起來，從街頭走到街尾，可能是白天擺攤的還沒出來，整條街道看上去有些冷清。
李石站在街頭往裡看，還挺有感覺的。
他把素描本從包里拿出來，開始秒回街上的場景。
「咦，空間感也更好了。」
這一動筆，李石便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進步。
「這是自己從德國畫家阿道夫門采爾的作品裡吸收的『養分』，早上剛臨摹過他的作品《Houses Behind Leafless Trees》，空間透視上……」
李石正畫著，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暫時停筆，拿出來接聽，很快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豐富，劍眉一挑，還是用平靜的語氣道：「那行，我大概一個半小時後會回酒店，到時候見吧。」
掛了電話，李石也沒多想，繼續作畫。
街道，兩旁停放的車輛，樓屋，樓房之間的天空，一根斜跨而過的電線……
細究起來，其實畫這樣的場景是比較複雜的，李石雖然儘量控制自己繪畫的速度，但落筆時又情不自禁加快了一些。
從旁人的視角看，他就像一個白痴，拿著筆和本子，傻傻地站在街道上，一頓亂畫。
很快，就有好奇的路人上前打量。
當看清李石左手畫本上的東西後，幾乎所有人都會吃一驚，沒想到他看著是毫無章法地亂畫，出來的東西卻像模像樣。
因為這種反差，身後漸漸積聚了一些看熱鬧的人。
李石沉浸在創作中，心無旁騖。
哪怕有人拿手機拍照，他也沒管。
只是一筆接著一筆，讓街道的樣子通過他的雙眼，傳遞到筆端，最終在白紙上成型。
足足畫了半個小時，身後看熱鬧的路人換一批又一批，李石終於畫好停筆了。
中間他為了不暴露自己非人一般的體力，李石還特意進行了手臂放鬆。
「靚仔，你畫的真好，可以拍張照嗎？」
剛畫好，身後立刻有圍觀的路人來打招呼。
李石笑著婉拒了。
收起畫本和筆，用手機喊了一輛網約車，回到迎賓館酒店。
沒急著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坐在大廳的木椅上，拿手機給魯叢偉打了個電話。
過了幾分鐘，就看見魯叢偉拉著一個風姿綽約的熟女從電梯間出來，不過李石的目光卻不自覺越過他們，落在他們身後跟著出來的兩個女子身上。
他下意識眨了眨眼——
好漂亮的雙生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