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大被這樣的眼神看著,身體慣性的一抖。
「幽獸領,你若有心又怎麼會不知道怎麼做,你若無心又為什麼要問我。你心不誠。」
幽大聽著祭司的話豁然開朗,怪不得江祭司對他恨鐵不成鋼。
「我懂了,祭司。」
確認幽大被忽悠過去,江淮放下了心。
隔天,江淮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幽大過來監督,心情好了很多,靜靜等到練舞結束準備走人的時候,被舞團里走出來的幽獸叫住了,拿下了首領王冠的幽大除了當初被賜福的語言天賦,其他的地方和普通幽獸沒什麼區別。
這一刻,江淮意識到幽大昨天的懂了是什麼意思,它想要用行動表現出對神的祈求,只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語言忽悠了幽大的江淮表示沒見過這麼憨的幽獸,要不是因為幽大本身就有罪,他還真不好意思繼續忽悠幽大了。
祭祀當日,根據當初三個部落說好的約定,每個部落都分得了兩百人族部落、兩百幽獸部落,兩百野獸部落的舞團規格。
蠟燭也早早的準備好,除了人族有機器人大膽的早早將蠟燭放好,其他兩個部落都是讓本部落的需要跳祈神之舞的部民在儀式前一刻放好。
午時,陽光最盛之際,鱷老帶著魏洲和六百多祈神使者浩浩蕩蕩的往野獸部落關神的地方走去。
那是冥海沙地的最南端的一個盆地,被壓在坑底的墮神在聽到聲音的一刻渾身的黑水沸騰,想要脫離這裡往聲音的方向流去,只是還沒流多久,就被無形的同源禁制阻擋。
「到了,魏祭司,既然已經將你送到這,我就先離開了,墮神對我這一脈極其憎恨,我就不進去讓儀式增加難度了。」
鱷老將魏洲他們送到盆地後就直接告別,好似生怕魏洲將它留下,完成任務二的魏洲清楚,這個用神明賜福的野獸部民屍體做成的禁制在還好,禁制一旦在祈神之時撤下,根據仇恨值高者先死的的規律,鱷老作為當時被賜福野獸部落的後代,它將第一個被殺。
鱷老的離去正好是任務者的求之不得,時間緊迫,勞維和仙劍星球的沈夢是這次計劃的重要實施者,魏洲抓緊時間將這兩人聚起來,反覆確認神明卡的狀態。
三刻鐘後,禁制消散,原本被控制在無形空間中龐然大物身上的黑色液體立刻以很快的速度溢出,轉眼盆地就滿了半數,墮神的本體也漸漸露了出來,那是小丘一樣的黑色流體,沒有任何五官,甚至就不像一個活物。
看到此時場景的眾人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在這個時刻發出聲音就是一死。
魏洲站在華麗的香案前,香案上特質大面積的長方形三角香爐被穩穩放住,前面是魏洲讓野獸部落準備的素貢,以及一個很奇怪的黑白色儀器,香案放的角度很刁鑽,從平面角度看去,就好像盆地里的流體被供在了香案上。
三根巨大的斗香被點燃,被放在了香案前的左中右,除了香,從機械星球任務者手中換來的神民卡也從魏洲的包裹中拿出瞬間使用,與此同時,流體山丘好似感應到了氣息轉了個方向,只是還沒往前移動一點點就感受到了自己再次被禁錮。
感覺被耍的流體山丘十分氣憤,身上的液體開始不要錢的往四周漸去,這也就給了不是任務者的部民一個錯覺,這次的祭祀有用,神明的意識開始掙扎了。
「祈神者敬香!」
魏洲首先點燃自己手裡邊的三根小香,往流體山丘方向拜了拜,再將香插在了香爐里,之後每三人一輪開始敬香,這一步是為了讓溫蒂娜的意識增強,神識鎖鏈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強盛神明的神奇,萬一溫蒂娜的意識弱的連鎖鏈的力量承受不住,他們做的一切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幸好,在六百多部民的敬香下,飛濺的液體開始減少,這步走對了。
「禮成!你們兩個和我過來。」
沈夢和勞維在人群中被精準的點出,魏洲將案上的黑白色儀器塞了過去,暗示他們跟上。
兩人跟著魏洲離流體山丘越來越近,最後直接到了盆地邊緣,這讓剩下的人都緊張的忘了呼吸,這次的祭司意識雖然不死人,但看著太驚心動魄,他們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這對有心臟病的人來說很不友好。
確認神識鎖鏈的使用距離足夠後,魏洲就停了下來,背對著其他人,沈夢心念一動,神明卡就出現在了手裡,對著眼前流體山丘使出,鎖鏈進入流體後會自動找到意識體鎖住,進可防止意識強大,退可防止意識潰散。
第二步計劃成功,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第三步,手拿黑白色儀器的勞維這時上前,手一松,儀器掉下盆地,感受到濃郁的墮落力量,儀器開始往力量中心飛去,強制性的開始吸收墮落之力,確認儀器正常運轉無誤後,三人這才放心的往祭祀隊伍走去。
確認沈夢和勞維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後,魏洲清了清嗓子:
「祈神!」
這是一個信號,六百部民開始沉浸地跳起這幾日一直練習的祈神之舞,這次按照祭司所說,需要跳六小時,越誠心效果越好。
時間一點點過去,黑色液體開始漸漸減少,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轉化儀往被神識鎖鏈鎖住的意識吐出一絲絲神明之力,按照這樣的速度,六個小時正好可以完成轉化。
六個小時很短,但對於一直在跳的眾人來說時間慢的可怕,等到六個小時過去後,所有人都累的氣喘吁吁。
突然人群中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
「神跡,是神跡,怪物不見了!」
被這個聲音吸引,所有人往盆地方向看去,流體山丘已經不見了,黑色液體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懸浮在空中的黑白色儀器和一個散發白光的女性。
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那是未曾墮化前的溫蒂娜女神。
得到好消息的鱷老和其他首領都趕了過來,貪婪的眼神望著前面的盆地。
「魏祭司果然厲害,第一次祭祀就能讓神願意逆轉墮化,重回神身。」
假情假意說了幾句好話,並沒有多做寒暄,鱷老就帶著其他首領往盆地沖了過去,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鱷老他們的意圖。
魏洲這些任務者嘲諷得看著急不可耐的鱷老他們,並沒有出手制止,畢竟機械星球的神明卡還沒有收回。
果然,想要衝進盆地搶溫蒂娜的鱷老等人碰了個大壁,壓根就進不去,只好灰溜溜的回到魏洲祭祀的地方。
「魏祭司,為什麼我們一進盆地再想往前一步就好像碰到了牆壁似得進都進不去?」
鱷老眼中的急切和貪婪已經溢了出來,擺明了告訴眾人他迫切的需要拿到溫蒂娜的神體。
將緊緊抓住他衣服的爪子一個一個掰了下來,魏洲冷淡的指了指溫蒂娜的方向:
「神只是暫時的心軟而已,這並不代表她原諒了你們。」
聽到魏洲這麼說,鱷老反而更加兇惡:
「那你就想辦法讓她趕緊原諒我們,我們野獸部落本來就沒錯,是她自己錯信人族,憑什麼擺出這副樣子,她就應該補償我們。」
隨著鱷老話音落下,跟在它身後的首領眼神開始兇惡的看著魏洲。
這些跟在鱷老身後的首領雖然沒法說話,但跟著鱷老如出一轍兇惡的態度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平白無故遭了威脅的魏洲並沒有被嚇到,反而發出一聲輕笑。
「你不會受過你們迫害的神還會再一次上當受騙吧?還是你以為我會同情你們,助紂為虐?亦或是覺得自己沒了生命安全威脅了,就不裝了?」
鱷老錯愕的看著平時好拿捏的魏祭司,好似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人。
「你猜溫蒂娜當了墮神這麼多年,一朝恢復正神之後的神力得有多強。」
這下不僅鱷老,其他首領的眼睛裡的欲望也流露出來,這正是它們想要拿到溫蒂娜神體的原因,他們需要力量,和千年前不同,這次他們已經將如何瓜分力量研究個透徹,只要再將溫蒂娜禁錮住,他們就能實施瓜分計劃,這樣他們既能殺了溫蒂娜解除詛咒又能得到力量。
鱷老看魏洲不願意助它,眼睛一轉,改變了策略。
「魏祭司,如果你助我,到時候神明之力的瓜分我也帶上你如何。」
魏洲聽後久久沒有回音,只是時不時看向手,在鱷老和首領們等的著急的時候,他依然開口拒絕。
「我不需要,再者你確認溫蒂娜還在這兒嗎!」
魏洲示意它們往盆地看,鱷老他們跟著魏洲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已是空無一物。
「溫蒂娜被你弄去哪兒了!」
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沒了的鱷老暴露,殘忍本性露出。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胆,看來你和人族果然是計劃好了的。」
周圍在鱷老趕過來後就陸陸續續趕過來的野獸部落的部民連同祭祀儀式上的兩百名野獸部落的部民這一刻在鱷老的示意下圍住中間的四百多人。
確認魏洲他們被圍住後,鱷老很果斷的下令:「殺了他們。」
圍住人族部落和幽獸部落的部民遲遲不動,他們都見過神跡,對於祭司他們還存在敬畏,但鱷老作為野獸部落最德高望重的首領,他們也不敢不聽。
這時躲在人群里的勞維上前一步。
「神雖然解除了墮化,但並不是不會重新墮化,鱷老的意思你們應該聽出來了,如果任由它這樣下去,你們依然會陷入水深火熱中。」
「聽我一言,現在的神有意識,她能夠在你們的祈願中恢復正神之身,那必然對你們的愛護多過仇恨,只要大家好好愛護神,對神懺悔過錯,神肯定原因為了大家,為了這個世界解除詛咒。」
聽到勞維的話後,原本就遲疑的野獸部落部民就更遲疑了,好幾個乾脆就當起了鹹魚。
鱷老看到這個場景,冷漠的咬殺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米熊,用野獸部落獨特的語言向剩下的部民宣告:
「如果你們不願意殺了這群人和幽獸,作為對部落沒有貢獻的部民,那我們這些首領只好殺了你們。」
米熊部民看著自家首領在鱷老身後無動於衷的樣子,也知道這下必須動手,如果不動手,首領們真的會殺了他們,他們反抗不了,這些首領不是被神賜福過,就是神身誕下的天生神力。
這一刻所有野獸部落的部民都狠了狠心殺了上去。
勞維在看到鱷老一擊殺了自己部落的米熊的時候就知道動嘴皮子是不可能將這場圍殺阻止了,他們只能撐到計劃完成的那一刻。
和其他任務者對視一眼,確認了想法後,能力不再隱藏,在這些首領們不參戰的情況下,他們只要小心一點就能拖到那個時候。
鱷老他們時刻關注著這場殘忍的圍殺,在知道溫蒂娜恢復正神之神的鱷老和眾首領興奮至極,迫不及待的趕來想要瓜分溫蒂娜的力量,從此壓幽獸和人族一頭,就被這一個他們平時都看不上眼的祭司給搞砸了,按照連坐規則,不殺了這群人和幽獸,不足以平他們的氣憤。
在勞維他們的能力用出時,鱷老它們就確定了魏洲和這裡的大部分人類和幽獸都是外來者。
此時鱷老的疑心病發作,盯上了剛剛在祭祀儀隊裡而現在在圍殺隊裡的那些野獸部民,這些部民大部分都是魏洲和他的兩個同伴選的,鱷老當時沒多想就沒過問,那時它根本想不到溫蒂娜還會恢復正神身,要是它能想到,早就緊緊盯著這裡的情況了,哪還會怕死跑的遠遠的。
再往遠處想一點,魏洲是任務者,那麼幽獸部落和人族部落的那幾個祭司肯定也是任務者,這些任務者再挑任務者進祭祀儀隊,這樣下來,三個部落的溫蒂娜現在估計已經都恢復了正常。
這麼一想,鱷老突然又感覺平衡了一些,當倒霉的不止它們一個部落的時候,它甚至開始幸災樂禍。
只是既然知道了這些是外來者,怎麼可以放過他們呢!
鱷老惡意的想著,示意旁邊的首領也進入這場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