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被他這一嗓子嚇得差點兒栽到地上,轉身看到男人臉色好像不太對,墨黑的瞳孔里隱隱翻騰著怒意,難道要找她算帳?
夏沫扶額,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面對了。
她破罐子破摔,「那你準備怎麼辦?要錢?」
夏沫摸了摸身上,尷尬的是,兜里比她臉蛋都乾淨。
算了,還是來說說理吧!
「你說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你也不吃虧不是?這事難道不是女生更吃虧嗎?再說了,能睡到我 ,那是你的福氣,別人還沒有這個機會呢!」
「所以昨晚的事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當做了一場夢,你說好不好?」
顧煜深簡直快被她氣笑了,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臉,竟然能說出如此理直氣壯的話。
其實對於昨晚發生的事,說實話,顧煜深不生氣,他生氣的是,這個女人在跟他做著那樣的事,嘴裡卻一直喃喃著別人的名字。
想起這事兒,就讓他感覺無比憋屈。
「如果我說不好呢?」
夏沫摸了摸鼻子,其實她很心虛,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而且還是面對這張如此熟悉的臉,真的很讓人難為情,她現在只想跑路。
「那個要不這樣吧!你看你也活不了兩個月了,不如我將你治好,然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兩邊,從此兩不相欠,你說好不好?」
夏沫的話讓顧煜深本來就皺起的俊眉凝得更深。
他的確活不久了,從一個月前開始,他便經常時不時吐血,體內器官日漸衰竭,卻始終檢查不出具體原因。
哪怕天天有名貴藥材相助,他也只有最多兩個月的生命。
可這事兒除了他爸媽和他最信任的醫生知道,便沒人知道,這個女人又是如何知曉?
看出他的警惕,夏沫耐心解釋道:「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出來的啊!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就是被人下了蠱而已,蠱蟲不除,等它慢慢爬到你的心臟,你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帥哥,這個交易做嗎?」夏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顧煜深還是第一次聽到「蠱」這種說法。
在他的認知里,「蠱」就跟那些神神鬼鬼一樣,只存在於人們幻想的書中。可是這個女人如此篤定,倒讓他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一絲動搖,難道他真的中了蠱?
夏沫也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在他還未開口前自顧自說道:「嗯,你願意,那讓我來為你解蠱吧!」
語落,夏沫直接一個閃身上前,便劈暈了男人,速度快得顧煜神都反應不過來。
看到顧煜神閉眼前那好似被騙了的嗔怨眼神,夏沫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以前在這張臉上,她看不到任何情緒,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知道,其實這張臉也可以有很多豐富的表情。
「如果你是他,那該多好。」
夏沫忍不住輕輕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很快切斷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還是別了,如果他真的是他,那他只會再給她一劍。
既然她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們之間也徹底沒了交集,她就該放下了。
「現在就讓我為你解蠱吧!本姑娘可不騙人。」
夏沫屏息間喚出鬼笛,鬼笛出來後看到她的模樣,嫌棄地歪了歪身子,語出驚人。
「你怎麼這麼丑?」
夏沫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她如今可不是什麼絕世美人,而是臉上長了一坨坨難看的紅斑。
想到之前自己是以這樣的面容面對顧煜深,而且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能睡到她是他的福氣,別人還沒有這個機會,他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自己如今這個樣子,那男人沒吐就是對她的無比尊重了。
「哎!」夏沫嘆息一聲,算了,反正以後他們也不會再見面了。
夏沫一把抓過懸在身側的鬼笛,下巴抬了抬,「我要幫他去蠱。」
「他?」鬼笛隨著她的視線,落到顧煜深身上,一陣驚呼:「玄....玄夜真神!我們快跑。」
「跑什麼跑?」夏沫把即將掙脫的鬼笛再次拽了回來,「你好好看看,他不是什麼玄夜真神。」
鬼笛聞言,再次掃了顧煜深一眼,這才鬆了一口氣。
「話說這是哪裡?我怎麼一覺醒來就在這個鬼地方了?靈氣也沒有,都餓死我了,而且這個人怎麼長得跟玄夜真神那麼像?」
「這裡已經不是修仙界了,而是一個我們從來都沒有去過的位面世界。至於他,就是長得像而已,他也不是他。」
鬼笛翻了一個白眼:「怎麼?你還希望他就是他啊?他可是殺了你喂,他怎麼能殺你呢?你不就修了個鬼道嗎?他怎麼可以對你這麼無情?完全不顧師徒之情。」
「他怎麼不能殺我?」說到這個夏沫就生氣,「你到底怎麼回事?那一城的人為什麼會死?」
他雖然很無情,但是說實話,夏沫也說不上多恨他,畢竟自己觸了他最大的底線,成了一個濫殺無辜的魔女。
鬼笛感覺無比冤枉,「大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我只是一件受你控制的靈器而已。你懵,我比你更懵。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根本不可能失控。」
別人都叫夏沫魔女,修仙界聽到夏沫的名字,人人聞風喪膽,甚至可止小兒啼哭。
但只有與她日日相伴的鬼笛知道,她這人最是心地善良,而且哪怕是修鬼道,她也可以開闢出與別人不一樣的道。
它從來沒有覺得她會有失控,真的有會變成魔女的那一天。
鬼笛的話讓夏沫有些羞愧,是啊!它只是一件靈器,自己怎麼能在它的身上找問題,而且鬼笛還是唯一願意相信她的人,實在不該。
「對不起!以前的事,咱們就讓它過去吧!反正也回不去了,以後我們就在這個世界相依相伴,好好贖罪,行嗎?」
鬼笛可受不了她的煽情,「得了,要救人趕緊救,小爺我還想趕緊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怎麼樣呢!」
夏沫寵溺一笑,開始驅動鬼笛,單手結印,只見一陣幾乎肉眼不可察覺的暗紫色光芒打入顧煜深體內。
下一秒,一隻黑色的小蟲被她以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出來,然後徹底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