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邋裡邋遢不修邊幅的隨意,司柏長一身商務休閒裝,像是處理工作很久。
應該就是工作很久,不然不會說午餐。
楚梵音眼睛滴溜溜轉著,本就是偏長的眼型,現在這樣轉著,跟一隻想著壞主意的小狐狸沒什麼差別。
「我吃的可不是午餐。」
司柏長笑了,楚梵音不知道他笑什麼。
她說什麼,司柏長都能笑出來,是她長得很搞笑嗎?
「嗯,你吃的是早午餐!」
楚梵音心裡啞然,他居然清晰知道她說什麼。
兩人空出來的間隙里,一陣微風吹過,雨水被迫改變方向,直直衝著二人而來。
楚梵音心裡一驚,急忙閉上眼睛。
三秒之後,她閉著眼沒感受到雨的拍打,微微睜眼,看見逆著陽光站在她跟前的男人。
他肩膀好寬,可以嚴實地遮擋她。
「先去吃飯吧,這雨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停。」
之前的話題算是跳過,楚梵音「嗯」一聲附和。
餐廳內,兩人點好餐,楚梵音目光還是時不時望向窗外,面露難色。
「著急下船是怕耽誤什麼事?」司柏長翻看平板,語氣問地隨意。
楚梵音沒多想,直接全盤托出:「我約了空望山的跳傘,估計是去不成了,你知道空望山嗎?」
司柏長沒有遮掩他不是港城人身份,搖頭。
楚梵音覺得更加無趣,解釋:「空望山的跳傘很有名,我約了好多天才約到,沒想到現在下雨。」
港城氣候多變,下雨是常有的事情。
況且就算她這個時候不在船上,空望山也會因為下雨而跳不成。
只能說是她點背,約上的時間不好。
她跳傘也是臨時決定,能約上空望山的算不錯了,莫山跳傘比空望山還難約。
司柏長抬頭,看見女孩越發鬱悶的神色,中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桌面,那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空氣安靜下來,只有餐廳婉轉悠然的背景音樂響著,外面的細雨逐漸變得暴躁。
兩分鐘後,對方發來消息,司柏長剛要開口,楚梵音手機鈴聲響起來。
楚梵音秒接,手機開地是外放,司柏長聽到一聲爽朗的男生。
「我的小祖宗,你終於肯接電話了!知道我給你發了多少條信息嗎!」
楚梵音也是剛剛把手機靜音打開,章霖的電話就進來。
她趕緊往上翻,發現不是章霖打進來及時,是章霖契而不舍地在打。
「上次的事我給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放你鴿子,我真有事,好音音,你不要跟我生氣了。」
男生語氣自然地像是給自己女朋友負荊請罪。
司柏長聽著眼神漸漸暗下去,中指弓起,不停反扣敲擊桌面發出聲響。
楚梵音聽到司柏長鬧出的動靜,以為是自己妨礙到他,邊手捂住電話聽筒,讓章霖的聲音小一點,邊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還好意思說,說好在半山腰接我,結果你人不在,幸好遇到一好心大哥肯送我下山。」
女孩語調也是嫻熟,雖然是抱怨,但讓人聽上去仿佛是撒嬌。
楚梵音就是有這種能力,糯糯的語調讓人浮想聯翩。
司柏長望著楚梵音離去的背影,敲擊桌面的頻率加快,她就這麼護著他?
電話都還需要背著人接?
陡然,他想到如果那天不是他路過,她是不是就要上別的車了,不對,她一開始就和別人商量好,是他撿到一個大便宜。
—
甲板上,楚梵音解釋了自己位置,章霖懵了:「你怎麼跑船上去了?」
楚梵音不想說太多lumos的事情,匆匆略過。
「你知道你上的那搜船是誰家的產業嗎?」
楚梵音淡淡反問:「誰家的。」
章霖:「司家的。」
司這個字到這個時候對她來說還是很敏感。
楚梵音小心發問:「是我理解的那個司家嗎?」
章霖語氣沉了下:「嗯。」
楚梵音差點都罵出髒話來,太離譜了,好救命!
不過司家應該不知道她上了他家的船吧。
楚梵音只是單方面不想跟司家牽扯上關係。
但楚梵音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你說司柏長會在船上嗎?」
「應該不會吧,司家產業多又雜,他應該坐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
是哦!
中恆集團離不開司柏長的!
楚梵音心稍微回到肚子裡,才問起正事。
「你突然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章霖被氣笑了:「我是突然嗎,我之前打了多少個,你都沒接,連我的信息都沒回,我真的知道錯了,那天我在半山腰等你,結果遇見我爸媽,我爸媽一定要我去楚宅露個面。」
「話說,小音,你怎麼那天也在楚宅家附近?」這句話章霖想問很久。
楚梵音就是怕章霖問他,所以才一直沒敢回,沒想到還是被問到了。
「我也是被我爸媽壓著去的。」楚梵音怕這個話題繼續,連忙轉移話題,「是還有別的事情嗎?」
章霖真的要被氣的吐血:「祖宗,你看一眼我給你發的消息啊,你拍的電影入選港城電影金像獎了。」
楚梵音驚了,怎麼可能,但手很實誠,立刻仔細翻著章霖給她發的消息。
倏地,她翻到章霖發來的簡訊截圖。
【往生導演,您好,恭喜您入選港城電影金像獎,希望您與五月二十日號前往影視大劇院參加頒獎儀式。——港城影視來信】
「飯好了,再不吃就要涼了。」
男人薄涼的語調嚇得楚梵音一個機靈,楚梵音捂住胸口,怨嗔地瞪了眼司柏長。
轉頭溫柔細語地跟章霖說:「你等著我回去哈。」
那語調活脫脫就是被男朋友哄開心的小女友模樣。
司柏長接受不了楚梵音談戀愛,楚梵音只能是他的。
就算談了,他也會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