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某酒樓的雅間。
「見過十五叔!」王玄恭敬的行了一禮。
「坐!」
王玄用眼睛示意,讓王玄坐下說話。
「查得怎麼樣了?」王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喝了一口,一臉享受。
王玄整理了下思路,這才說道:「回十五叔,派出去的探子蹲守了大半個月,沒有查到他們從哪家糧店買的麵粉。」
「哦?」王錚眉頭一皺,動作停頓了一下,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王玄嚇得立馬站起身來,低著頭道:「派去的四波探子,日日夜夜都盯緊了的。」
「只是那小郎君三天兩頭牽著一輛牛車出去,回來時就滿車貨物。」
「派去的人也偷偷跟著那小郎君,只是……。」
「只是什麼?」
王錚恨不得把手中的茶碗給扔過去,這狗東西,什麼沒學會,吊人胃口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派去的人說,他們跟著那小郎君,並未走到縣城或者長安城,只停在半路上,然後往樹林、山洞這些地方鑽,出來時,就有滿滿一車的東西。」
「???」
王錚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王玄只好老老實實的再重複了一遍。
「你沒開玩笑?」
王錚覺得是在聽故事。
拉個車往樹林、山洞一鑽,出來就滿滿一車東西,這不是故事是什麼?
「有沒有派人去查過這些地方?」
王錚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等那小郎君走後,他們去查看過那些地方,發現並無異常,並且,那些樹林中的草叢,除了牛車壓過的痕跡,就再無其它異常。」
王錚聽完,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十五叔,根據派出去的提供的消息,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王玄見王錚不說話,只好自顧自的說道:「那小郎君拉的牛車並不大,裝的東西也不多,他那作坊近兩百人,如果只是他們日常消耗,自然沒問題,關鍵是他們每天還要賣出兩三萬的饅頭包子。」
「這做饅頭包子的麵粉就不知道從何而來了。」
「就,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王錚手一抖,帶著急切的語氣確認道:「你確定?」
王玄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王錚沉思片刻,無比鄭重的說道:「從現在開始,把在長安城所有的力量都派出去,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一定要把人給我盯緊了,就連吃飯、如廁,都要給我盯著!」
「如果實在查不到,那麼……。」
王玄看著王錚眼中厲光一閃,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是,小侄明白!」
王錚又恢復到波瀾不驚的狀態,揮了揮手:「下去吧。」
帶王玄走後,王錚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剛才他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他記得小時候聽了一個故事,說東晉時期,有個農夫在地里挖出一個石盆,不管是糧食,還是金銀財寶,只要放進石盆中,第二天就會變成滿滿一盆!
後來這農夫靠著石盆短短几年就成為大地主,只是不知怎麼石盆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了,引來許多人的窺探,最後農夫抱著石盆跳河了。
「你呢,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王錚哼了一聲,然後像老僧入定一般,久久不語。
……
「垣管事,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一座鹽鋪後院的堂里,一個中年男人對著眼前的人問道。
此人正是去放牛村想用一百貫買做饅頭的方子的中年商賈。
「回昝管事的話,那小郎君不僅不同意,還讓叫人把我趕了出去。」被叫做垣管事的中年商賈,眼神有些躲閃,似乎話未說完。
長孫昝,眉毛一挑:「你仔細說來。」
垣管事把在放牛村的事說了一遍。
「混帳!你是蠢貨嗎?」
長孫昝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都被拍得「啪啪」作響,憤怒的說道:「你用你的豬腦子想想,一百貫就能買到方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給你一千貫,你就出一百貫?」
垣管事,深知做錯了事,也不敢反駁,只能賠笑道:「小人,也只是想給家族省錢嘛!雖然只是試探,不過小人已經看出來了,不管出價多少,這小郎君不會賣方子的。」
長孫昝看了一眼嬉皮笑臉的垣管事,真想把直接叫他滾蛋,要不是看在他身上還有一絲長孫家的血脈,這種幹啥啥不行的廢物,怎麼能做到管事一職。
平復了下心情,長孫昝想了片刻,這麼賺錢的東西,對方不會輕易的交出手的,更不要提那製鹽的法子了。
不過嘛,天下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想當年那盧氏當初也是嘴硬不肯把製鹽法子給交出來,後面還不是老老實實的拿了出來。
沉思片刻長孫昝吩咐道:「既然買不到,那就讓長孫康去給對方施加點壓力。」
「陛下剛登基一年,國庫空虛,既然是作坊,這稅……該收吧。」
「還有,未經過官府同意,私自聚集大量百姓,這是想幹嘛?」
「這些不用我教了吧。」
垣管事聽了,眼睛一亮,不過又糾結的說道:「昝管事,長孫縣令管轄的是長安城,這放牛村是涇陽縣……。」
垣管事話還未說完,就被長孫昝瞪了回去:「這點事還需要我來教你怎麼做?你只需知會長孫康就行了。」
垣管事只能點頭回道:「是!」
「下去吧。」長孫昝厭惡的說道:「再辦事不利,你這管事也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