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
江歲然眼角帶著笑意，語氣卻寒冷刺骨。
六月暖陽和臘月霜雪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竟也毫不違和。
「羅姐，把視頻里那些垃圾清理乾淨，尤其是我那位能說會道的小助理。」
羅柏英頓了頓，語氣不解。
「什麼視頻，什麼垃圾？小林怎麼了？」
「我房間門口的監控視頻，早發你了，你沒看？」
一直擔心被滅口的小雲愕然抬頭，死死盯著江歲然，嘴唇蠕動著，似乎有話想說。
徐歸月淡淡地看了眼助理，用公筷夾菜，仿佛與她無關。
但微微顫抖的筷子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情感。
電話那頭，羅柏英迅速完成視頻瀏覽，語氣嚴肅又愧疚。
江歲然「嗯」了聲，把手機遞給低著頭看劇本的徐歸月。
「羅姐有話跟你說。」
「不用，已經過去了。」
「那你突然看劇本幹嘛？」沐秋毫不留情地揭穿某人。
徐歸月：……
江歲然嘆了口氣，表情惆悵，語氣卻帶著幾分狡黠。
「徐歸月，你要是不接電話，那我外放啦？」
「我可憐的羅姐喲，要丟臉啦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的羅柏英：……
徐歸月：……
沐秋：學到了學到了
徐歸月再次妥協，接過手機走到包廂另一頭茶水區通話。
「羅總。」
「徐老師，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工作失誤，以後不會發生了！」
「給您帶來困擾，我很抱歉！」
「我聽小然說，她明天還能白piao—咳咳還有和兩位老師的聚餐？這樣，我做東請您和沐老師吃飯，當作賠禮道歉，如何？」
「羅總，您是圈裡老人，今天彈幕上說的事，您不會不知道吧？」
徐歸月沉默良久，自嘲道：「據我所知，現在羅總手上只有江歲然一個藝人，不怕被我毀了？」
「是您做的嗎？」
「徐老師，其他人我不問，我只想知道賀知昕、宋瀟瀟、岳清，這三個人的事，是您做的嗎？」
羅柏英每說一個名字，徐歸月的手指便冷上幾分，到最後幾近僵硬，和凍住沒什麼區別。
多年之後，徐歸月第一次認真回應這個問題。
「不是，但是我身邊的人——」
「哦，那您會對小然下手嗎？如果你們日後有了利益衝突，您會用不正當手段毀掉她嗎？會親自下場——」
「不會！」
「好。」
電話那頭傳來清脆的響指聲。
「那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其實恆雲那些髒事我也略有耳聞，但小然有句話說得很對，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恆雲是圈裡的老牌大公司，只要小然還在圈裡混，遲早會對上貴司，我記得恆雲有好幾個二線小花吧？二三線的藝人更是多如牛毛。」
「我相信以小然的實力，最遲明年就能和她們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對家。恆雲很厲害，但星耀也不是吃素的！」
「可她的合約明年到期，之後星耀還會護著她嗎？羅總，恆雲的手段遠比你所知道的髒得多！」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
有那麼一瞬，羅柏英差點脫口而出，問出這個令無數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但直覺告訴她不能問，這是徐歸月的警戒線。
問了會出事！
羅柏英有些沉默，「您覺得剛剛小然玩得不髒？」
「我在圈內這麼多年，也帶出過一線，但從來沒見過小然這種玩法…」
誰家女藝人晚上給前同事點一桌子外賣？
「她剛剛還給特別囑咐讓我選中式恐怖背景的便簽…」
徐歸月：……
「這不是髒，江老師她…她只是貪玩…」
羅柏英：服了…
「真正見不得人的髒手段，是衝著逼人退圈甚至要人性命去的！」
徐歸月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
「羅總，沐秋有她爸媽罩著，圈裡人多少給幾分薄面，恆雲也忌憚。」
「但江老師，離了星耀的庇護，老實說，以她的天賦和能力，無疑就是頭肥羊！如果還和我走得近，把恆雲招來，羅總頂不住的。」
「她入圈晚，可能不知道以前的事，您找個機會和她說清利害吧。吃飯就不用了，我以後會保持距離的。」
徐歸月回想起江歲然編輯完成就差點發布的那條微博就後怕。
萬一發出去，肯定會被集火攻擊！
羅柏英：？？？
「等等！」
「誰跟你說江歲然後面沒人？！」
羅柏英心裡罵罵咧咧，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混世魔王是小白兔？
她哪裡像純良無害的小白兔了？！
羅柏英從不忌諱藝人有靠山這件事。
娛樂圈嘛，背靠大樹才有底氣搶資源。
眼見話題逐漸不可控，自家藝人即將被絕交，羅柏英急了，直接現身說法。
「徐老師可能不知道，小然出道那部戲拍到一半就簽了星耀，是她問高層要的我，我甚至沒有拒絕的權力！」
羅柏英越想越心酸，「雖然我不是什麼圈內頂級經紀人，但在星耀也是個王牌！」
「剛剛您說我手上只有小然一個藝人，只有一個是因為我不想多帶幾個嗎？她一簽公司我就被勒令半年內交接完手上其他藝人，您知道嗎，那裡面還有一個準一線…」
「您也說了，以小然的天賦和能力是只大肥羊，這隻羊在星耀的待遇可不像個員工。」
「她沒被逼著演過內戲，沒被拿去資源置換過，更別說一向對藝人管控嚴格的星耀居然允許她花費四年時間完成學業！」
「您是圈內老人，應該知道經紀公司都是什麼狗德行吧？雖然我沒特意問過，但這點職業敏感性還是有的。」
徐歸月一直緊縮的眉目舒展開來。
有人保駕護航就好，圈內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有合作到的時候。
恆雲多少會有所忌憚…
只要忌憚，就不敢下死手。
但…
「羅總跟我一個外人說這些，不怕我——」
「她都把手機給你了…我相信我的藝人，要是她判斷錯誤…」
羅柏英頓了頓，斬釘截鐵道：「那就是她罪有應得！」
徐歸月：？？？
「聊完啦？」江歲然喜滋滋接過手機。
「羅姐～明天我想吃烤肉～」
「有你什麼事？我有說請你吃嗎？」
江歲然：(ﾟДﾟ)ﾉ
江歲然：那東西效果也太好了吧…(•̥́ˍ•̀ू)
「徐老師～」江歲然可憐巴巴地看著徐歸月。
「……」
「羅姐，徐老師和秋姐都說要吃烤肉～」
「……」
沐秋：？？？
「小然，別逼我在人多的時候罵你…」
江歲然：ಥ_ಥ
「哦，那你記得帶上我，我要求不高，有得吃就行。」
「對了，那個視頻里有一個叫安怡的，要不讓她試試助理？」
「安怡？那是平台方派來的工作人員。」
「挖過來！」
「神經病…」
江歲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