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想起白天喻玥玥提過，她今天之所以沒一起來見自己這個投資人，是回老家找父母籌集資金去了。
「莫非是籌款不順利，想讓自己幫忙？」
李石和她只爬過一次麓山，吃過兩頓飯，在群里陸陸續續聊過項目上的事，算比較熟了，但也僅此而已，還沒熟到可以隨便借錢的地步。
他直接道：「你是有什麼事嗎？直接在電話里說吧。」
「我……」
司思吞吞吐吐幾下，最後才道：「沒其什麼事，就是想當面謝謝你給我們投資。」
「不客氣，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等下次簽合同的時候再說吧。」
「哦，好。」
李石掛了電話，放下手機，看著白老師又發了一條信息來，笑了笑，趕緊給她回信息。
比較起來，白茫茫同學雖然還沒在現實中見過，但自從認識以來，兩人一路探討學習，在學習上互幫互助，早已是資深學習搭子，算得上半個知己了。
聊了一會，找回過去那種聊獨屬於兩人的聊天感覺後，李石開始向白老師請教講課技巧的問題。
說著說著，都嫌打字速度太慢，聊起來不方便，直接開了語音通話。
「頑石，我跟你說的大部分是平時在教室上課的計較，你拍網課視頻的話，大部分應該也能用上，但最好自己再琢磨琢磨，我覺得拍網課視頻和現實中在教室上課，甚至和直播課都有區別。」
白老師的聲音輕柔悅耳。
李石把她說的話聽進去了。
兩人聊到了深夜一點半，掛了之後，他又繼續琢磨著這事。
「在教室上課和網絡直播課，好處是直面學生，能及時得到反饋，不好的地方，就是講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沒法再收回來。錄視頻課，雖然沒辦法直面學生，但可以不斷修改。」
「我要為天下師，首先就要考慮不同的人，除了學習成長背景不同，其天賦和資質也會不同。」
「備課的時候，就要儘量考慮全面，最好把教學對象當作天賦資質最差的學生，寧願讓那些天賦好的學生覺得囉嗦！」
……
第二天上午，李石又看了一上午的視頻資料。
等到中午的時候，便著手開始備課。
先列大綱：器具與控墨、筆法、筆勢、結字、布局、意象、審美與情趣、篆書、隸書、草書、正書、行書……
光是備課大綱，李石就足足寫了三個小時，寫滿了小半個專用隨身筆記本。
大綱寫好後，他也沒急著備課。
而是暫時放著，準備休息半天，再像之前寫專著一樣，回過頭查漏補缺，以求盡善盡美。
李石起身，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半了。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給小助理撥了個電話過去，吩咐她帶人到活動基地，布置出一間教室來。
「這間教室，我是準備用來錄製書法教程視頻的，你布置的時候，就把配套的燈光、設備都準備好，參考上次講座就好。」
「好的老闆，您什麼時候要用？」
「這個倒不急，一個星期內辦好就行。」
根據教案大綱的草稿來看，自己要製作的零基礎書法入門教程起碼有十五個部分，每部分平均下來，至少十節課以上。算起來，全課程至少一百五十節課，是個非常浩大的工程！
他打算先備二十節課，就開始錄製。
不過萬事開頭難，這二十節課的備課肯定要花不少時間。
打完電話，李石洗了個澡，便準備到樓下去散散步。
散步放鬆，看看江景和城景，看看路上的車輛和行人，說不定就來了靈感，回來後能寫一幅不錯的作品，加到保險柜里去。
對他而言，能稱之為「不錯」，能放進保險柜里，那至少是能品之作。
經過上次去神農架採風，保險柜里的作品已經累積到十五幅，但他還是覺得少了。
別人辦書畫個人展，一般至少也得弄三十件作品以上，多的甚至有人會一次性展出上百件。
他的作品件件精品，沒有半件充數之作，但也不能太少了。
他琢磨著，到時候最少得擺上二十件。
剛走出小區的大門，就接到了孫壽文的呼叫：「兄弟，王者快上線，五缺一救場啊！」
李石一邊走一邊發語音過去：「什麼情況？你什麼時候也玩這個遊戲了？」
他記得孫壽文只要有空閒時間，不是在釣魚，就是在去釣魚的路上。就算是刷視頻，刷的也都是釣魚相關的，基本上不咋玩遊戲。
孫壽文依舊是發文字消息：「最近被我女朋友帶著玩的。（斜眼笑）」
女朋友？
他女朋友好像是釣魚認識的，是個女釣魚佬來著。
李石正想問問是微信區還是qq區，孫壽文又補充了一句：「兄弟，忘了跟你說了，我換新女朋友了，不是你以前那個了，你等會開語音沒說漏嘴啊！」
李石：？？？
又換了一個？
他眨了眨眼，心想，這個哥們自打受了情傷之後，好像在男女方面變化很大啊！
李石回了句：「（OK）微信區吧？」
「對對，快上線！」
李石這會已經走到河邊公園，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在大理石階梯上坐下，拿著手機登錄遊戲，剛上線，就接到了孫壽文發來的邀請，他選擇接受。
「兄弟，給你介紹一下，『人慫槍狠吻』是我對象周雯，其餘兩個都是她的朋友……雯雯，這是我同學李石，石頭的石，也是我最好的哥們，他玩遊戲特別厲害，你們可以喊他石哥。」
遊戲房間裡，很快就傳來孫壽文的聲音。
李石接著他的話茬，說了句：「大家好。」
周雯和她兩個朋友也都打招呼：「石哥好。」
聽聲音，她朋友一男一女，好像都挺年輕的。
大家開黑玩了三局遊戲，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小時，解散退出遊戲後，李石發現天色都變暗了。
很快，微信里又有動靜，他一看，原來是孫壽文把剛剛開黑的五個人拉了一群，然後誒特：「兄弟，過年什麼時候回來呢？」
李石看著又多出來的遊戲群，不由樂了一下。
如今他微信列表里的遊戲群已經多達四個了。
「應該在小年之後吧？」
「回來咱們約著去水庫釣魚啊，到時候上了大貨就在水邊野炊，還能一起面對面開黑玩遊戲。」
「好啊……」
李石其實挺願意和這個自己中學時期關係最好的同學一起玩的。
哪怕像今天剛剛這樣，花一個多小時玩遊戲，什麼學習和工作上的事都不去想，也挺有意思的。
其實他很願意放慢自己的學習節奏，抽更多時間去享受生活，甚至做些在某些人看來是「浪費生命」的閒事。
只是他太想早點沖一門宗師，升級面板，然後拿到隨身空間的獎勵了。
有了隨身空間，他相當於又獲得了一種新的「偉力」！
哪怕只有六個立方，也肯定可以帶來諸多妙用……
誘惑力巨大啊！
回到家，李石瞧了眼日曆，現在離南方小年還有十天。
「得在小年之前，先嘗試錄製幾節課看看，這樣對錄課的情況心裡就有數了，過年的時候也不用總惦記這事。」
當前頭等工作就是兩個任務。
個人書法巡展交由助理張慧靜去籌備協調，他要做的，就是儘量在開展之之前，再累積幾幅作品。
但製作基礎入門教程這個事，事關書法專業，必須他自己親力親為。
他點了個外賣，拿起平板，打開b站app，在搜索框輸入「教程」。
專業上的事，李石其實絲毫不擔心什麼，以他的書法實力，不管是理論還是實操，皆是前無古人的存在。
他現在要做的，還是繼續升級自己的「教學」能力！
白老師說的沒錯，製作視頻教程，又與教室授課存在差異，他要學，最好還是從這個範圍里學。
「之前只看書法視頻教程，只是書法畢竟冷門，最熱門的視頻教程發出來好幾年了，也就累積了幾百萬的播放量。」
「還是得擴大範圍，從所有的視頻教程里找。」
點擊搜索，再按播放量從多到少排列。
「咦！」
李石看著搜索出來的結果，人有點傻眼。
b站整個平台，播放量最多的教程，前十名居然有四個是和數學有關的教程！
第一名：宋豪《高等數學》同濟版教程，播放量1.4億！
第二名：宋豪《線性代數》，播放量6146千萬！
第四名：宋豪《概率論與數理統計》，播放量4205萬！
……
「好傢夥！b站居然這麼喜歡學數學的麼……」
「還有這個宋豪老師，神了！一個《高等數學》的教程視頻，居然能在b站上累積上億的播放量！」
李石很好奇這個人是何方神聖，切換瀏覽器，搜了一下他的百科。
接著又在知乎等幾個論壇搜了搜，發現網上對這個老師的評價並不是一味的好評，說啥的都有。
他逛了一圈，總結起來，就是這個老師的大學課程講的很好，考研視頻一般。
其中有個網友的評級讓李石眼前一亮——
「或許宋老師講課視頻深度不夠，但基礎講的很全、很細，正適合我這種普通學校的菜雞。」
基礎，李石在心裡劃了重點。
另外也有人吐槽他某些和教學無關的東西。這方面李石沒在意，他只關注教學上的事。
這驚人的數據擺在這——高等數學的教程視頻能有如此多人觀看、評論，此人的教學技巧肯定有可取之處！
李石重新切換b站，選擇那個過億播放量的《高等數學》教學視頻，播放p1。
「好的，各位親愛的同學大家上午好……」
他讀書那會，數學成績就不是很好，到了讀大學的時候，高數學習可沒少讓他吃苦頭。更讓人「氣憤」的時候，李石畢業後的第二年，他們學校的漢語言專業就取消了高數學習……
時隔這麼些年，又重新聽數學課，他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
一下子想起了大學時期唯一的一次補考，還有幫自己過了那次補考的人。
李石伸手按了暫停，拿起手機，登錄當年用的老qq號，在「大學」一欄里，找到了一個備註為「樊慶武」的帳號，發了條信息過去：「五哥，好久不聯繫了，最近咋樣啊？」
樊慶武，他大學同一個寢室的室友，學的是「數學和應用數學專業」，當初李石高數掛科，多虧了他幫著輔導了一小段時間，才順利通過補考的。
說起來也讓人感慨。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大家都說畢業以後一定要常聯繫。
剛畢業的第一年，也的確如此，大家經常在網上聊天，可隨之時間推移，終究感受到了什麼叫「各奔東西」，到後面，就算關係好的同學、室友，也逐漸半年說不了一句話了。
信息發過去，暫時沒什麼反應。
這很正常，像李石自己，也不一定多久才登錄一次以前的qq號。
他回過來重新看視頻。
還特意把彈幕也打開，看視頻的同時，關注著網友們在彈幕上說了什麼——這種反饋能幫他更好的分析教學效果。
李石研究的是教學技巧，並非真的學高數，所以他是帶有目的性觀看，到後面，大部分片段看的很快，開倍速，甚至直接拖拉，有些片段則會停下來反覆看，任何分析。
「他這個用好幾種不同思路導出同一個結論的教學方法，可以借鑑，對那些理解能力偏弱的學生能起到更好的啟發作用。」
「講課的時候，加一些八卦，吸引大家的專注力……這一點，也可以參考，書法界的八卦其實還挺多的。」
李石把自己的這些思考都記錄在筆記本上，後面肯定還要再整理一遍，會選擇性地應用到正式備課里。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晚上九點多。
當他記滿十幾頁紙的時候，喻玥玥忽然來了條微信：「石哥，明天有空嗎？」
李石主要注意力還在平板上，隨意回道：「怎麼呢？」
「我前段時間剛搬了新家，你不是還沒來過麼……明天來幫我溫居吧，到時候我親自下廚，請你吃肉呀！（笑眼）」
嗯？
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