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金城
只用了三天，原本奢華的金城變得滿地狼藉。
衛帝臉色變得十分難堪，禁衛軍統領和統帥賀聞恭敬地跪在下首。
兩人此刻心裡都開始慶幸，尤其是賀聞。
他這幾日是眉毛鬍子一把抓，為了徵兵的事情，是各處求爺爺告奶奶。
這下子好了，整座金城空了，金城周圍的其他城鎮，據說也在不同程度地往晉國遷移。
衛帝地消息還是很快的，雖然有不少探子還在抱怨子衛帝地冷漠無情，但是到底是幾十年吃著皇糧出來的，他們對上衛帝雖然沒有多少喜愛，基本地忠心還是有的。
而禁衛軍統領，心裡更是竊喜，他沒想到從齊家出來之後，原本內心糾結的他，在次日就收到了齊府空了的消息。
除此之外，聽聞和齊府帶著姻親的人家都都在一日之間消失在了金城，統領當即讓一家老小收拾行李更上。
不為別的，總得給自家人留個火種。
可衛帝不這麼認為，如今他雖然在皇宮裡，身邊還有宮人伺候，但是此刻的自己看起來就像個土地主。
沒有了下人地土地主。
金城的百姓都逃了，沒人耕作，沒人活動，整個城都空落落地，他就像是一個山大王。
幸而他自己還保留著一點理智，知道了自己此刻非但不能怪罪於兩個臣子，還應該大肆嘉獎。
「不過三日，金城如今變得如此蕭條，兩位愛卿要想想辦法，這樣吧，朕賜予你們兩人便宜之權，只要是肯留在金城地，朕都給他們一定的田畝，三年不收稅」
統領和賀聞聞言，臉上抽了抽。
要命和要田相比，自然還是要命強啊，那幾畝地有什麼用，家中男丁都死絕了，誰還稀罕那點子田。
但是兩人此刻只想著敷衍了事，並不想幫皇帝做事情，任憑皇帝怎麼說，兩人都是乖順地應下。
辦起事情的時候就一句話：你說的都對，等出了皇宮我們就不認。
兩人就好像找到了對付衛帝的密碼一樣，行為出奇地相像。
「臣遵旨」
賀聞和統領默不作聲地退出了宮殿。
待走遠了之後，兩人目光相視而笑。
「賀大人準備什麼時候走？」
「統領準備什麼時候走？」
兩人出奇一致地關心對方的撤退時間。
猜到對方心思之後，兩人皆哈哈大笑。
「走，上我那兒去喝兩杯」賀聞率先邀請，統領聞言欣然應下。
如今整個朝廷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地官員還在金城苦苦掙扎，不止如此，這些人自從其餘官員走了之後，就被陛下升了官，不少還是朝中要職。
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辦事得有人吧，如今的金城哪還有什麼人。
由齊衡發起的投奔晉國，在事發地次日就已經風靡了全城，之後就是老百姓人山人海地往城外擠。
衛國長期興兵，城中多為女性，一聽到又要再次興兵的消息，又聽說了不少達官顯貴都不想出男丁，自然也跟著不想出，但是他們是老百姓，又能怎麼辦呢？
貴人們作什麼，他們就跟著作什麼。
因此從金城開始，不斷地有人出走，不斷地有老百姓跟著走，不止如此，那些人途徑別的縣城，都驚動了地方的人，地方地官眷知道了消息，也跟著遷移。
一傳十十傳百，就這麼因為金城人的逃亡，引起了無數地方的人往晉國而去。
他們堅信到了晉國就能救得了他們。
此刻的衛帝還沒醒悟過來，他以為整個衛國就只有金城是這樣，卻不知道，逃亡就像病毒一樣會傳染，衛國的其他地方老百姓也跟著逃亡。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通過逃亡認識了晉國，又知道了晉國的晉王軍賀徐校尉。
雖然在衛國，陛下也給他們田種，也有房屋，但是陛下喜歡興兵，家裡的男人不少都死絕了。
這下子好了，他們都奔著晉國的新生活過去。
想要在晉國安居下來。
統領跟著賀聞去了賀府。
兩人完全沒有把陛下的話當回事，而宮裡的陛下，此刻還在等著這兩個人的回話。
衛帝的聲望掉的太快了。
從齊衡卸下統領一職，金城的人開始對他失望、鄙夷。
如今金城的人逃亡得差不多了，皇宮中的內侍也開始躁亂不安。
他們是最靠近陛下的人，更明白陛下無論逃不逃亡，最終受苦受罪的就是他們。
於是這些人也開始找起了靠山。
尤其是皇帝身邊的公公和後宮嬪妃身邊的女官，這些人跟著主子多少有些見識。
已經有不少人已經預感到了，陛下這是要亡了，也開始想起了後路。
宮中禁衛軍被統領抽調出去巡邏，如今的皇宮表面上看起來嚴，實際上就是紙糊的，宮人們知道哪一處薄弱，更知道哪一處森嚴。
一經都遣人悄悄地給宮外地人送信，有的有人接應，也有的沒人接應，無人接應地人就開始找靠山。
宮中人動盪不安。
而那位衛國皇帝，還是一副我是皇帝，我天下第一的樣子。
待禁衛軍統領和賀聞走了之後，又發了好大的脾氣，又在殿內砸了不少東西，內侍和宮人們已經出了想逃走的心思，對衛帝地發火已經是得過且過。
頗有一副，只要陛下沒死、我沒死就好了，指不定明天老子就出了宮不在這裡伺候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衛帝砸了東西還覺得不夠，此刻對上看著他發脾氣的宮人，只覺得心裡刺眼得很，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但是對上他們一個個都躲著他的樣子，心裡又舒暢得很。
確定了宮人們沒有反抗他的心，衛帝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大家雖然想逃走，但是也不想被衛帝殺了，此刻看著衛帝猩紅的眼，只覺得可怕得很。
一想到城中老百姓早就去逃亡了，宮人想飛出去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統領和賀聞喝了不少酒，兩人確定了都要離開衛帝之後，就起身開始行動。
兩人的談話，也讓跟著兩人的下人和下屬安心了不少。
分開之後，賀聞就帶著人開始準備了。
他和統領一樣，兩人一致覺得想要投靠晉王，必須得有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