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決戰啟航
當小七冰涼的小手貼到自己額頭上時，江北想起來了。
就好像是觸電一樣，整個大腦被瞬間電擊。大量的電流頃刻間穿擊過腦海，同時裹挾了海量的記憶和信息。
那是難以描述的奇妙感覺。那一幅幅畫面，所有的經歷，讓江北感覺好像是如此的熟悉。分明是第一次看到，卻仿佛是親身經歷一般。
就好像第一視角經歷平行時空里另一個自己的前世今生。
小七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曾是永恆哨兵，誕生於絕望的守護者，從前輩的手中接過了這份火炬。
他看到了自己過去的一切。自幼接受非凡的力量，註定與眾不同。他無法融入任何人，無法成為任何群體中的一份子。
他逐漸長大，力量也隨之越來越強。他看到自己第一次試著像跑得比火車更快，第一次意外升空，第一次眼中噴吐熱視線，披著斗篷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成為無盡聯盟中無數天賦異稟且胸懷天賦之人的領袖.
遇到小七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但那都是過去了。感覺就好像是曾發生過很久遠的過去的事。
而那段記憶的最後，則是以一段仿佛無際深邃的黑暗為結局。
一個空前強大的敵人，來自無際未知的虛空之外。和聯盟過去所面對截然不同的敵人，掌控著死亡的權能，近乎無所不能。
所有的成員都在那個東西面前倒下，聯盟分崩離析。世界陷入火海，仿佛萬物的毀滅。
但幸運的是，它被阻止了。江北竭盡了全力，耗盡了一切。黑暗退卻了，但並未被消滅，而是回到了它那無際的世界裡舔舐傷口，等待下一次機會。
最後的畫面中，江北看到那個視角的主角在閉上眼睛之前，最後看到的就是小七的面孔。他們十指交扣，面對著面。他笑著，而她哭著。
然後一切重歸於黑暗。
「我想起來了。那個哨兵，他.不，是我曾死過一次。在那之後我把這交給了你傑西？」
他現在想起來了。
那才是小七的名字。
「是啊，是我。我在這裡呢。」傑西輕聲說，「你把力量交給了我，但我沒法我還是辜負了你。
我做不到像伱那樣。在你走後，所有人都開始質疑。聯盟崩塌了，世界陷入混亂。
我既不能像你那樣自如地運用力量，也無法激勵剩下的人。我沒法帶來希望，沒法守護任何東西。而正如你知道的，這份力量本就應當是由希望驅動。所以同時我也能感覺到它在我手中越來越弱。
我搞砸了，我實在辦不到。我知道當深淵死帝下一次再來——而且它必定會再來——的時候，我肯定無法面對。」
她抬頭看向江北：「然後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你.那時我才意識到，深淵死帝並沒能將你抹除。你們的最後一戰，結局事實上是兩敗俱傷。
深淵死帝被打退回了時之海的某處，而你也並未被它殺死。它無法徹底擊倒你，只能運用那由締造者所創造、而最終被它控制的某個『機制』來拖延你的動作」
「臨界所。」江北恍然，「所以我獲得了第二次生命，在某個隨機的現世里」
傑西點頭：「那一戰後深淵死帝也已經沒了多餘的精力來對付你。所以在我發現你還活著後，我立刻就找來了這個現世，找到你，並將這份力量交還給了你。
只有在你的手上它才能停止衰弱，也只有你能讓它再次閃耀，並再次對抗深淵死帝。
現在它重新回來了，比我想像得要快得多」
「我也是。」
江北淡定地說道，氣質和先前已判若兩人。
「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抱歉，我讓你失望了。」傑西輕聲說，「我知道我做得很差.」
「沒關係，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他在傑西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轉頭看向了締造者克拉。
「最後確認一件事。只要我打敗深淵死帝，一切就都結束了對嗎？所有那所謂締造者的機制，他們對我們的世界、對所有人命運的操控？」
「是的。」克拉面無表情地說，「締造者早已毀滅。他們所留下的一切都已經融合為了深淵死帝的一部分。
打倒深淵死帝，自然摧毀了那一切。那之後，瑕疵就將重回純淨，故事會自行發展。
再沒有傀儡的提現，再沒有任何命運的操控，一切都會回到正確的軌道。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現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騙得過你的眼睛。」
江北點點頭。
確實。現在他的「眼」幾乎能看到一切。
「很好。我也早就在等著和深淵死敵的重賽了。」他捏了捏拳頭，「它最好別讓我失望。」
「深淵死帝本體還在時之海的內部，沒有人能觸及。」克拉說道，「至少深淵之中沒有。但我帶來了載具，締造者打造的飛船。
那是現今剩下的唯一一艘能自由出入時之海的載具，我們稱之為『天象儀』。現在如果你準備好，我們隨時都能出發。」
「當然。」江北點頭，「我隨時都準備好了。」
「江北。」
傑西輕聲開口。江北短暫停頓，轉過頭來。
「這一次.一定要回來。」她咬了咬嘴唇，道，「我會一直等著。」
「本來就是這個計劃。」
江北微笑，轉向克拉。
「走吧。」
締造者一言不發，伸出手，輕輕一揮。
頃刻之間，萬物停滯。天空中的縫隙停止了擴張，四處的怪物不再肆虐。火光和暴虐的能量都被固定，甚至連傑西也保持著揮手的動作原地靜止。
「你停下了時間？」
江北看向她。
「準確點說，我們只是位移到了距離『時之海』更近的時空夾層。這是一個中間時空，位於深淵和時之海之間的縫隙。『天象儀』無法在深淵體系里著陸，所以我們只能從這個空間登船。
但對整個深淵體系來說，這裡的時空也是靜止的。時之海也一樣。
所以接下來的戰役我們無論花費了多久，對你的現世而言都只是轉瞬之間。」
締造者克拉再次和他對視。
「你確定準備好了嗎？」
「當然。」江北毫不猶豫。
「很好，那麼現在」
她大手一揮，剎那間仿佛世界本身被撕裂。萬千的光華宛如洶湧的汪洋奔涌而出，一艘舉世無雙的戰艦顯露出了真容。
「.我們啟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