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原本和我們府上沒有關係,也是孫氏自己找來的麻煩。」柳太夫人看了一眼偏後自己幾步的護國公夫人,不滿的道,「原本是不想管的,只是她求了我,我卻不能真的不來,總是不能連累得太多。」
可以付出一些條件,但不會多,看的完全是護國公夫人的面子。
「顧姨娘已經離開了姜府,原本在府里的時候,她就有些強勢,我兒不喜她過於的強勢,甚至還頂撞正室夫人,原就想著把她送走,她是不可能為正室夫人的,之前護國公夫人還說要讓我府上給她一個好一點的名分。」
老夫人道。
顧姨娘出事的時候是在護國公府上,姜府對顧姨娘一直不怎麼有好感,現在出了事情想推到姜府,自然是不行的。
「顧姨娘再有不是,也是左相的妾室,為左相生育了一個出息的女兒。」柳太夫人淡淡地道。
看在姜玲瓏的份上,姜府也得多讓步。
「玲瓏是個苦命的孩子,之前差一點沒命,現在聽說顧姨娘出了事情,暈了過去,如今躺在床上根本起不了身,就這樣她還要堅持著要過來,是老身勸住了她,若明天好一些,再過來祭拜郡王妃。」
姜玲瓏是個好的,和顧姨娘的關係不大,顧姨娘出事是顧姨娘自己的事情,和姜府無關。
「府上的大姑娘將來也是一個尊貴的人,卻攤上這麼一個生母。」柳太夫人感嘆。
如果姜玲瓏往上走一走,顧姨娘就不能定罪。
「如果真到了這種時候,那也是她的命。」姜老夫人一臉的無奈。
「府上的二姑娘也是一個出息的。」柳太夫人忽然提到了姜錦心。
「她還是一個孩子,什麼也不懂,怎麼也比不得府上的姑娘。」老夫人微笑道,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孫女,眼底俱是滿意。
「左相夫人也是有福之人,有這麼好的夫婿,還有這麼好的女兒,安信侯府當時榜下捉婿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左相大人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這一句話,莫名的刺耳,刺的是孔氏身份的低下,真論起來和顧姨娘也差不多。
姜錦心微微抬眸,看向前面的柳太夫人,眼底一抹冷意。
「太夫人過獎了。」老夫人哈哈笑道,這話刺的是孔氏,把姜尋承高高地捧了起來,這話她愛聽。
氣氛一下子融洽了起來。
方才那股子針鋒相對的感覺立時消退了不少。
「左相夫人和孔側妃是姐妹,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說,聽聞孔側妃對左相夫人這個妹妹,最是心疼。」柳太夫人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道。
事情這是打算全往孔氏身上推了。
「此事,老身已經和她說了,就怕一會……太妃不同意。」姜老夫人倒是沒有因為柳太夫人方才的話,放鬆下來,聽她這麼一說,道。
沒全攬下這事。
現在這事因為護國公夫人執意保下顧姨娘,這一段時間又讓顧姨娘住在護國公府上,有一半大的責任和護國公有關係。
老夫人是怎麼也不會錯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幸好寒哥兒不是記在顧姨娘的名下,否則這會連寒哥兒也是受牽連的。
「太妃處,老身會多說說,當年老身和老太妃的關係也是不錯的,不過其他方面……還得老夫人多費心了。」柳太夫人道。
「理當如此。」老夫人這一次慨然應下。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到了廳房處,有丫環看到她們在大群人過來,急忙進去稟報。
一路走來姜錦心看的清楚,淮安郡王府里到處掛白,沒有任何鮮亮的顏色,下人們一個個面有哀色,臉色悲苦,一身的素衣粗服,看著就知道是在辦喪事,特別是這裡的幾個下人,時不時還在抹眼淚。
就算是不抹眼淚的,眼眶處也是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過。
隨著眾人進去,行過禮後,在一邊坐下。
護國公府坐在左手邊,左相府的幾位坐在右手邊,坐在正當中的是太妃,孔側妃坐在她身側後一些。
老太妃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仿佛連坐都坐不住了似的,背後放著厚厚的墊子,她無力地靠在上面,臉色哀傷。
孔側妃的臉色雖然也有些蒼白,精神還不錯,姜錦心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這地方,輪不到她說話。
柳盈在對面見她規矩地低下頭,暗中冷哼一聲,也微微低頭,聽說在法華寺出事的是姜玲瓏。
怎麼會是姜玲瓏?
姜玲瓏是真的下賤,之前和義陽伯府上的公子、禮部侍郎府上的不清不楚就算了,現在去了法華寺居然也鬧出這種事情。
聽聞昨天還鬧到了衙門裡,這事就蹊蹺了,怎麼會是姜玲瓏出事?
昨天大街上據說發生了一場追打,禮部侍郎府上的那位二公子居然為了姜玲瓏,追打一個商賈之子,這就很離譜,更離譜的是事情已經鬧到了衙門,這兩個人還一起被帶走了。
柳盈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懵的,隱隱又覺得不對。
最應該出事的難道不是姜錦心?
忍不住抬眼看向對面的姜錦心,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緩緩的抬起那張亦嗔亦喜的小臉,長的是真精緻,雖然還帶著些稚氣,卻讓人嫉妒。
手中的帕子被揉成團,明明最出色的是自己,一個不得寵的嫡女,憑什麼比自己出色?
她容不下姜錦心……
感應到對面的目光,姜錦心緩緩抬頭,對上的是柳盈的目光,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後,柳盈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對她點點頭,姜錦心笑容淡淡,而後依舊低下頭,心頭卻是微微一動。
她方才在柳盈的眼中看出一絲疑惑。
疑惑?這就很奇怪了!
柳盈知道什麼,疑惑什麼?
「太妃,還請節哀。」柳太夫人溫聲道,長嘆一聲,「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誰能想到一件好事偏偏變成了壞事,都是這個顧姨娘的錯,沒事折騰這種事情做什麼,她一個左相府上的妾室,哪來的膽子敢和郡王妃寫這樣的信,說這樣的話。」
這話說得妙,一開口就把左相府捎上,聽著公平無比,責任分擔,實際上重點還是後面的話。
果然,這位護國公府的太夫人是個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