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媽不要我了嗎?

2024-08-24 06:23:54 作者: 鏡子言
  姜蘇葉在廚房快速的煮了一碗稀飯出來,芽芽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蜷成一團等著。看見有東西吃,芽芽自己鑽出來拿著勺子就把一碗簡單的醬油稀飯給吃完了。

  「芽芽還想吃嗎,還有很多。」姜蘇葉問。

  「芽芽還能吃嗎?」芽芽怯生生的抱著碗問。

  姜蘇葉被孩子濕漉漉的大眼睛都給迷暈了,連連點頭說:「當然可以啦芽芽,還餓的話姐姐幫你去裝。」

  「你不是芽芽的姐姐,你是芽芽的媽媽!」芽芽對於「姜蘇葉是媽媽」這個概念十分確定,甚至不讓姜蘇葉本人否認。

  姜蘇葉無奈的說:「那芽芽真正的媽媽會傷心的。」

  「芽芽媽媽去世了,爸爸也不要我了,我想要你做芽芽的媽媽!」芽芽雖然只有三四歲,但是表達能力和溝通能力都很不錯,她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姜蘇葉有點震驚於芽芽的身世,沒法說出更多的話,只能先去廚房給芽芽再盛了一碗稀飯。

  普通的醬油稀飯芽芽吃了三碗才停下。

  「芽芽原本住在哪裡還記得嗎?」姜蘇葉看著芽芽問。

  「我住在……」芽芽本來想說,看了一眼姜蘇葉又問:「媽媽會把我送回去嗎?」

  姜蘇葉啞口無言,又不能騙小孩,只能幹巴巴的說:「芽芽告訴媽媽,為什麼不想回去?」

  「那裡的阿姨都不給芽芽吃飽,還會有阿姨罵芽芽,爸爸不回家,芽芽不能哭不能笑,阿姨會打。」短短几句話,芽芽表述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姜蘇葉還是描繪出一副單親家庭的爸爸帶著孩子,結果繼母或者保姆對孩子動輒打罵,但是單親爸爸不回家不知道孩子受委屈的畫面。

  姜蘇葉堅定的說:「芽芽放心,媽媽會跟你爸爸說的,那我們也要先回家告訴你爸爸芽芽現在的情況好不好?不然爸爸會擔心的。」

  「我不記得我家的名字了,那幾個字我不會。」芽芽低著頭玩著手指。

  姜蘇葉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看著時針已經指向四點半,就抱起芽芽往房間走說:「沒事,記不清了也沒事,今天芽芽也累了,先跟媽媽去睡覺,明天起床了再想好不好?」

  「好!」芽芽清脆的聲音在客廳迴蕩。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姜蘇葉揉了揉還有點疲勞的雙眼,先自己去外面洗漱完了,再去把芽芽叫醒,芽芽倒是乖,把姜蘇葉遞過去的衣服換好了,又拿著姜蘇葉給的洗漱用品去外面洗漱。

  正好外婆做好了午飯,姜蘇葉帶著清爽的芽芽坐在餐桌邊,老太太顯然很喜歡芽芽,餐桌上不停給芽芽夾菜,還叫了好幾聲「婆婆」給老太太樂得眯起眼睛。

  午餐過後,姜蘇葉就牽著芽芽去了村長家裡和牛醫生家裡,和兩個老人家一起在村里問有沒有孩子走丟了,自家村里沒有,又忘隔壁幾個村子問了問,都沒有發現誰家孩子丟了。

  無奈之下村長帶著姜蘇葉往鎮上的派出所去了一趟報了案。警察又問了芽芽幾個問題,芽芽也回答得大差不差。警察看孩子有可能不是本地的,多問了一句:「你跟誰來看拍電影的還記得嗎?怎麼過來的還記得嗎?」

  芽芽思考的時間久了點,認真的回答:「和罵我的阿姨來的,她說帶我找爸爸,坐的小飛機和小汽車。」

  警察基本確認孩子就是從外省來的,走失的原因可能就是遺棄。

  村長在一邊聽著惡狠狠的說:「這樣的爸也叫爸,孩子都被人丟了也不來找。」

  牛醫生在一邊扯扯村長袖子說:「孩子還在呢。」

  警察又問芽芽從哪個省哪個市來的,芽芽也說不清,年紀還是太小,記得的東西比較碎片。

  無奈,警察只能先在網上發布尋親公告,準備把芽芽帶去鎮上的兒童福利院。

  芽芽看見有人要把自己帶走,哇的一下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你是不是不要芽芽了!爸爸已經不要芽芽了,我不要和媽媽分開,我要媽媽!」

  姜蘇葉有點束手無策,看著芽芽哭的撕心裂肺,不知道為何感覺和自己昨天哭著問外婆是不是不要自己的畫面重合在了一起,心軟得一塌糊塗。

  芽芽一下子撲到姜蘇葉懷裡,死死的抓著姜蘇葉的衣服。

  無論姜蘇葉說什麼,警察在旁邊勸什麼,芽芽都不願意放手,更有越哭越大聲的趨勢。

  芽芽的眼睛哭得通紅,聲音也喊啞了,但是像是一想到自己以後不能和媽媽一起生活就難受一樣,哭得停不下去。


  「警察同志,我看小孩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有沒有可能先讓孩子跟小葉子回去?」牛醫生在一邊看著不忍,開口問詢。

  警察同志思考了一會,打電話跟兒童福利院確認了一下,翻出一份協議和表格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姜女士將您的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然後需要在這份家庭寄養協議上寫上您的住址、身份信息和聯絡方式,簽上名字,我們儘量在明天之前就審批,讓芽芽跟姜女士先回去,等找到了芽芽的親生父親再送她回去。」

  姜蘇葉聽到能寄養,內心還是鬆了口氣,隨後拿出身份證,快速的簽好協議,並問詢:「我過幾天會回粵城,這個住址需要寫那邊的地址嗎?」

  「您寫上吧,我們會通知當地派出所對接這一件事情,這幾天芽芽在桂城期間我們都就派兒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員上門探訪。希望您在這後面的六十天時間裡面都能夠保持手機暢通,如果有芽芽父親的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警察同志點頭,並提醒了姜蘇葉,「如果孩子父親六十天後依舊沒有消息,芽芽將要送到粵城的兒童福利院,您到時候想收養芽芽的手續需要重新準備,具體的事宜您可以問一下兒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員。」

  姜蘇葉感謝的點點頭,簽完字之後抱著還在大哭不止的芽芽說:「好的,今天謝謝您了!」

  「芽芽,不許哭了。」姜蘇葉回過頭來拉住還在抽泣的芽芽,「今天警察阿姨和叔叔都幫芽芽做了很多事情,不是想要你和我分開,是為了保護你,現在阿姨和叔叔已經讓芽芽跟我們回家了,芽芽要說什麼?」

  「謝謝阿姨,謝謝叔叔。芽芽會乖的。」芽芽雖然還沒完全停下抽泣,但還是很認真的聽姜蘇葉的話。

  「再見寶貝,我們會幫你找到爸爸的。」警察同志顯然很喜歡芽芽,摸了摸芽芽的小臉蛋,保證道。

  「再見!」芽芽終於不再哭了,雖然眼睛還是紅紅的,鼻子也是紅紅的,但是說話還是清晰的。

  牛醫生和村長又帶著姜蘇葉和芽芽回到了村子裡。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姜蘇葉看著兩人幫了這麼多忙,連忙請兩個人回到了外婆家,想著自己下廚給牛醫生和村長報答一下。

  沒想到,姜蘇葉帶著人回到家,外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正在擺台。

  「哦喲不得了,小英同志親自下廚啊。」村長笑得眯起了雙眼,一點也不客氣的走進廳里坐下了。

  外婆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村長說:「你媳婦不來你來做什麼?」

  村長媳婦是外婆閨中密友,兩個老太太攜手同行了近50年,自然是無數話可以說的。

  「我在村口都聞到了香味,果然還是小英做的飯最香。」牛醫生也大喇喇的往飯廳坐下,說著就要伸手拿筷子吃飯。

  「洗手去,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做個榜樣。」外婆一拍牛醫生的手,訓斥道。

  看外婆是真的很開心,姜蘇葉也不耽誤,帶著芽芽去洗了手和臉就到飯桌邊吃飯了。

  這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吃著吃著老太太就拿出自己釀的酒一起喝,兩個老頭也樂呵呵的陪著。最後是村長家裡和牛醫生家裡來人了才散場。

  姜蘇葉已經把芽芽哄睡著了,外婆在飯桌上也沒問孩子為什麼回來了,也沒問孩子父母的消息,只是慈愛的給芽芽夾著菜。

  等飯桌上散場後,姜蘇葉出去送了客,就回去扶著醉了的外婆往房間走。

  「小葉子,以後和芽芽也好,和誰都好,別回你家了,好不好?」外婆終於躺在了床上,姜蘇葉正想去給外婆弄蜂蜜水,但是外婆一手抓住姜蘇葉說著話。

  「好,外婆,我都聽你的。」姜蘇葉知道外婆是害怕姐姐的悲劇在自己身上上演 ,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安頓好老太太收拾好家裡,姜蘇葉才回到房間,給還會踢被子的芽芽蓋好被子,自己睡在另一邊。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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