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貼近了屏幕,似乎在仔細看這兩張帳單,遺憾地搖頭,「回答錯誤。」
駱嘉白的臉色霎時間變了,他無措地回頭看著陸黎。
「猜、猜錯了?」
重新把兩張帳單放回茶几上,駱嘉白不敢置信地喃喃,「也就是說,收入帳單是媽媽的,支出帳單是爸爸的?」
這怎麼可能呢?
爸爸不是高學歷、努力工作又顧家的好男人嗎!
怎麼這張瘋狂消費購買奢侈品的帳單會是爸爸的?
到底哪裡出了錯?
諾諾輕輕地拍了下手,「選擇錯誤一次,你們決定好讓誰變成漂亮娃娃,陪我一起看電視了嗎?」
祝月捏緊了手心,臉色蒼白地走出一步,「我。」
諾諾有些失望,戀戀不捨地看了眼陸黎,但還是尊重他們的選擇,她撇撇嘴對祝月說,「好吧,你也……挺漂亮的。」
諾諾所在的電視閃過一道白光,突然黑屏。
陸黎被光亮刺得眨了下眼睛。
再回過神來時,祝月已經消失不見。
回頭看向沙發,原本擺放的七個娃娃現在變成了八個,中間空出兩個位置,正虎視眈眈地等著他們。
駱嘉白痛苦地抓著頭髮,手指下意識的狠狠掐著手心,在繃帶上掐出印子,「那我剛才的猜測全都錯了,電視機也選錯了?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是爸爸?」
「電視機選對了,但推導方式反了。」
陸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太有負擔,能做出完整的推理也是一種進步,下次一定會更好。
駱嘉白很喪氣,「後面還有很多要做出選擇的問題,但是我們沒有更多試錯的機會了。」
他用力地摳手心,腦子一團漿糊,想要重新理出頭緒,卻失敗。自嘲的咬唇笑起來,「我其實一點都不聰明,在團隊裡也是最沒資格做選擇的。」
頭頂上驀然傳來青年清冷篤定的聲音。
「後面我來回答,不會再錯了。」
駱嘉白冷不丁被陸黎提溜著領子提了起來。
陸黎說,「後面只要有試錯的可能性,都由你先回答,錯一次很正常,錯了就再試,你需要鍛鍊。」
駱嘉白愣住了,「可是,這個副本後面也沒幾關……」
「那就下一個副本,下下一個副本,死靈遊戲裡的副本這麼多,總能讓你鍛鍊出獨立的能力。」
駱嘉白的眼睛亮了起來,顫聲道,「你是說,願意和我綁定組隊了?」
他被莫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激動地在原地來回走。
不知道為什麼。
能被陸黎認可,會讓他如此欣喜。
他是一個有用的人,一個可靠的隊友。
陸黎嗯了聲,鬆開手,重新拿起兩張帳單,對諾諾說,「收入是媽媽的,支出是爸爸的。」
諾諾滿意地點頭,「回答正確。」
她所在的屏幕變黑,遙控器上的關機鍵也出現了。
駱嘉白把遙控器還回來,虛心求教,「你剛才說我推反了,那應該怎麼推?」
「最先能確認對錯的其實是天氣預報。」陸黎攤開了諾諾的日記紙條,一張張展示出日記的第一行,「這五天,諾諾都記錄了日期和天氣,其中3月29日這張對應的就是第一個顯示的天氣預告。」
駱嘉白很震驚,他抓起五張紙條來回看。
沒想到這么小的一個字竟然能成為關鍵信息。
日記上的內容他也回憶起來了,分別是:
3月3日陰
3月29日雨
11月26日雨
12月3日晴
12月14日晴
「鄰居被採訪的時候,諾諾還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也就是要從3月3日和3月29日裡選出一張關聯的,兩張其實都合適,但是沒有一張天氣是晴天,所以29日雨天是正確的。」
陸黎先是對著亮起的天氣預報屏幕做出了選擇,拿起遙控器關掉左邊的晴天播報,又關掉了晴天對應的,鄰居對女主人的評價。
房間驟然暗了下來。
四台電視都被關閉。
「怎麼都沒了?」駱嘉白轉著圈打量房間,頭頂兩台天氣預報的電視又亮起。
但是這回,在播報2月22日的天氣。
陸黎很淡定,「因為關掉正確的電視,就能關掉全部。」
靜謐的空間裡傳來滋滋電流聲。
等待的過程中,駱嘉白緊張的心臟咚咚直跳,直到正後方亮起兩台新電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你真的選對了!」
2月22日的天氣預報左邊是陰轉多雲,右邊是晴天。
駱嘉白學著陸黎思考的路線去找紙條,「離得最近的就是3月3日陰天這張,所以左邊電視是對的,現在就要看新電視顯示的畫面里,有沒有和天氣相關的內容了。」
陸黎轉過身,看著沙發背後的電視牆。
畫面上站了兩個相同的無臉男人,男人套著白大褂,戴了個腕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從事的工作很嚴謹。
印有媒體logo的採訪話筒伸到了他面前,男人不停地看著手錶,有些焦慮。
【我半小時後有台手術,要趕去醫院,你們採訪要多長時間?噢,要說對那家人的印象?我對他們的接觸不多,倒是接過一台男主人的手術,當時情況挺慘烈的。我對女主人/男主人的印象最深。】
陸黎暫停了左邊的畫面。
【今天天氣不好,能見度低,車開得慢,我就簡單說兩句吧。經常能聽到他們家傳來哭叫聲,不過我住樓上,聽不清楚是男人還是女人的哭聲。
我覺得一定是女主人幹的!她肯定有嚴重的暴力傾向,還有精神問題。我早就盼著她被抓到精神病院去了。畢竟男主人當時送來醫院,正好是我主刀,他的耳朵裂開一條到脖子的傷口,治好後左耳嚴重失聰,這得下多重的手!我可不想和殺人犯當鄰居!】
陸黎又暫停了右邊的畫面。
【你帶著鏡頭往左邊站點,反射的陽光晃得我眼睛睜不開。他們這家人確實奇怪,小孩內向不愛說話,男主人性格也太懦弱!他一個人滿頭是血的來醫院看病,耳朵都聾了,後來妻子趕過來時對著他大呼小叫的發瘋,他都不吭聲的聽著。
我覺得他真是太可憐了!一個人要照顧孩子,還得掙錢養家,被妻子欺負了還不能還手,不如儘早離婚!】
駱嘉白突然吃驚的指著茶几,「上面的東西全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