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暴雨中,李妄和瞿行舟二人迎敵而上。
一聲聲刀劍碰撞的聲音傳破雲霄,跟雷聲混在一起。
李妄一劍刺向那要索命的刺客的心口,又有另一個刺客侵襲而來。
他跟幾人搏鬥在一起,餘光卻瞥見另一個刺客正從後方朝瞿行舟飛去。
【小心……】
李妄在心裡吶喊,可偏偏,他嘴上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動用所有內力,催動這山上松樹上的松針。
松針突然從樹上疏疏掉落,隨即直朝那欲要從背後偷襲瞿行舟之人。
那人眼見情況不對,只能暫時放棄偷襲瞿行舟,揮動刀柄擋住沖他而來的松針。
但他這邊的動靜已然引起了瞿行舟的注意,他一記飛踢一腳踹倒那人,手中的長劍隨之砍下那人的一隻手。
「啊——」
一聲慘叫,引得那些刺客們再不敢輕敵。
「你們幾個,纏著二皇子,你們那邊全都跟我來,先殺掉這個瞿家三公子,他中了我的箭,堅持不了多久!」
為首的人命令著,繼而帶著人把重點放在了瞿行舟身上。
只要殺掉了一個,另一個便是手到擒來!
而首當其衝,就是受了重傷的瞿行舟。
瞿行舟眼看著攻擊他的刺客突然變多,沉聲罵了句髒的,眼中卻也沒有懼意。
死便死了!
為了救二殿下而死,他這條命就不虧!
「哈!來啊,都一起上,誰不上誰是孬種!」
瞿行舟叫囂著,故意引得更多的刺客朝他聚攏過來。
瞿行舟見目的達成,轉身就往山上飛。
肩上的血潺潺往外流,可他彷佛感覺不到痛似的,帶著必死的決心替李妄分攤火力。
但很快,他就被逼到了懸崖處。
「呵呵!」為首的人停住腳步,冷笑道:「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麼這會兒不叫了?」
瞿行舟冷哼一聲,握緊手中長劍。
「來啊,一起上!看你們幾個能不能打得過本將軍我!」
「都給我上!」
為首的人被激怒,帶著人齊齊沖向瞿行舟。
瞿行舟到底受了傷,很快落在下風。
「去死吧!」
為首之人一腳踹上瞿行舟受傷的肩。
瞿行舟吃痛地悶哼一聲,往後倒去。
就在他被逼得即將跌下懸崖時,一隻手突然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一把拽了上來。
「二殿下?」
瞿行舟吃了一驚的同時,恨鐵不成鋼道:「我幫你引開了人,你怎麼不跑啊!你真要跟我死在一塊啊?」
李妄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只是帶著肅殺看向那群刺客。
「哈哈哈哈!好一個情深義重,今日,就是你們二人的死期,你們誰也跑不了!上!殺了他們,回去領賞!」
李妄卻是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寶劍,摘下腰間的鞭子,毫無懼意地迎上去。
「啪——」
一聲鞭響,他的長鞭勾住為首的刺客,直接將人的腰肢纏住,一把將人甩下了懸崖。
「啊!!!」
慘叫聲落入山谷。
「啪啪——」
又是幾聲鞭響,他如法炮製,將人一一甩下懸崖。
李妄的鞭,比他的劍更厲害。
只是戰場上不好用鞭,這會兒卻正好合適。
「不好!小心他的鞭子!」
一群人齊齊後退,有意避開李妄的鞭子。
一時間,他們二人轉守為攻。
可到底對方人數上占了優勢,十幾人列起陣來,再次占據上風。
「殺了他們,為大哥報仇!」
「殺啊!!!」
那群人同樣抱了必死的決心,跟李妄纏鬥在一起。
李妄的武力在瞿行舟之上,但對方採取人海戰略,瞿行舟此時又已經無法正常揮劍,他一人難敵眾手,體力漸漸被他們耗盡。
「快上!他沒力氣了!」
刺客們找準時機,將兩人往懸崖那邊逼去。
生死關頭,就在兩人都被逼到懸崖處,大地突然響起微微的顫動聲。
刺客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雷聲引得地面震動,再一細聽,發現並不是雷聲。
那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朝他們靠近。
「不好!快看那邊!」
其中一個刺客喊了一聲,幾人下意識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西側蜿蜒的山路之上,無數火把像是火螢一般,排著長龍朝他們這邊飛奔而來。
但只要細看就能發現,那並非是火螢,而是一列整齊劃一,動作訓練有素的士兵手舉著大雨都澆不滅的火把騎著馬逼近他們。
「咚咚咚咚——」
兵馬的腳步聲像是一個個鼓點,連聲音都是齊的。
那聲音似乎都要蓋過滾滾雷聲。
如此聲勢浩大的景象看得刺客們皆是一驚。
「是、是我們的人嗎?」
「應該不是,太子不會將暗殺做得這般明顯。而且我們也沒收到飛鴿傳書,說還有人啊,我們已經是最後一批了。」
刺客們猜疑之際,停下了攻擊。
李妄也因此恢復了一些力氣。
他再次撿起地上的長劍,朝眾人襲去。
「小心!」
乒桌球乓的打鬥聲因為李妄的出手而再次響起。
有兩人被李妄趁其不備直接砍下了頭顱。
「快!殺了他!」
刺客們也著急了,連忙收斂心神揮動長劍。
可他們的心態已經亂了,這會兒再打,已經不能十全十地占據上風。
十對一,竟是沒能讓厲妄掉一根寒毛。
那邊李妄在打鬥,這邊瞿行舟用長劍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他一邊小心著自己周圍有沒有刺客偷襲他,一邊注意著山腰的情況。
父親的人,沒有那麼多的馬,這必然不是父親派來的。
難不成,這一群也是太子的人?
他們已經除掉了一批太子的人,眼前這波是第二批,竟然還有第三批。
這太子真是一點活路都沒有給他們留!
瞿行舟一咬牙,道:「二殿下,你快趁現在跑!等他們另一批人到,你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人太多了!」
李妄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固執著跟他們對戰。
他李妄是個啞巴,卻不是個懦夫。
拋下自己的同伴,還是特意來救自己的同伴跑掉,不是他做人的風格。
今日,他要麼跟瞿行舟一起活著離開,要麼跟瞿行舟一起死在這裡。
他,不懼!
更何況,他早就活夠了。
身為皇子,卻是個啞巴,這其中的心酸,不是常人所能感同身受。
他若死了,母后便也不需再為他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