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義和道路

2024-09-14 15:06:21 作者: 風又起咯
  【「對了,大人,村子裡又發現了一個魔童。我們已經將她關了起來,大人您要不要看看,您這樣強大的存在,能夠對付那些髒東西,也一定能把這樣的小魔鬼殺死吧!」男人轉過頭,帶著期待崇敬地看著他。

  他原先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這位要來解決髒東西的年輕人,除了上一個來的人的慘死讓他質疑他們的實力外,對付那種魔鬼崽子他們自己就可以。只不過是看這位大人解決了那個醜陋的怪物,看上去又對魔童有興趣,所以他才做出這樣的邀請。

  「帶我過去。」冬沢光臉上依舊掛著和往常一樣的微笑。

  村長的兒子,下一任的村長,看著這樣的笑臉竟然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不知為何有種毛骨悚然感,他背後的汗毛根根豎起,本能似乎在告訴他「快跑!」但是他根本沒有離開的勇氣,他有一種直覺,如果他逃跑了,那麼他會死的。

  他立刻點頭答應,「可以,當然可以,我帶大人您過去。」

  冬沢光跟著他走到一個地窖旁,旁邊就是豬圈,空氣十分糟糕,地窖門被打開,冬沢光看到裡面的身影立刻縮到了角落。

  「喂,魔丸,你給我滾出來。」村長的兒子一改在冬沢光面前的畏畏縮縮,怒呵著。

  「你先離開吧,我去看看她。」冬沢光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村長的兒子應了幾聲是,就趕忙離開了,只是嘴裡還嘟噥著什麼。

  「你好啊,別怕,他已經走了。」冬沢光的聲音柔和下來,「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看,我和你是一樣的。」

  冬沢光伸出手,他的指尖上由靈力構成了一個冰藍色的光球,光球散發出的光芒讓他看清了地窖里的情況,這個地窖非常小,成年人進去只能弓著腰,小姑娘穿著一件破舊的不合身的襯衣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她的腳踝被一根鐵鏈鎖住,小姑娘看上去六七歲的樣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指尖的靈力光球。

  「我叫冬沢光,是一名靈能師,這是靈力,你體內同樣擁有這種力量,我們是一樣的。」冬沢光和她解釋著,「你叫什麼名字啊?」

  女孩見他靠近下意識往後縮,聽到他的話,定定望了他一會兒,張了張嘴,似乎是很久不用嗓子了,並且很久沒有進水,她的聲音十分沙啞,「凜。」

  「那麼凜,你要和我走嗎?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冬沢光朝她伸出了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傷痕累累的小手放在了那張對於她來說過於寬大的溫暖的手掌上。在這一刻,她腳上的鎖鏈斷裂,凜愣愣地看著斷裂的鎖鏈,似乎是覺得這件事十分的不可思議,她動了動自己的腳,不再有沉重的感覺,眼淚在這一刻落下。

  冬沢光溫柔地將她攬入自己懷裡,「好孩子,已經沒事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壞人都會得到懲罰的。」

  凜在這溫暖的懷抱里哭泣,她哭的傷心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似乎是早就忘記哭應該是有聲的,或者說她被教育過連哭都不能發出聲音。

  這種認知讓冬沢光的心中酸痛,他已經用靈力粗略檢查了一遍小姑娘身上的傷,腳踝處已經磨出白骨了,身上是各種東西造成的傷痕,冬沢光那隻沒有攬著小姑娘的手已經攥出了血。

  「凜在這裡乖乖等我,好嗎?」冬沢光將凜帶到一棵樹上,這根樹枝粗壯,小姑娘坐在上面十分安穩。

  「冬沢大人要去懲罰他們嗎?」凜有著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這雙眼睛中滿是信任。


  「是啊,去幫凜報仇。」冬沢光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凜乖巧地點頭,冬沢光朝著村子走去,此時此刻他的血液仿佛在燃燒,腦子裡閃過太多的畫面,宮村的笑臉、邊境村民的指責、村長兒子笑著講述他們是如何燒死陽太母子、宮村渾身纏繞著不詳紋路的屍體、凜的傷....此時此刻村長的兒子又站在他面前,他看著面前面帶恭維笑容的人,腦子裡產生了一個疑問,[這些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人類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同胞?他們燒死了一對母子,創造出了災難級惡靈,而自己的朋友、戰友因為保護著這樣的傢伙死亡,現在他們又這樣對待一個小女孩。冬沢光聽說他們這個村是信佛的,他們這樣做不怕遭到報應嗎?

  是了,他們認為陽太和凜是魔鬼,所以他們是正義的行為,在做正確的事。

  冬沢光拔刀斬下了面前之人的頭顱。

  「什麼啊?原來還是人嗎?流的也是血啊。」冬沢光喃喃自語著,他剛剛就是突然想看一看面前這具人皮下究竟是什麼?到底是不是一灘散發著惡臭的淤泥。

  保護普通人。這是冬沢光一直以來的理念,可以說他至今為止做的所有事都是在遵從這個理念,但這些傢伙還能被稱作是人嗎?

  冬沢光再次想起在邊境時,來自那個村莊的村民們的責問:[你們靈能師之間的戰鬥往往不會殺死彼此,卻可以因為戰鬥的波及而輕易殺死我們]

  不是這樣的啊,冬沢光當時沒有反駁,是因為他們的戰鬥確實對村民造成了傷害,可是只要是戰爭怎麼可能不死人呢?兩年來,他身邊的戰友死了多少?他們是為了誰而死的啊!

  冬沢光覺得腦子都要炸開了,保護普通人,他們真的配嗎?我們流下的血和淚,他們不認可,我們為了他們進行的戰鬥,他們痛恨著。冬沢光一思考著,一邊揮刀,最終他殺死了村莊裡的每一個人,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他卻仿佛沒有感知到。

  大部分的民眾是不清楚靈能師的存在的,只被當做是都市傳說一樣的靈能師,在暗中保衛著這個國家,無論是戰場上還是生活中,面對他國靈能師還是惡靈,他們付出了太多的血和淚,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冬沢光從沒有期望過自己能得到感謝,他一直認為自己就如同緝毒警察那樣,為了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奮鬥在看不見的戰線里,但是緝毒警察身亡後是進入國家陵園的,他們這些靈能師死後說不定是被拿去研究還是塞到某個保密室里。

  所以到底有什麼意義?保護一些稱不上人的爛泥嗎?靈能師的一生就是這樣嗎?為了消除由普通人產生的惡靈戰鬥到死。

  還有這場可笑的戰爭,把靈能師送上戰場和其他國家的靈能師廝殺,他們就像鬥獸場裡的野獸表演著,只是為了展現自己國家的強大實力,只是為了當權者能夠獲得更多利益,只是為了他們能夠坐穩權力的寶座。由普通人支配著的靈能師,為了保護普通人奉獻出一生,最後也得不到他們的理解和尊重,被他們警惕防備著也被利用著,成為他們眼中的怪物。

  冬沢光殺光了一整個村子的人,站在村子中央,他將刀插入地面一手撐著刀,在這一刻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那麼,就把所有普通人都殺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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