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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假山後的私會

2024-09-23 09:31:38 作者: 簾霜
  「我……我還能去哪裡?」陳安琴聲音顫抖,眼淚無助的落了下來,「只希望他日……表妹能看到我做證的份上,偶爾祭拜我一次,讓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這麼孤苦無依。」

  「表姐可以去……江南。」姜錦心看了她一眼,給她指了一條道,「嫁過人的寡婦,其實也是可以再嫁的。」

  「我……我嗎……」

  「表姐不願意活著?」姜錦心反問。

  「我……我還可以活著嗎?」陳安琴哀聲道。

  「為何不可以?自此之後表姐可以重新換一種人生,若他日有合適的,也可以再嫁他人。」姜錦心指點道。

  上一世陳安琴應當也是被害死的,這個庶出的表姐,在姜錦心記憶中很淡,她是平原伯的庶女。

  「我……我可以嗎?」陳安琴喃喃自語,木然的目光中緩緩的亮起了一抹亮色,她還不想死,如果可以不死,她還想活著。

  「你可以的,我讓人安排你去江南,自此之後你就是江南人,再不是平原伯府上的姑娘,可行?」姜錦心道。

  有失才有得,這一點她希望陳安琴能明白,她眼下這種情形,必然得捨棄一部分,包括身份。

  「我可以的,我不要這平原伯府上姑娘的身份,這身份……其實就是一個丫環。」陳安琴眼淚一串串地落下,她討好嫡母,只是想在平原伯府日子過得好一些罷了,看到嫡母對自己的庶姐妹毫不留情,她很害怕。

  她不敢不討好嫡母,就怕嫡母惱怒起來,把她也活活打死。

  她其實也是恨的……

  「我姨娘是被……活活打死的,說她偷了……首飾,姨娘那裡什麼也沒用,就被指認,在父親沒回來之前活活打死了,可既便這樣,父親也只是斥責了幾句,而後就沒有……以後了。」陳安琴哭道。

  這一段過往她已經自己已經忘記,但其實她從來沒有忘記過。

  她的生母,就死在她面前。

  那個時候她尚幼。

  「還有……還有其他的姐姐,有一個……有一個直接被扔到湖裡淹死的。」想到這些,陳安琴哭的泣不成聲。

  她想活下來,就得好好的討好嫡母,否則那些死了的人就是她的下場。

  「這樣的身份我不在乎,我……只願意當一個普通的人,當一個普通的寡婦。」

  「如果你願意,那我就幫你。」姜錦心道。

  她向來涼薄,願意幫陳安琴也是因為陳安琴自己也是願意的,若陳安琴舍不下這個平原伯府世家千金的身份,姜錦心不會多勸。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她能負起自己親人的責任,卻是負不起他人的性命。

  若自己都不想走出一條活路,別人再勸又有什麼用!

  「多謝姜二姑娘。」陳安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姜錦心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沒再叫「表妹」,這是她以後的身份,「姜二姑娘如果要撕開他們兩個的醜事,做證不夠,我可以做的更多!」

  「你不害怕?」姜錦心不答反問。

  「我不怕!既然我以後……都是一個死了的人,還有什麼可以怕的!」陳安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隱姓埋名代表的就是她這個人,她這個名字的死。

  一個人前面都是絕路,現在有另外的一個人給了她一條生路,唯一的一條生路,她必是會報答的!

  懦弱的人,逼急了,也是會發狠的……

  午膳的時候,姜錦心才再見到裴依人,孔傳義帶著裴依人過來的,兩個人離得不近,很是守規矩,就像是路上偶然遇到的。

  女子在花廳用午膳,男子的午膳則在外院,孔傳義送到之後,拜見了平安王妃,就轉身離開去了外院。

  今天來的都是孔府的至親。

  孔太夫人的兩個妯娌也來了,帶了些媳婦、孫女過來。

  平原伯夫人臉色不太好,少了往日的面玲瓏,接過陳安琴送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後,隨手放下,擺手讓陳安琴下去。

  陳安琴依言退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花廳,誰也沒注意到這麼一個最不起眼的人離開。

  平原伯夫人方才被孔太夫人斥責了一頓,還讓她向最看不上眼的孔氏道歉,這還是當著平安王妃的面做的。

  平原伯夫人又羞又氣,自覺面子都沒了,原本就在平安王妃面前抬不起頭,這會更是沒臉,生著悶氣獨自坐在一邊。


  和她一樣臉色不好看的還有安信侯夫人,安信侯夫人挨了一巴掌,臉上還有著紅腫的痕跡,同樣沉著臉坐在一邊,臉上是怎麼也笑不出來,最後索性不說話,只聽著平安王妃和淮安郡王妃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女眷們不少,才用完午膳,桌席撤下去,除了幾位主要的女眷,其他人三三、兩兩說話,卻也沒那麼拘謹了。

  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年青的女孩子們一個個退了出去。

  平安王妃和淮安郡王妃說的倒還是客氣,對孔氏也偶爾也能說幾句,至於其他的人,包括孔太夫人也是愛理不理,有時候故意當做聽不見,孔太夫人又是憋屈,又是惱怒,卻也不得不壓著。

  抬眼看了看屋外,算算時間義兒應該也用完午膳了,方才義兒和裴依人一起過來讓孔太夫人鬆了一口氣。

  當時讓人叮囑過他,用完午膳後馬上過來,這會應該差不多了,怎麼還沒過來?

  花廳外的迴廊上,裴依人找過來的看到姜錦心,裴依人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憤怒,上前笑意盈盈的打了招呼:「姜二姑娘,方才是我失禮了,主在是因為……人已經不在,我們說什麼都是不該的。」

  這是為方才一氣之下離開的事情做了解釋。

  「裴二姑娘,請坐。」姜錦心指了指迴廊處的圍欄道,也客套了一句,「文茵姐姐雖然不在了,與我來說,還是一個時時可以掛念的人,如果有說的不到的地方,還請裴二姑娘原諒。」

  裴依人有不提起裴文茵的理由,姜錦心也有需要時時提起裴文茵的理由。

  這話聽起來婉轉,實則是嗆了裴依人一下。

  裴依人坐了下來,隨口道:「方才那位……平原伯府上的姑娘呢?」

  「方才過去前面了。」姜錦心隨口答道。

  「前面有什麼?」裴依人詫異。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過去看看,裴二姑娘要不要一起?我這表姐生性最是柔婉,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說完,姜錦心站了起來。

  裴依人才過來,姜錦心就站起,之前沒過來的時候,姜錦心一直坐得好好的,這讓裴依人有理由覺得姜錦心就是避過她。

  姜錦心想避,她還偏不,眼睛轉了轉,裴依人也跟著站起:「在安信侯府里能有什麼事?我陪姜二姑娘一起去看看。」

  馬氏的幾個堂姐妹見她們兩個起身,有機靈的,立時也跟著站起身,跟在她們身後,這兩位現在身份都很不一般,交好這兩位對她們都有好處。

  順著迴廊尋了過去,轉過一處月洞門,忽聽到假山月洞邊的假山後面,有細碎的女子哭泣的聲音。

  當前的幾個人腳下一停。

  後面跟過來的見面前的停下腳步,也放緩腳步。

  「表哥……現在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女子哭泣的聲音無助地顫抖,「表哥,你說會娶我的,你說會對我如一,你說……你……心裡只有我,從來沒有其他人的,現在……現在為什麼要娶平安王府的姑娘?」

  這句話伴著女子的哭訴聲,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裴依人原本只是盯著姜錦心,這會聽到在說自己,臉色驀地沉了下來,目光冷冷地看向假山後。

  姜錦心腳下一動,似要過去。

  裴依人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目光兇狠地看向姜錦心。

  姜錦心才抬起的腳落下,重新站在原地不動。

  「琴兒,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就算是娶了她,心裡有的還是你,你以為我願意嗎?和你一樣也只是一個庶女,卻擺出一副王府郡主的模樣,還真的以為是嫡女了。」

  孔傳義的聲音,誘哄著陳安琴,他急匆匆過來,是為了討裴依人的歡心,最好再和裴依人兩個人私下聊聊,說說話,祖母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他已經拿下了裴依人,只要以後害了孔氏的命,裴依人就會對他千依百順。

  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看不起他的王府姑娘,現在居然被他三言兩語就拿捏了,孔傳義很有成就感,早早的過來也是為了鞏固之前兩個人的情義,沒成想居然讓陳安琴攔了個正著,直接就把他攔在了這裡。

  著急著去找裴依人,又怕人發現,現在只能哄得陳安琴離開,心裡已經不免生了殺意。

  陳安琴是留不得了,這是要壞了他的這門大好的親事了。

  原本還想著留下陳安琴也不算什麼,最多把她安置在外面,就當偷偷養一個外室,以後有機會就領進門,沒機會把她一直養在外面也行,沒成想陳安琴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這會過來找他麻煩。

  那就別怪他無情了。

  心裡這麼想的,話說得越發的情意綿綿。

  「琴兒,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其他的女子與我來說都一個樣,更何況裴依人,要長相沒長相,哪裡有半點比不得你,你怎麼會覺得我娶她是喜歡她?等她過門,我就讓你進府為平妻,你是我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她怎麼比!」

  說著最甜美的話,打的是最凶毒的主意,說的就是此時的孔傳義。

  只是孔傳義不知道的是,他的話讓人圍觀了。

  不但圍觀了,裴依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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