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計劃
禁衛軍統領被小廝領到了書房。
齊衡這才慢悠悠地從後院往前院的書房走。
他左思右想，想了不少禁衛軍統領可能找他的事情，終究是不得其法。
想著日後還不知道衛帝會變成什麼樣子，索性去見一見這位統領，說不定將來自己哪一天就求到了對方身上。
齊衡這些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也幫了不少人，大家對他是又愛又恨。
尤其是禁衛軍的人，不少都是世家子弟，因為入了禁衛軍，家中的子侄弟兄不少人就得去前線打仗。
又因為這些人自己進了禁衛軍，常常跟於陛下跟前，因此對他這個統帥也就沒了那麼恭敬。
「老爺，已經上了茶，統領大人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知道了，你去吧」齊衡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如今肯來他府上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想必他來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齊衡推門而入，迎面就對上了坐在椅中的統領，一看到齊衡，臉上不由自主地擠出一抹笑意：「齊大人」
「統領大人客氣了，我如今哪裡是什麼大人，不過是一個破守將而已，待今日收拾妥當，明日就去上任」
統領聞言臉色一頓，思忖了下便道：「大人說的是認真的？」
齊衡笑盈盈看著他：「難不成還是假的？」當然是假的，否則他就不會再準備逃走的東西了。
統領略一思忖，就知道齊衡在打啞謎，他也不藏著掖著。
「齊大人，你我同朝為官十幾載，雖然算不上莫逆之交，卻也算是守望相助，本將今日來是想和齊大人討一句實話」他頓了頓，繼續道：「齊大人真的想放任這大好江山拱手讓人？」
齊衡聞言，臉色都僵了，誰想送人地，還不都是陛下非要徵兵。
統領見到齊衡臉色微僵，知道他說到齊衡的心裡去了：「陛下常年興兵，老百姓早已苦不堪言，這些年我在宮中也知道陛下的脾氣，他真的擔得起大衛天子嗎？」
齊衡聞言，臉色大變：「慎言，慎言」
統領冷哼一聲，繼續道：「別人不知道陛下的心思，難道其他人還不知道嗎？」
「陛下和晉帝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大肆興兵討伐，全然不顧老百姓的生活，不止如此，朝中士族子弟，如今已經十不存一，筱城一戰，付將軍乃是我的忘年之交，人也沒了」
「陛下呢？讓人厚葬，說是厚葬可是連付家人都沒得什麼賞賜，付將軍的兒子今年滿十歲了，聽說陛下下了令，十歲的孩童陛下從軍」
說到這，統領的拳頭攥了攥，恨不得一拳打在桌上，他忍了又忍：「齊大人在朝中也有不少親眷，難道齊大人也要讓這些人弄得個絕子絕孫的地步？」
齊衡聞言，臉上已經僵硬得不成樣子，他知道，統領今日是把心窩子掏出來給他看了。
「再者，此次陛下再次興兵，這是把大衛往火坑裡推，前線如今還有二十萬將士陳兵在晉國邊境，再次興兵，就已經是拿著舉國未來五十年的希望去對付晉國」
統領臉上憂慮，話畢，只覺得沉重的臉上多了好幾道褶子。
「統領說這麼多，想做什麼？」齊衡沉默了片刻，臉上已經恢復如常。
在他看來，禁軍統領肯親自來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已經是交託了自己一半的底線，自己再不表示一點意思，說不過去。
統領臉色好看了不少，心下嘆氣：「齊大人，可否帶著這些人逃亡晉國」
齊衡聞言，臉色大變：「慎言，統領為何會出此下策？」
齊衡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此刻內心慌張得不行，但是臉色只是面露驚訝。
統領看了看齊衡得臉色知道這老頭十有八九就是在等著他得下一步，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端著了，他道：「難道齊大人還有什麼去處可以救下這些人？」
「我知道陛下想要興兵，賀聞統帥難保到最後不會不按照陛下的說法去做，但是如今我們必須早做準備」不止是為了那些將士們，更是為了他自己。
統領深知，若是哪一日有人造反，他少不得要交代出去，那時候他的家人恐怕就沒有這樣的結果了。
「齊大人方才沒有見賀大人，不就是因此嗎？」
齊衡臉色青白交加，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好，但是此刻，他才深刻了解到，還有人和他站在統一戰線。
這些年來，他不是一無所獲，他身為大衛統帥，這些年主持著大軍一應事宜，還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了。
內心一陣酸楚湧上了心頭，他這些年沒有白費，遭受的攻擊和辱罵，也有人看得見的。
「就算你說得對，可我現在只是一個守將，又能幹什麼呢？」
齊衡自負不是一個無能之人，只是現在，又有多少人能聽他的呢？
統領道：「齊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昨夜進宮之後，齊大人派去去堅守城門，不就是想放這些人一條生路嗎？」
若非如此，陛下直接就卸了他的職，讓賀聞接上了。
「不瞞大人，此次末將前來，也是有要事想麻煩大人」統領突然跪下。
齊衡眸眼一怔：「統領這是幹什麼？」
「齊大人，請聽我說，末將想把自己得家眷和下屬得家眷全部交給大人，末將只有一個要求，帶著他們去晉國，在那裡好好生活」
齊衡聞言，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說什麼？」
「末將說想拜託齊大人，為我們兜底，把我們的家小全部帶到晉國」統領言語真切。
對上齊衡的目光，竟半點沒有了偽裝
「請齊大人答應」統領身後的護衛也跟著跪下。
他們目光炯炯地期盼著齊衡。
齊衡見狀，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如何能擔得起眾人的託孤之舉。
「就算我答應了，你覺得你們的家眷會走嗎？再者，陛下會放過你們嗎？」
「還有，朝中畢竟還有一部分大臣還在，他們會不會趁機向陛下進讒言，統領得考慮全面啊，還有一件事情，是我一直不想說的，也不敢說的，陛下和晉帝一樣，也同樣有異族撐腰，只是兩人使用不同，難保最後他不會為了泄憤用異族，你們就這麼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