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把這一萬元錢拿在手裡,雖然它的分量不重,卻讓他感到莫名的踏實。
在這個一切本著向錢看齊的年代,這也許就是金錢所獨有的魅力了。
只不過張凡再次把這疊錢大概數了一遍後,仰頭躺在床上,直直的盯著舉在自己頭上方的金錢。
當他目不轉睛地看了一小會兒,便覺得它也就不過如此了。
並不是張凡不喜歡錢,對於錢沒有任何興趣。
也不是張凡眼神不好,分不清這是錢還是紙。
說到底,只是當他想到自己今後什麼也不用做,每天就能自動獲得這樣一疊又一疊的錢後。
突然覺得未來的人生有點無趣。
「這就是有錢人枯燥又乏味的生活?」張凡在心中想著。
隨後又搖了搖頭。「不對,有錢人還要提防被酒肉朋友坑,擔心自己某一天會破產。」
而自己是絲毫沒有這方面憂慮的,他還沒有看到過系統文中的主角會破產。
張凡只需要快快樂樂的度過每一天,錢就會安安靜靜的到達他的手中。
「這樣是挺無聊的。」張凡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掙錢是一個人的終身目標,那麼張凡覺得自己現在就站在的終點上。
當首富太過於招搖,這樣悶聲發大財也不錯。
不對,是躺在發大財。
悶聲還要小心翼翼地憋氣,而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就又有錢進帳了。
不過不說,這個系統挺好的。
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跑步。
也沒有抽獎,讓自己因為幸運女神的安排而高興或者傷心。
就連繫統商城也是簡陋不堪,沒有女子服裝和跑車,只有一個像保健品口服液。
這裡為什麼說像?
是因為張凡覺得系統出品的生命一號雖然貴,但是它的療效應該是貨真價實的。
而不是那些賣得昂貴的葡萄糖和蛋白質可以比擬的。
張凡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大概十二天後自己就能瞧一瞧這個價值一百萬的補品了。
把錢壓在枕頭下藏好後,張凡穿上拖鞋來到客廳。
父親張有為又在看《晚間新聞》了,母親盧靜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擺放著一疊作業本。
看到張凡出來後,停下批改作業,抬頭問道:「作業做完了啊?」
「嗯。」張凡面不改色的撒謊。
張有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本來還想說:「你糊弄誰呢?今天你就是空手回來的,書包都沒有背。不對,手裡還是拿了一把女生雨傘的。」
只是又聯繫到自己老婆的性子,咳嗽了一聲就作罷了。
張有為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兒子跟自己老婆關係緩和,也不想去起反作用。
「現在才初二,一天不做作業也沒什麼。」
張有為公務員當久了,很會利用拖延心理學,順帶把自己也捎帶了。
張凡看著自己的父母,輕聲問道:「爸,媽,你們將來有錢了會怎麼生活?」
張有為白了一眼張凡,沒好氣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當初還想改造祖國呢。」
剛剛畢業考上公務員的張有為也是一個意氣風華,敢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理想青年。
而不是現在這樣坐在辦公室里,上班就是下班,想法設法混日子的老油條。
盧靜思考了一下,對著張凡笑著搖了搖頭。「還是當老師吧!教了十多年書了,習慣了。」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我們家真的有錢了,肯定存起來,將來你娶媳婦用得上。現在的女孩都要有車子和房子才肯嫁人的,彩禮也會不少要。」
後一句盧靜的語氣帶著感慨。
她當初和張凡的父親是自由戀愛,當時也沒有什麼彩禮。
你喜歡我,我喜歡你。
然後雙方父母在一起吃幾頓飯,事情就定下來了。
張有為的聘禮是一個鍍金戒指和一對銀耳環,盧靜的嫁妝是九張棉被子。
去民政局領個證,請雙方親朋好友和周圍鄰居吃個酒,這婚就算結了。
那有現在這些花里胡哨的程序。
盧靜學校就有一個男老師因為房子和彩禮的事情和女朋友鬧翻了,丈母娘一氣之下拉著自己的女兒去做了人流。
「好好的一個人,現在課也不上了,成天窩在教師宿舍喝酒。」
也正因為這件事,盧靜才有這一番感慨,她可不希望自己兒子將來也這樣。
張凡聽到母親的話後,尷尬的笑了笑。「媽,我才初二呢,你就在考慮這個了。」
張有為看著張凡的笑容,瞪了他一眼,聲音大了起來。「你還知道你才初二?別一天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讀書,考上一個好高中才是硬道理。」
「會的,保證考上一個好高中。」張凡裝模作樣的立正,對著張有為行了一個軍禮。
盧靜看著兒子的搞怪,拍了一下張凡的屁股,沒好氣道:「都這麼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趕快去睡覺,明天還要上課的。」
「知道了。」張凡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溫水一飲而盡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盧靜看到兒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後,笑了一下,又對張有為說道:「凡兒也不小了,是應該考慮他將來結婚的事情了。」
張有為點了點頭。「也是。」
又重新點燃了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後吐出繚繞的青煙。「我有空跟局長走動走動,爭取拿到房子的名額,到時候我們也能租出去或者賣錢。」
「這種事情你自己看的辦吧!別花冤枉錢。」
盧靜說完重新開始批改作業。
她是一個較真的人,學生們的作業都要自己一道題一套題親自批改。
也是因為這樣,哪怕她教的是小學,實際上也很操勞。
不過也真是因為如此,學生們的家長在路上碰到她後,都會主動走上前去打招呼,親切的喊一句。「盧老師。」
人心中自有一面鏡子,照得出自己,也照得出他人。
盧靜失去了個人的休息時間,也獲得了學生家長發自內心的尊重。
這其中的得與失,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張凡也在心裡計較著得與失,翻來覆去的想自己要不要改變父母的生活?
最後呈一個大字躺在床上,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維持現狀。
既然現實已經讓自己滿意,那麼就不要去輕易的打破它。
好心有時候也會辦壞事,錢也能是毒藥。
張凡把手伸到枕頭下,摸了摸這疊一萬元的錢,吐了一口氣,有起身把它放到了一個書包里。
他的書包不止一個。
是怕有時候回家忘記背書包了,早上出門便背一個空書包應付自己的老媽。
將書包放好後,張凡重新躺在床上。
本想玩一會兒手機,無奈手機太過於老舊,對於習慣智能機的他實在不能適應簡陋的手機。
看著粗糙的屏幕和應用,就把它隨意的扔到了床頭,也沒有注意到上面的企鵝信息。
白雪抱著一個鯊魚玩偶撲在床上,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等著企鵝圖標閃爍,直到她雙腿都擺酸了,也沒有等到張凡的回覆。
「臭蛋張凡,我要畫圈圈詛咒你今晚做噩夢。」
在聽到母親小聲質問父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後,白雪用力用被子捂住耳朵開始睡覺。
她的名字叫白雪,卻不是公主。
白雪的父親給白雪取了這個名字,又漸漸忘記了為什麼要給自己女兒取這個名字。
白雪公主但對於白勝春來說,是一個曾經的童話,就好像他曾經以為自己會當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一樣。
美麗的童話終究抵不過現實的誘惑,白勝春承認自己意志力不夠堅定。
和白勝春不同,張凡認為自己意志力足夠堅定,然而他還是輸了。
他沒有做噩夢,相反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
明明才見過江瀾清一面,他居然已經在夢中幻想出了江瀾清的一切。
她的身體和行動。
這就是男人的想像力啊!
如果缺乏素材,就用記憶中的素材代替。
張凡按下了電燈開關,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腦袋,他很無語。
「這樣也行?居然還有公交車情節。」
用力甩了甩腦袋了後,張凡把內褲丟進垃圾桶里,重新去悄悄地洗了一個澡。
然後穿好衣服把垃圾袋子扔到了樓梯間的垃圾桶,毀屍滅跡。
「自己果然變成了青春期少年。」
一股寒風吹來,張凡打了個寒顫,踮起腳尖輕輕關上了防盜門。
他的耳邊已經響起了雞鳴聲。
光明市的一些頂樓的住戶會在自家樓頂種一些蔬菜和養幾隻雞。
在被一部分人咒罵的同時,也充當著一些人的鬧鐘。
江瀾清被「咯咯哦」的雞叫聲吵醒,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躺立了起來,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
雙手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罵了一句。
「張凡是個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