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不驚訝父母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是有錢人這個事實,只不過當他聽到他們現在正在蓉城國際機場航站樓等候飛往京城的飛機後,還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躺立了起來。
一邊對身邊的江瀾清和白雪做「噓聲」的動作,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爸,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八卦新聞?」
「確實是一個八卦新聞,你老子還是昨天聽你大伯說了才知道自己兒子居然是億萬富翁,我跟你媽昨晚上更是一晚未睡,天還沒亮就出發了,等下看我怎麼好好收拾你。」
張有為這話是連珠帶炮,不過在張凡聽來無疑是天籟福音,趕忙賠笑道:「我本來打算等這陣子忙完就跟你坦白,這下你們事先知道了還免去了這份煩惱。」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見面了我們一家人就好好聊聊,把其中的來龍去脈扯清楚。」
見兒子服軟,張有為臉上有了笑容,看了一眼穿著新衣服的大哥一家人又說道:「你給你姐說一聲,我哥一家也來了,讓她自己認真地想想該怎麼做。」
從他個人的情感來講,還是希望自己大哥家庭和諧。
只是張有為也知道這基本上不可能實現,也就只好聽之任之,不當什麼和事佬。
「知道,我馬上告訴她。」
張凡點頭答應下來,掛斷電話之後對著豎起耳朵偷聽的兩位老婆說道:「你們也聽到了,我們肯定是不能在這裡跟爸媽見面的,不然他們一眼就看得出來。」
「是啊!」江瀾清點了點頭。
這個屋子在她跟白雪的精心打扮之下,每一處都有她們的印記,張凡和父母只要不是瞎子,肯定會發現這其中的奧秘。
白雪也知道這一點,於是主動說道:「我就在這裡,你們去蓁蓁姐那邊吧!」
「好。」
張凡輕輕點了一下頭,又給了白雪一個早安吻,然後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們走了,等下不許敲敲哭鼻子。」
「才不會呢,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白雪白了一眼張凡,似乎不滿意他把自己當初一個脆弱的人。
只是當她聽到客廳傳來的關門聲之後,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也許,她一直是一個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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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站在電梯裡,看著不鏽鋼鏡面中的自己,右手捏了捏江瀾清柔軟又帶著一絲微涼的手指,小聲說道:「但願那一天不會太久,但願一切都如我們所願。」
江瀾清把頭輕靠在張凡的肩膀上,同時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和張凡,輕微點了點頭。
「會的,我們都是幸運兒。」
「嗯。」
張凡臉上有了笑容。
今天是江瀾清開車,張凡坐在副駕駛上撥通了張蓁蓁的電話。
「姐,你是在擔心大伯他們嗎?」
張蓁蓁此刻正在未來女孩的辦公室處理文件,聽到張凡這樣說後,小聲問道:「你都知道了啊?」
「豈止知道,我還知道他們和我爸媽現在正在飛往京城的路上。」張凡說道。
「小凡,你說我該怎麼辦?」張蓁蓁輕聲問道。
對於張蓁蓁這個問題,張凡沒有像過去一樣把球拋回去,而是給出了他的建議。
「看大伯他們吧!雖然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個說法,但是我是不相信這個的,我討厭的人我不去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哦,知道了。」
掛斷電話的張蓁蓁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前,高處的風不似地面那般悶熱,反而裹挾著一股涼意。
微風徐徐,天上的白雲緩緩向西移動,也有飛機駛過湛藍的天空留下一道長又窄還不整齊的直線,將完整的天空割裂開來。
只是它也不是將整個天空徹底分割成兩瓣,在遙遠的天際這絲白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我和他們也是如此嗎?」
張蓁蓁又一次在心中這樣問自己,不同於前幾次沒有準確的回答,這一次她知道答案即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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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張凡和江瀾清並沒有直奔他們在那個高檔法國風格小區的家,而是先驅車來到了京城最大的電器城。
不同於上一次陪著江瀾清和白雪那些挑挑揀揀,這一次他是只買貴的,同時還要對方立馬送貨上門。
在金錢的推動下,這個原本空蕩蕩的房子迅速地變得充實起來,也有了一個家的味道。
江瀾清躺靠在義大利進口的沙發上,對著正在檢查電視機的張凡感慨道:「還好你當初把這裡按照我們的圖紙裝修了出來,不然今天就只能借蓁蓁姐的房子了。」
雖然當時三人決定就住在萬科庭月小區,但是在這邊交房之後,張凡還是抽個空找人按著江瀾清和白雪的設想把這個房子裝好。
那時候他想的是將來他們的老朋友到京城讀書了,將這裡變成他們的聚會場所。
不管是江瀾清還是白雪,亦或是他自己都不太喜歡酒吧和KTV的氛圍,在家裡更加方便。
也許是虛榮心作祟,這裡裝修所花費的錢是他們家的好幾倍,基本上所有東西都是國外進口,只有家電因為想用上自己造的,於是沒有配齊。
張凡確定電視機沒有問題後,對著江瀾清問道:「媳婦兒,你說我們在南沙島買一棟海邊別墅怎麼樣?免得你們的泳衣浪費了。」
他跟江瀾清和白雪雖然參加了學校的游泳社,但是想像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實際上根本沒有時間去。
就好像江瀾清參加了動漫社一樣,就只去了第一次,然後發現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社團之後,就索性當了隱身團員。
三人之中,只有白雪始終是學校新聞社的骨幹成員,那丫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要比張凡和江瀾清刻苦,好像她一鬆懈就會被他們兩人遠遠拋下一樣。
「要得,到時候我跟雪雪就穿著美麗性感的比基尼讓你稱心如意。」江瀾清笑著說道。
說罷她還想拿起東西扔向張凡,只是右手卻抓了一個空,於是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剛剛忘記買娃娃了。」
在另一個家,她有很多玩偶,白雪也有很多玩偶。
張凡看到她臉上的寂寞,心中的某一根弦再次被挑動,微笑著安慰道:「沒事,等應付了爸媽的檢查,我們就能回家了。」
「嗯,不然她就變成眯起眼睛的花貓子了。」江瀾清點了一下頭。
曾經的她也許會希望白雪離開,讓她獨自占有自己心愛的男人。
當她看到張凡的父母之後,臉上的笑容,親切的語氣,以及內心的嘆息組成了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情感。
它是什麼?
是現在的她所想要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