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皇后陪著皇帝返回後宮,妃嬪們都跟在後面。
皇帝想起一件事,問:「虞貴妃頭疾又犯了,現在如何了?」
皇后笑道:「虞貴妃好多了,還說明兒也要出來轉轉呢。」
每回虞貴妃犯頭疾,都要三五天不能出門。
這才第二天,她就能出門了,不得不叫人驚詫。
皇帝也挺高興,就問了句:「哪個太醫醫治的?」
「不是宮裡的太醫,是外面請來的一個郎中。」皇后回答。
「外面的郎中,比太醫醫術還高明?」
「據說,那郎中是容蒼瀾的關門弟子。」皇后輕聲說著,注意觀察皇帝的臉色。
聽到「容蒼瀾」三個字,皇帝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良久,嘆了口氣:「容先生竟然願意讓自己的徒弟出來行醫,這是難得的事情。你們都別難為那少年。」
「陛下,那徒弟是個姑娘家。」
皇后笑道。
「姑娘?」皇帝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這時柔妃開口笑道:「說起那個女郎中,昨兒我也見到了,聽說她還給白貴人醫治了呢。不如白貴人說說,那女郎中醫術是否真的那麼厲害?」
眾人目光集中到白貴人身上。
白貴人用一塊薄薄的藍色絲巾蒙著臉,聞言臉色微紅,輕聲說:「影娘子醫術高明,世所罕見。」
「有這麼厲害?」柔妃輕笑,「既然如此,白貴人的臉一定被治好了吧?為何還要遮著臉,不把面巾拿下來,給陛下和皇后娘娘瞧瞧呢?」
陳貴人和白貴人交好,就笑道:「即便醫術再好,也不是神仙,沒有仙藥吃,怎麼可能一日就好呢,總得好好養幾日,傷疤才能完全消失呢。」
「還是罷了。不要讓陛下看了不悅。」皇后冷冷說。
白貴人低聲說:「是妾身的錯,因影娘子交代說,傷好了也要保養幾日,不能曬著傷處,所以妾身才蒙著臉。」
說著,她就抬手摘下了面巾。
只見她臉頰光潔,沒有一絲瑕疵,秀眉朱唇,膚如凝脂,哪有一點受傷的影子?
眾人都吃驚的盯著她。
尤其是柔妃,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她可是親眼看著她摔倒,滿臉血的模樣。
這才一天功夫,就幾乎恢復如初了?
皇帝目光微凝:「白貴人啊,你這傷在何處啊?」
白貴人抬手指了指自己臉頰:「原本傷在這裡,是影娘子開的藥膏塗抹了一夜,才好了些。」
要非常靠近的仔細看,才能看出一點淺淺的痕跡。
眾女十分震驚:「影娘子真的如此厲害?」
陳貴人伸手摸了摸白貴人的臉,驚奇的說:「姐姐的臉變得緊緻細滑了許多呢。看起來也更年輕美貌了。莫非影娘子的藥,還有駐顏的效用?」
皇帝也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白貴人的臉龐,柔聲說:「白貴人瞧著的確嬌嫩了。說起來,朕也有些日子沒去你那裡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眾人心知肚明。
白貴人又驚又喜,立即屈膝行禮:「今晚妾身恭迎聖駕。」
「呵呵,免禮吧。」皇帝親自挽著她的手,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臉上。
眾妃嬪的心裡頓時有些火熱。
都說色衰而愛馳,身在後宮,靠著皇帝的寵愛過日子,哪個妃嬪不希望自己青春常駐,美貌不衰?
那個影娘子,醫術真的如此神妙?
淑妃拉著柔妃小聲問:「柔妹妹,你昨日見到了那個影娘子的,你知道她在何處嗎?
柔妃滿臉鬱悶。
她沒好氣抽回手,譏諷了句:「我怎麼知道?淑妃姐姐,你都多大了啊,還想著侍寢呢?」
淑妃頓時神色尷尬。
皇后不冷不淡說:「只要陛下喜歡,侍寢與否,與年紀無關!」
柔妃立即意識到,自己那句話,把皇后也一起給罵了進去。
畢竟皇后的年紀也不小了。
她連忙湧上笑臉:「皇后娘娘說得是,其實我的意思是,只有那些低階妃嬪才需要侍寢固寵呢,以淑妃姐姐的身份地位,哪裡需要跟那些小妃嬪比。」
皇后淡道:「沒有女人不愛美的,既然你知道影娘子下落,就把她請進宮來。即便不為駐顏,為姐妹們調理調理身子,也是好的。」
「是,臣妾明日就把影娘子請進宮。」柔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只能咬牙認了。
此時的向雲疏剛從梁國公府離開。
她已經完成了三次針灸治療,接下來梁國公只需要按時服藥調養就可以。
因此,她打算立即返回客棧,收拾包裹,帶著女兒離開。
馬車行駛在京都街道上,忽然被攔住了。
車夫過去打聽,回來說是前面一名老者被騾車撞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呢。
向雲疏忙跳下馬車,趕過去查看。
周圍圍了一圈人,議論紛紛,就是沒人伸把手。
「讓一讓,我是大夫。」
向雲疏擠進去,看到老者一動不動,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從外表來看,看不到任何傷。
她檢查了老者的脈搏,身體骨骼情況,然後診脈。
正當她凝神感受脈搏變化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忽然衝過來,叫道:「讓開,我要帶我爹去找大夫!」
「你現在不能移動他!」向雲疏立即阻止。
「你是誰?憑什麼攔著我?」男人目眥欲裂,瞪著向雲疏吼道,「如果我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向雲疏耐心解釋:「老爺子現在正在出血,一旦貿然移動,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我爹哪裡出血了?你這女人怎麼睜眼說瞎話?我爹是不是你撞的?」男人大喊大叫,「你是不是擔心我爹醒過來指認你?」
「關於肇事者的事情,你可以去讓衙門的官差查。」向雲疏平靜的說,「我現在正在給你父親施針,你耽誤的時間越多,你父親就越危險。」
「憑你一個女人,也敢說治病救人?你給我滾開!」
男人說著就要去推向雲疏。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男人。
男人回頭:「大哥!」
來人身披銀色薄甲,猿背蜂腰,臉龐清俊。
男人涕淚齊下,哭訴說:「大哥,父親受傷了!不知哪裡來這個蒙著臉的瘋女人,竟然阻攔我帶父親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