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芙洛妮並沒有讓這種緊張持續太久。她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輕鬆和自信,暫時從楊凱那挑釁的態度中抽離出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這個動作顯得從容而有條不紊,顯示出她對局勢的掌控。
"我需要暫時離開去處理一些新的線索,"芙洛妮平靜地說道,"在這段時間裡,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你的選擇。記住,真相總會大白,而隱瞞只會加重你的罪責。"
說完,芙洛妮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審訊室,她知道,此刻的對峙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繼續逼迫楊凱並不會帶來任何實質性的突破。她需要換個思路,尋找新的突破口。
「芙顧問,楊凱家的搜尋結果出來了,發現大量毒品和注射器,但上面沒有任何指紋。」小蕭拿著文件走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顯然已經忙碌了許久。
芙洛妮接過文件,目光快速掃過上面的內容,點了點頭:「好,辛苦了。」她思索了片刻,然後撥打了何磊的電話:「如果黑衣人是李露的話,那她現在就有出境的嫌疑。」
何磊在電話那頭,看向花店的方向,單手掐腰,面色凝重地回道:「花店老闆也逃了,前門我一直讓人守著可能是從後面逃走了,已經下達命令封鎖各個路口了。」
「好。」芙洛妮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斷。
掛斷電話後,芙洛妮再次看向玻璃牆後的楊凱。她輕輕推開審訊室那扇冰冷而厚重的門,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了進去。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楊凱身上。
楊凱依舊是那副傲慢的神情,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他似乎對眼前的芙洛妮毫無畏懼之意。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楊凱開口說話。楊凱似乎感受到了芙洛妮的氣勢,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不屑。
「楊凱。」芙洛妮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家已經被我們搜查了,我們找到了毒品和注射器,但沒有指紋。你對此有什麼解釋嗎?」
楊凱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輕蔑的表情:「警官,你們這是在找我的麻煩嗎?沒有指紋,那說明我根本碰都沒碰過那些東西。」
芙洛妮不為他的話語所動,她繼續追問:「那你怎麼解釋王彭傑體內的毒品?難道不是你提供的?」
楊凱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說:「我只是個生意人,客戶要買,我就賣。至於他們怎麼用,那可不關我的事。
「你們怎麼認識的?」芙洛妮冷冷地看著他,聲音中不帶一絲情感。
楊凱諷刺一笑,嘴角的笑意帶著明顯的挑釁:「你們警察那麼神通廣大,不是能查到嗎?」
芙洛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她淡淡地說道:「說到底,王彭傑是因為吸食毒品而產生幻覺,最終導致死亡。雖然你沒有直接動手,但你的毒品是導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所以,你也難辭其咎,到時候你的罪行同樣難以減輕。」
說完,芙洛妮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在嘲笑楊凱的天真和愚蠢。接著,她又補充道:「還有,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李露已經逃脫不掉了。」
楊凱聽到李露的名字後,心中頓時慌亂起來,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芙洛妮,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就在芙洛妮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楊凱突然喊住了她,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們…你們查到李露了?我…我說!」
芙洛妮停下腳步,輕輕瞥了他一眼,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重新坐回座位上。她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冰冷的氣息,冷漠地回應道:「說吧。」
楊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講述他與王彭傑的故事:「我們是在一次...一次交易中認識的。王彭傑需要貨,我正好有渠道。」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但隨著敘述的深入,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開始只是小規模的交易,後來...後來他需求量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陷進去。」
「你提供了什麼?」芙洛妮打斷他,追問道。
「海洛因,冰毒...他要什麼我給什麼。」楊凱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知道自己走得太遠了,但那時候,我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了。」
「那你和李露是什麼關係?」芙洛妮繼續追問,試圖挖掘更深層次的聯繫。
楊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李露...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我沒想到她會...會捲入這種事情。」
「你知道李露的計劃嗎?」芙洛妮緊逼不放。
楊凱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說:「我知道她對王彭傑有仇,但我沒想到她會真的動手。」
「那你為什麼還幫她?」芙洛妮的目光銳利如刀。
楊凱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悔恨:「因為...因為我覺得王彭傑該付出代價,而且...而且李露她...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說說你的作案過程。」芙洛妮的目光如利刃般銳利,直刺楊凱的雙眼。她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壓迫感。
楊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輕輕晃了晃腦袋,似乎在享受這片刻的上風:「作案過程?我什麼時候說我殺人了?明明是他自己吸的毒,然後產生幻覺才墜樓的,這可跟我沒什麼關係啊!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毒販,負責把毒品送到他手裡罷了。」
他的語氣輕鬆而戲謔,仿佛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他甚至還故意伸出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與他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相得益彰。
芙洛妮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我有說他墜樓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仿佛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銳利。
楊凱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說吧。」芙洛妮有意識地看了一眼手錶。
晚上11點26分,雨還未停,夜晚仿佛被一層薄紗籠罩,給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神秘與不安。
「二組報告,東郊區出口發現一具男性屍體,需要法醫增援。」對講機里傳來小陽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何磊眉頭緊皺,一邊拿起對講機回復道:「我馬上派法醫支援,你們要注意保護好現場,不要讓任何人破壞證據。」
「收到收到。」小陽連忙回答道。
何磊放下對講機,迅速拿出手機撥打了潘大陽的號碼:「大陽,東郊區出口發現一具男屍,需要你立即趕到現場。」
「沒問題,我馬上出發!」潘大陽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何磊掛斷電話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對講機又傳來聲音:「三組報告,我們發現一輛可疑車輛,正往西南出口行駛。」
何磊臉色一變,立刻命令道:「立刻對該車輛進行追蹤,並通知其他各組支援。」說完他便迅速跳上車,駕車朝西南出口駛去。
在傾盆大雨中,警車閃爍著紅藍相間的警燈,飛速駛向前方。雨滴猛烈地敲打著車窗,與警笛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緊張的樂章。
街道上瀰漫著濃重的水汽,路燈的光芒在霧氣中顯得朦朧而迷離。李露緊握著方向盤,駕車飛速行駛,車輪濺起水花,與雨水一同在車後形成一道道水痕。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像是在拼命逃離某種危險。雨刷急速地擺動著,卻似乎無法抹去她心中的恐懼和緊張。警車的警笛聲在後方逐漸逼近,紅藍相間的警燈閃爍著,仿佛是她甩不掉的噩夢。
李露心跳加速,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深知被警察追上的後果。街道兩旁的建築物飛速後退,李露的車在雨夜中穿梭,她不斷地變道、超車,試圖尋找一條逃脫的路線。然而,警察的追擊卻越來越緊,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困局。
最終,警察成功地將李露的車攔下。警車停在前方,警察們手持槍械,警惕地走向李露的車輛。當警察敲打車窗時,李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緩緩地搖下窗戶,面對著眼前的現實。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李露被警察帶離了車輛。她的腳步踉蹌,身體被雨水濕透,顯得格外狼狽。警車的門關閉的那一刻,她的逃亡之旅也畫上了句號。
李露面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被兩名警察押回了警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卻突然出現一絲釋然,她的顫抖逐漸平息。
進入審訊室後,警察將她推坐在一把堅硬的椅子上,然後關閉了房門,房間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審訊室的燈光昏暗,唯一的光源是一盞刺眼的檯燈,它直接照射在李露的臉上,讓她無法躲避。房間的牆壁是冰冷的灰色,沒有任何裝飾,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一張鐵製的桌子和兩把椅子擺在中間,形成了一種對峙的局面。
李露的雙手被手銬緊緊銬在椅子扶手上,她試圖掙扎,但手銬的束縛讓她感到無力。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腦海中不斷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剛從楊凱審訊室出來的芙洛妮,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地直奔李露審訊室後面的觀察室。她的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不移的決心。
「東郊區出口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已經確認是劉偉華,大陽現在正在做屍檢。」何磊的語氣沉重,他的眼神緊盯著監控屏幕,上面顯示著李露坐在審訊室內,面無表情。
「劉偉華可是和李露一同失蹤的,這麼說來,李露確實有很大的嫌疑。」芙洛妮沉聲說道,她的目光透過玻璃牆,緊緊鎖定著李露的身影。
何磊轉頭看向芙洛妮:「楊凱那邊有什麼進展嗎?他招供了嗎?」
芙洛妮微微搖頭,緩緩開口道:「他露出了破綻,他知道王彭傑墜樓的事情,但他的交代有所保留。他一直在拖延時間,應該是希望李露能夠逃走……他對李露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何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與芙洛妮一前一後走進了審訊室。審訊室內的燈光依舊冷白,李露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銬,她的頭微微低垂,長發遮住了部分面龐。
「李露,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最好如實交代清楚。」何磊面色嚴肅,將一張王彭傑死亡時的照片拿出來擺在桌上。
李露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王彭傑……這個名字,我真的記了好多年……」她輕輕呢喃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恨意。
微微頷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仿佛那片黑暗的過去再次湧上心頭。「他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他不配!」
「原因呢?」芙洛妮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與李露對視,試圖理解她內心深處的痛苦。
李露並沒有立刻回答芙洛妮的問題。她靜靜地凝視著手中的照片,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為什麼惡人總是過得那麼好?」李露喃喃自語道,眼中閃爍著淚光。「而那些善良、無辜的人,卻總是被人欺負,甚至失去生命……這公平嗎?」
李露坐在冰冷的金屬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被手銬銬住的雙手用力地在桌子上砸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脆響,那聲音仿佛要將這寂靜的房間給震碎一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憤怒,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何磊將現場的勿忘我照片放在桌上,緊緊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王彭傑口袋裡的勿忘我是你放的嗎?」
她拿著照片,端詳片刻後,輕輕放下。抬起頭時,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