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年代買個空調跟買菜一樣自然又容易。
「今晚能裝麼？」時嫻問道。
導購員點點頭，「能。您們把地址電話留給我，我馬上就安排人上門安裝。」
時嫻接過筆，刷刷寫下部隊的地址電話。
一下大幾千花出去，明雪柳看著自己卻毫無變化的銀行卡，不禁感慨道，「這卡真毒。」
「我有種花了但是錢還在我錢包里的錯覺，簡直了。」
時嫻捏捏她的嬰兒肥小臉蛋，「養成記帳的習慣，不然花錢如流水可不是說說而已。」
明雪柳撇了撇嘴，「好。」
時嫻看她一眼，一看就是在敷衍。
「等你結婚了就使喚關有錢給你記，我看他公司的帳管得挺不錯。」
她給明雪柳出主意。
明雪柳看她一眼，「你看，局限了吧，我不結婚就不能使喚他了？」
時嫻眼角抽了抽，「行，你厲害。」
她把明雪柳送回家後，剛趕回部隊，裝空調的人就到了。
時嫻把門打開，讓師傅們進屋。
一邊又從冰箱裡拿出幾瓶汽水遞給師傅，「辛苦了，這麼晚了還來忙活。」
要不是太熱，她怕熱，也不會這麼晚去買空調來裝。
師傅們收下了汽水，對這家觀感就好很多。
電鑽打孔的聲音讓鄰居都走了出來，圍在房子周圍看著。
「霽之家的，這是幹嘛呢？」一個年紀大些的陳姨問道。
時嫻拿過一瓶果汁遞給陳姨，有些抱歉地說道，「陳姨，裝空調呢，吵著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又拿出一些飲料，請大家喝。
「不吵不吵，這會還早呢，就是好奇。」
時嫻笑著對大家說，「等我這裝好了，我開著，大家進來感受感受。」
一個年輕點的姑娘，看起來比時嫻大一些，脆聲說道，「我知道，是不是就是百貨大樓裡面那種感覺？」
時嫻點了點頭。
「哎喲，那真是舒服，不管在外面多熱，一進百貨大樓，整個人就涼快下來了。」
陳姨聽著心動，又問道，「哎喲，那不便宜吧？」
小姑娘答得快，「可不是，好幾千呢。」
「但是咱買不起，可以去百貨大樓里蹭空調使啊，裡面還有電視能看呢！」小姑娘沖大家提議道。
時嫻沒出聲，她喜歡自己呆著，即使空調已經吹了，多進來幾個鄰居一塊坐著吹也是一樣用。
但是她還是喜歡自己呆著。
空調裝好後，嘩啦啦地往室內輸送著冷風。
時嫻拿著遙控器，把溫度先調很低，讓大家感受了一下。
「真涼啊，以後我就不在家裡呆著了，必須去百貨大樓去！」陳姨感慨道。
小姑娘也迎合著點點頭，「我們一起！」
不等時嫻留她們。
幾人就一起撤出了房間裡。
時嫻唇角勾起笑，這鄰居們看起來都還挺好相處的。
她吹著空調，打開電視，沒什麼坐姿地坐在沙發前。
忙碌了一天，晚上迎來這樣寧靜祥和的獨處時間，感覺也很不錯。
周霽之緊趕慢趕，十點半從項目大樓走出來回家時，就看到時嫻在沙發上睡著了。
房間裡格外涼爽。
電視機還在放著電視。
周霽之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走了幾步，放到床上。
又給她把肚子蓋好。
自己把電視關上後，極小聲地洗漱後，爬到床上，抱緊了媳婦。
第二天，時嫻醒來時，已沒再見到周霽之的身影。
好像不是異地戀，但又很像異地戀。
平靜且忙碌的暑假一晃而過。
海邊景點的建設已經熱火朝天地開始了。
特大工程，創造了很多個就業崗位。
時嫻沒有選擇用自己的錢去投入，而是選擇去銀行貸款。
這樣更安全一些。
大二的第二學期又開始了。
時嫻上學期期末考，掉到了班裡的第五。
雖然沒人說她什麼，但她還是準備這學期好好趕功課，把成績提起來，努力在班裡這群學習達人里衝到第一。
……
1986年的年底十二月。
今天是個很好的黃道吉日。
宜出嫁。
時嫻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呼吸間都是白霧。
「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站在台上的關有錢低頭吻上了明雪柳的紅唇。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
一吻即離。
時嫻有些想起了自己去年十一月的和周霽之的婚禮。
是中式婚禮。
而不過一年的時間，現在已經流行起了西式。
這些儀式結束後，明雪柳看了又看來賓，才轉過身子，背對著大家。
她長長的純潔白紗拖尾在腿間堆疊扭轉，曼妙又好看。
明艷的新娘花束在空中划過一個弧線，最後落在了汪靜怡身上。
時嫻挑眉看著汪靜怡恨不得把這花束扔了的表情，心中覺得好笑。
「就是圖個吉利，反正現在你媽也不催你了，怎麼還恐婚上了？」
汪靜怡就緊挨著她坐的。
明雪柳笑盈盈地沖汪靜怡祝福到，「汪妹妹，看來我們下一個要吃的就是你的席了呀。」
汪靜怡趕忙換出個笑臉，「沒問題！」
又一邊對著時嫻咬耳朵，「相看出恐懼症了，緣分吹啊吹，反正就是吹不到我身上。」
「話不要說這麼滿，不然被打臉的時候可是很疼的。」時嫻打趣她。
剛她就看到了，汪靜怡和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個男人，她感覺到兩人之間還挺來電的。
汪靜怡說得大義凜然，「要緣分真這麼想打我臉，那就來得快一些！」
時嫻忍俊不禁。
新郎新娘換好敬酒服後，又很快出現在了大廳。
兩人的婚禮，請的人不少。
明雪柳醫院的同事，她在醫生圈子裡的各種人脈，以及她救治過的病人，這就足足四桌了。
關有錢這邊也是，公司里的員工，打交道多的客戶。
一個大堂十幾桌，人很多。
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
但是關有錢這邊卻沒有任何親人到場。
明雪柳這邊請了她那些關係沒那麼親的親戚。
時嫻就坐在這桌上，明雪柳特意安排的。
在她心裡，時嫻比這些親戚還重要，所以時嫻坐的是主座。
她也算是新娘新郎的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