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回府後,直接去見了姜尋承,母子兩個在書房裡商議了許久。
最後姜老夫人找到了姜錦心。
「錦兒,這件事情關乎到你大姐,也關乎到你。」一見姜錦心,老夫人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祖母,這事怎麼又關係到我?」
「柳太夫人的事情和你有關係,柳太夫人分明就是陷害你們姐妹,不管是你出了事情,還是你大姐出了事情,得利的都是護國公府上的姑娘,護國公府一直在算計顧姨娘,偏這個蠢的還以為真的是找到了自己娘家。」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我和你父親想了想,在你大姐救了靜王的時候,護國公府就盯上了我們府上,想踩著你大姐把護國公府的女兒嫁進靜王府,之後宮裡發生的事情,表面上看著和護國公府沒有關係,但誰知道呢?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護國公府的手筆。」
「如果不是護國公府的姑娘,最後得意忘形,在宮門前對你大姐直接下手,那一次她們就正式地得了一個靜王妃的位置。」
「祖母,要讓我怎麼做?」姜錦心當然不認為老夫人到自己這裡來,只是為了和自己無為發怒。
「你現在就去找楚王殿下,聯繫楚王一起問責護國公府。」老夫人見鋪墊得差不多了,直接說明來意,「護國公府的算計一波接著一波,之前算計了你們姐妹兩,現在見事不成,又心生一計,這一次是想借著靜王,把你們一起拉扯入水,要害死你們姐妹兩個。」
老夫人氣道,臉色鐵青,用力地拍了拍桌子,「護國公府還真的不留人余路,要掃清你們姐妹兩個,給他們的女兒鋪路,這一次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祖母就算是拼了這條性命,也不能讓你們姐妹兩個白白的被害了這麼一通。」
看到老夫人義憤填膺的樣子,姜錦心只覺得嘲諷。
事情過去兩天了,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
「祖母。我還沒有嫁進楚王府,不便去見楚王,特別在這種時候。」姜錦心道。
「祖母知道,你現在這種時候,哪裡也不便去的,你不用出面。」老夫人道,「你寫一封信給楚王,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楚王就行,護國公府算計了你和玲瓏,就是算計了楚王府和靜王府。」老夫人道。
所以,打的是這個主意了?
「祖母,現在就寫?」長睫抬起,眸色如水,問得平靜之極。
「現在就寫,最主要的就是寫這次的事情,柳太夫人的事情分明就是有問題的,宮裡按了下來,現在更是要你大姐的性命,哪一樁哪一件不是護國公府的算計。」老夫人咬牙,恨聲不絕。
「祖母稍待。」姜錦心點頭。
「行,你去寫,我幫你送到楚王府。」老夫人點頭。
楊柳鋪磨了墨,鋪了紙,姜錦心上前,稍作思慮,便寫了起來。
寫的並不長,等寫完,老夫人先看了,看到上面簡單的幾個字,不是很滿意,原還想讓姜錦心補幾句,最後在姜錦心的提醒後打消了主意。
姜錦心送了送老夫人,看著老夫人急匆匆的離開,眼底一片嘲諷。
向來說最重規矩的老夫人,現在做的卻是最不規矩的事情,讓一個侍嫁的自己,給裴珏煦寫信,哪可真是最沒臉的事情。
未曾入門已經讓人小看!
老夫人還真是當的一個好祖母!
「姑娘,這……信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楊柳不安的低聲道,「這信不應該姑娘寫,真有事也是相爺去找楚王殿下才是。」
姜錦心笑了,姜老夫人還不如一個丫環有見識,當然也不是老夫人沒見識,不過是從來不顧及自己這個孫女罷了。
「沒什麼意外,這樣的信就不可能是我寫的。」姜錦心淡淡的道,裴珏煦一看這信就會明白。
「護國公府以退為進,不以柳盈進靜王府只求柳太夫人的安寧,不但有孝心,而且還撇清了自己,不過,這一次可沒那麼容易撇清了。」
「護國公府背後有人指點?」
楊柳聽懂了。
「接著看吧!就看接下來護國公府要走哪一步,之前走了一步好棋,事情推在了姜玲瓏的身上,現……在,姜玲瓏出了事,又是誰之錯,而且還是謀算靜王,這戲看著越發的大了。」
戲大,牽扯進來的人就多。
有些事情姜錦心查不到,不代表姜尋承不可以,這個便宜渣爹的本事,絕不只看到的這一些,老夫人都不顧體面了,可見姜尋承手裡的東西也可以放出來一些了……
果然,信送走沒多久,午膳後,裴珏煦和裴珏晟來訪……
御書房裡
裴珏晟和裴珏煦都在,他們兩個才從左相府出來,就直接來見皇上。
「父皇,靜王府的事情應該就是柳太夫人自己做的。」裴珏晟先開了口,眉頭緊皺,眼底憤怒。
這一刻是真的出離憤怒了,想到差一點自己就中了算計,就算只是慢性毒,這麼堆積下來,最後可能要的就是自己的性命,這火氣就騰騰的上來。
他以為護國公府只是爭個寵,現在居然是要自己的性命,或者說將來控制自己的。
聽完姜尋承的分析,裴珏晟已經不再考慮護國公府。
「柳太夫人為何要這麼做?」皇上問道。
「為了更好地控制兒臣的靜王府,護國公府肖想的本來就是正妃的位置,兒臣給出了一個側妃的位置,他們是不甘心的,這個時候若是兒臣中了毒,他們有法子解,兒臣必然會高看她一眼,甚至還可能因為感恩讓她坐上正妃之位。」
裴珏晟站起身,跪了下來:「求父皇為兒臣做主!」
「護國公府這麼厲害?皇上半信半疑。」
「父皇,大理寺查出來的結果,是和護國公府的一個採買婆子有關係,這個婆子早早的就結交了兒臣府內的婆子,這一次採買的幾樣菜式,也是她推薦的。」
裴珏晟道。
「楚王怎麼看?」皇上看向裴珏煦。
「父皇,這是左相給兒臣和二哥的。」裴珏煦點點頭,福貴上前兩步把手中的冊子恭敬地往上一呈。
一個內侍下來取了物件,送到皇上的龍案前,鋪開。
皇上展目看去,越看越震驚。
待得看完,臉色陰沉之極:「這上面說的是真的?」
「父皇,兒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這裡面的確很有問題。」裴珏晟也是看過這些證據的。
證據上殿示了姜尋承查到的一些事情,以及隱隱的指向。
「左相什麼時候查的護國公府?」皇上面沉似水。
「左相說當時顧姨娘被認回去之後,他就很懷疑,他聽顧姨娘說起過,怎麼也和護國公夫人認親的事情對得上,依顧姨娘以前的說法,她不可能是京城人氏,可偏偏護國公夫人一口咬定,而後還把顧姨娘帶走,左相就算是想問也沒辦法,只能暗中查了查護國公府。」
裴珏晟道。
「左相府死了的姨娘不是護國公夫人的族妹?」皇上也是聽說顧姨娘的事情的,死在法華寺,也是這次靜王府事情的誘因。
「不顧左相府的意思,直接把人帶走,兒臣算了一下,那個時候兒臣才出事,姜庶妃救了兒臣。」
裴珏晟道,從時間線上給姜尋承證明。
「兒臣不知道護國公府是真的只是算計了左相府上,還是算計了兒臣,之前在宮裡的那一次,兒臣不知道當時落水的是護國公的女兒,兒臣以為是表妹。」
裴珏晟又說起了宮中落水之事。
「再加上這一次的事情,父皇,兒臣懷疑護國公府一直在圖謀兒臣,圖謀兒臣的正妃之位。」
最後,裴珏晟總結了一句。
眼下,他必須得和護國公府撕扯開去。
「父皇,姜庶妃是冤枉的,一切都是柳太夫人的謀算,他們算計了一切,包括這一次的中風,或者是柳太夫人用了一次中風,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姜庶妃的身上!」
裴珏晟再一次肯定,而後眼眶紅了,聲音哽咽,「父皇,兒臣願意抬姜庶妃為正妃,兒臣願意娶她為靜王妃!姜庶妃一再地救兒臣的性命,如果沒有……她,兒臣現在已經沒了性命,兒……臣願意以為她為正妻!」
皇上沉默地聽他說完,眼底微微動了動,「她只是一個庶妃!」
「父皇,兒臣願意娶她為妻!」裴珏晟再一次重申,而後向皇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兒臣的性命都是她救的,這一次她又為了兒……臣傷了身體,現……在好不容易醒過來,這以後身體更是難安,一切都是兒臣的錯。」
裴珏晟毫不猶豫地認錯。
「這事以後再議!」皇上擺擺手,並不想說這事,「著大理寺查法華寺的僧人。」
「父皇,這種事情恐怕一般的僧人還不會知道,兒臣聽說護國公府一直是法華寺重要的香客,說是幾輩子的香火。」裴珏煦低緩地道。
「查法華寺的方丈。」皇上立時明白了。
「父皇,護國公府怎麼辦?如果讓他們得到消息,會不會處理了一些證據?」裴珏晟道。
「護國公府的婆子有人牽扯進靜王府下毒案子中,著人把護國公府看管起來,誰也不許外出。」
皇上安排道。
至少在沒有查清楚事情之前,護國公府的人不能出來壞了事。
「父皇,此事交給五哥更合適。」裴珏煦提議。
「來人,宣瑾王入宮。」皇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