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宣這個人還算得上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就在他上任的當天,便毫不猶豫地兌現了酒桌上對岳思盈所許下的承諾——先給李衛撥款十萬兩。
得知消息的岳思盈,也是第一時間找到了李衛,來誇讚他父親的年宜兄弟是多麼的有情有義。
不過,卻被李衛給懟了回去。
這拿著本該給自己的錢來做人情,算什麼有情有義。
真有情有義,你把錢一次性給錢,再多給10萬兩銀子啊。
當然,李衛這樣的態度。
只是想岳思盈以後少與這個賀文宣來往。
畢竟,賀文宣是八爺黨那邊的重臣。
而拿到錢後,李衛也沒有絲毫遲疑,迅速行動起來,立刻將帳面上的二十五萬兩銀子進行了合理分配。
其中,用於購買春糧種子的費用是十萬兩,這是必須支付的款項。
如此一來,李衛手中僅剩下十五萬兩銀子可用。
然而,修建河堤所需的資金至少為二十萬兩。
不過,李衛在此事上學到了一個技巧。
即,不可能像沭陽縣規那樣一次性付清所有修堤的費用。
因此,他決定先支付十五萬兩銀子,並等待工程完成後再結清剩餘的款項。
反正官字兩個口,現在他是沭陽縣的父母官,他說怎麼付就怎麼付。
至於有沒有人接這個工程?
根本不用操心。
而,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後,李衛便乘船離開了沭陽。
他只和岳思盈說自己要出去招商引資,並向岳思盈深刻解釋了招商引資的意思。
至於去了哪裡,他誰也沒說。
臨行前,李衛還讓岳思盈負責給老百姓分發春糧種子,以及監管修河堤的事情。
岳思盈畢竟是直毅公的女兒,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自然有資格去做這些事情。
而且,她還繼承了她父親的優秀傳統,樂於為百姓做事,做起事來也極為認真負責。
李衛走後,岳思盈親自前往採購春糧種子,並確保每一顆種子都能分發到每一戶老百姓的手中。
這樣一來,不僅保證了種子的質量和數量,也讓百姓們感受到了她的關心和重視。
然而,到了修河堤這一關鍵環節時,岳思盈遇到了一些困難。
因為,她對當地情況並不熟悉,再加上李衛提供的資金有限,所以她不得不將這項任務交給師爺張臥龍去辦理。
朋來客棧。
張臥龍提著一個鳥籠子。
極為滑稽。
因為,他武大郎的身高,那鳥籠子都快到了地了...................
裡面的鳥也是不容易,時不時的來個貼地飛行。
他剛走到門前。
一個長相頗為精幹的男人便迎了過去,滿臉笑容地說道:「張師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老給盼來了。您老這邊請。」
張臥龍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客棧,邊走邊逗弄著手中的鳥籠子。
「哎呦。林工頭。最近發了不少財啊。你干工程。你老婆開客棧,財源滾滾啊。」
張臥龍一陣陰陽怪氣。
籠子裡的鳥也跟著嘰嘰喳喳。
精幹男人林工頭,聽話聽音趕緊給張臥龍倒茶,賠笑道:「張師爺說笑了。
我有今天還不是託了您張師爺和楊師爺的福嗎。這以後啊。還得靠著你們幫襯呢。」
說話間,林工頭將兩張500兩面值的銀票塞到了張臥龍的袖口裡。
張臥龍擺了擺手,道:「把,們字給我去掉吧。
老楊他前兩天出了意外,神志不清了現在。你以後有我幫襯就行了。」
林工頭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小的明白。那小的事成之後就全孝敬您張師爺一人了。」
張臥龍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好說好說。
不過,林工頭啊。這次的工程怕是不大好做啊。」
林工頭聽後,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唉,張師爺。不就是修河嗎。咱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張臥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不不不。這次不一樣。
咱們這位新上任的李大人很難伺候啊。
而且,他這次只先給了15萬兩銀子。剩下的5萬兩銀子要等完工之後再給。」
林工頭一聽,心中不禁一沉,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笑著說道:「那也不是事啊。張師爺。
就算只給了15萬兩,咱們不是還能有富裕嗎。再說這新縣令,新上任的。也不敢拖欠吧。」
張臥龍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接著說道:「既然這樣。修河堤的事就交給你林工頭了。
咱們大路子不變。但我還是要交待你兩件事情。」
林工頭連忙點頭應道:「張師爺您只管吩咐。」
張臥龍豎起一根手指道:「
這第一件事。
你在別的地方偷工減料我不管,但南坡下面的那一段河堤是閣老家門口的。你可不能偷工減料,要怎麼結實怎麼修。」
「是是是。閣老家門口的那一段。我保證千年不遇的大洪水來了都不倒!」林工頭連忙保證。
接著,張臥龍豎起第二根手指說道:「第二,明天河堤開工儀式,你給我弄點鑼啊鼓的,再找些能說會道嘴甜的。」
林工頭不解地問道:「張師爺,這第一件事我門清。只是您這第二件事要鑼啊鼓的幹什麼用?」
張臥龍嘆氣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新縣令不好伺候啊。今天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臨走時將春糧種子與修河堤的事全交給他夫人處理了。」
林工頭驚訝道:「啊?交給一個婦人來處理?」
張臥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個女人來頭可不小啊!她的父親可是直毅公呢!她做起事來,我觀察過了,那叫一個一絲不苟啊!
往年,購買春糧種子的時候,我都能從杜阿生那裡拿到一些回扣。
但是今年,卻是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不過,這修河堤的事情深著呢。她一個婦人哪裡懂這裡面的門道。
增加工人數量、虛報工時。她哪能日夜盯著看。
讓你明天搞隆重一些,就是給她來個歡迎儀式,迷惑一下她。明白了嗎?」
林工頭連連點頭道:「明白了,師爺。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張臥龍滿意地笑了笑:「好好好,那就這樣決定了。林工頭,希望我們這次合作能夠順利愉快。」
兩人對視一笑,眼中滿是狡黠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