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眾人期待地圍在張大爺身邊,等他一掛電話,就七嘴八舌圍攏了過去。
「什麼怎麼樣?」張大爺理了理身上冰涼涼的法袍,「有我出馬,當然是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眾人放下心來。
「他們下午可能就會過來,我們這麼多人待在你家可能不太方便。」雲豐道長想得多一點,沈長安第一次帶喜歡的人拜訪親友,他們一堆陌生人待在張道友這裡,讓沈長安女友彆扭就不好了。
「等下我們去幫你準備食材,準備完了我們去酒店住一晚。」
於是這天上午,無數梧明市居民發現,居然有一群穿著道袍或是袈裟和尚道士出現在超市里,有好事者還把他們排隊付帳的照片,發到了網上。
樓主:我又找到了一個昨晚天象不凡的證據!樓主住在十八線偏遠小城市,昨晚上因為跟朋友玩雪玩得太晚,就發現天空流光溢彩,五色十光,十分絢爛奪目。雖然專家說這是什麼難得一見的自然奇觀,但我仍舊覺得這裡面有貓膩。上午被老媽罵著去買醬油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些和尚道士【圖】。
樓主:竟然還有人問我,和尚道士能代表什麼?他們能代表的可多了去了,大家想一想啊,如果遇到用科學無法解決的問題,就只能交給誰處理?那必須是這些玄學界的人物啊!我們這種十八線窮鄉僻壤,連騙子都不屑一顧,能吸引這麼多方外人士?
網友88:樓主真是瞎幾薄吹,看到幾個和尚道士,都能扯到昨晚自然現場不一般這種事情上,小學沒畢業麼?你們那個地方,近二十年沒有下雪,昨天忽然下一場大雪,出現大自然異常現場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這個帖子裡的網友也真是好笑,嘴裡扯著靈異傳說,每個傳說的來源都是「我朋友」「我親戚」「我親戚的朋友」這些,像這樣的傳言,我每天能編二十個。都什麼年代了,滿口的牛鬼蛇神,好笑。
網友154:88樓的那個人,既然你這麼相信科學,來我們靈異論壇幹什麼,隔壁科學紀實論壇歡迎你。
網友201:等等,就沒人發現,照片裡有個道長手裡拿了一盒紅包嗎?
網友255:哈哈哈哈哈,道長給人發紅包可還行?
網友301:說不定紅包上還印著百年好合呢?
網友302:樓上的快住腦,我已經開始腦補道長當紅娘這種畫面了。啊啊啊啊啊,好可怕!
網友303:也許昨夜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過一次決定世界生死存亡的大事,這些道長和尚都是阻止事件發生的高人。歷經整夜的艱苦奮鬥過後,一對有情人在生死危機時刻確定了心意,道長和尚們被他們的愛感動了,於是決定為他們辦一場婚禮……
網友308:303樓的兄弟,你這麼優秀,一定是寫網文的吧?
網上熱熱鬧鬧,沈長安答應張大爺會帶道年去吃飯以後,就窩在沙發上懶散地感悟人生。道年時不時給他端點水果瓜子什麼的過來,殷勤得讓沈長安懷疑道年轉性了。
以前的道年多懶啊,吃包開心果都等著他來剝殼的,現在竟然給他剝殼了?
「以前跟現在怎麼能一樣?」道年把一塊水果叉起來,餵到沈長安嘴邊,「以前我把你當人類小崽兒養,就不能太溺愛你,溺愛是害。現在……當然是努力的對你好,就算慣壞了,也幫你兜著。」
沈長安懷疑地看他:「真的?」
偷懶就偷懶,竟然還好意思找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
到現在,他都不想去仔細弄清楚,道年以往整日坐在輪椅上,究竟是雙腿不便,還是……
他,應該還沒懶到這個份兒上吧?
如果道年雙腿正常,當時他說希望道年雙腿恢復行走,能夠自由快樂生活時,就不會出現電閃雷劈,強風摧面這種異像了。
也許大概可能……當初道年是真的不良於行吧?
想到這,沈長安就懶得理會他了,拿出手機刷刷刷。發現今天各大網絡平台的熱門頭條是什麼「霞光滿天,神跡在世」「也許神跡,就在我們眼前」等等。
他點進去一看,就是一些夜空出現五顏六色奇怪光霧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後期合成還是蹲守多久拍到的自然現象。現在這些網絡媒體,為了製造話題流量,什麼故事都編得出來。
把它當真就輸了。
玩了會手機,發現不少平台都在拿這個天氣現象炒熱度,沈長安無聊地把手機一扔,走到鳥架旁邊逗鳥。
鸚鵡在他們這邊養段時間,整隻鳥都圓了一圈,會說的話也多了起來。
「多吃點東西,旁邊的這個小鳥就是你的小弟,等他再大一點,記得教他說話。」一邊給兩隻鳥餵吃的,一邊念叨。沈長安總是擔心這兩隻鳥吃不夠,所以時不時給他們加餐。
兩隻鳥會胖成今天這個樣子,沈長安要占一大半責任。
「長安,我有件事要出去處理一下。」道年走到沈長安身邊,彎腰親了親他的臉頰,「一會兒就回來。」
看著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緋瑩非常不好意思地把腦袋埋進了胸前的毛毛里。她還是一隻單純的小鸚鵡呢,見不得這種親昵的畫面。
「快中午了。」沈長安抓住道年的手臂,讓他彎下腰,讓自己回親了一下,「吃了午飯再過去?」
「沒關係,半個小時就能解決。」
「哦。」沈長安鬆開道年,笑眯眯道,「身為國寶也這麼忙,不容易。」
道年:「……」
緋瑩因為把腦袋埋得太低,整隻鳥都栽進了鳥窩裡。
呵,撒謊的男人,是會付出代價的。
道年剛離開,就有人進來跟沈長安說,一個叫孔嬰的人想見他。
「孔嬰?」沈長安仔細回想了一遍,「不認識。」
「不見,不見。」緋瑩焦急地揮舞著翅膀,「不見不見。」
那可是他們鳥族說話做事不動腦子的傻逼,他跑來找沈長安,肯定要闖禍。
「連我們家鸚鵡都嫌棄的人?」沈長安摸了摸緋瑩毛絨絨的腦袋,「那我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
緋瑩:「……」
本鳥選擇死亡。
「沈先生,孔嬰來了。」鬱壘進來的時候,看到沈長安在逗鳥,走到他身邊小聲道,「孔嬰脾氣有些暴躁,你見他的時候,要不要我在旁邊守著?」
「好。」沈長安拳能打流氓,腳能踹土匪,但這些都是普通人,他拿妖怪沒有辦法。
兩分鐘後,孔嬰走了進來。一看到他的臉,沈長安就知道鬱壘為什麼會說孔嬰脾氣暴躁了。這是那個跑來道年面前鬧,最後連累家裡老人來向道年請罪的人。
當時見孔嬰的長輩在道年面前如此卑微,他還以為是他家裡欠了道年太多錢,現在想來,他們不是欠道年的錢,而是懼怕道年。
嘖。
道年也真夠臉皮厚的,什麼謊話都敢承認。活了這麼多年,別的長不長他不知道,反正臉皮肯定是長了的。
走進院子大門,孔嬰看到光禿禿的草地上立著兩個雪人,其他地方的雪已經漸漸化開,唯有這兩個雪人還維持著剛堆好的模樣。
這裡的神仙妖怪們,誰敢在天道眼皮子底下,做這麼幼稚的事?
他不想來這裡,鳥族的長老們也對他三申五令,不能再做衝動的事。因為沈長安救下了鳳凰,他們鳥族上下對其感激不已,仿佛曾經遇到的苦難與不公,通通不存在了一般。
他無法像長老們那樣無怨無悔,所以他今天還是來了。
「沈先生,您好。」孔嬰踏進屋子,見沈長安坐在沙發上,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些膽怯,明明坐在那裡的,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孔先生你好。」沈長安對孔嬰點了點頭,「請坐。」
孔嬰道謝後慢慢坐下。
「不知孔先生有什麼事找我?」沈長安捧著一盤水果慢慢吃著,他有理由懷疑孔嬰是故意趁道年不在,才過來找他的。
有事找他,卻不敢挑道年在的時候,這就有些意思了。
孔嬰看著道年欲言又止,就在沈長安以為他會像上次那樣怒吼時,孔嬰忽然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孔嬰,你幹什麼?」神荼走進屋,看到孔嬰當著沈長安的面跪下,心裡意識到了不妙,想要制止孔嬰接下來想說的話,「有什麼事等先生回來再說,你不要再招惹是非。」
「我今天來,就是想特意找個先生不在的時候。」
神荼:「……」
沈長安:有什麼話不敢當著道年的面說?
「鳥族十七年前犯下大錯,愧疚萬分。」孔嬰跪在沈長安面前,「我族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沈先生能立刻原諒我們,但求您有饒恕我們的一天。」
「十七年前?」沈長安被孔嬰忽然跪下的動作嚇了一跳,現在聽他忽然提到十七年前,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年令尊因公殉職,我族小輩靈智剛開,不懂善惡,竟然以令尊遺體為食,幸而先生及時趕到,才沒讓他們繼續釀造大禍。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孔嬰跪地不起,「先生大怒,罰我鳥族幾十年無一鳥化形,孔嬰不敢有怨……」
「既然沒有怨恨,又來找我做什麼?」沈長安打斷孔嬰的話,面無表情地反問,「你口裡說著抱歉,卻又故意挑道年不在的時候來找我,不就是覺得我好說話?」沈長安站起身,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孔嬰,「你來找我,是自己的主意,還是其他長輩的意思?」
「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族內長輩無關。」這件事他本不知情,前幾日聽長老們提起,才知道當年開了靈智的蒼鷹,食用的遺體是沈長安父親。
難怪那幾隻蒼鷹後來受到巨大的懲罰,能養出沈長安這種渾身都是功德金光的人,生前肯定也是大善人。
他對那幾隻蒼鷹惱恨得不行,修行不易,好不容易開啟了靈智,卻敢食人肉,究竟是誰給的他們膽子?
「我猜也是。」沈長安嘲諷笑道,「他們比你有腦子。」
孔嬰抬頭看沈長安。
「實際上,我還不知道我爸當年死後,遺體被誰動過。」沈長安面色如寒冰,難怪城隍會跟他說,他爸死後的魂魄不全,被人送到地府慢慢溫養,才得以投胎轉世。
他忽然想起,在爸爸留給他的那封信里,曾提到過蒼鷹,爸爸看到的蒼鷹,是不是就是在他死後,想要食用他的那些?
還有道年……
原來早在十七年前,道年就幫過他爸,讓他平安地投胎轉世嗎?
沈長安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的眼神還落在孔嬰身上,思緒卻早已經飛遠。
「長安,長安。」神荼見沈長安沉默不言,心中暗叫不好,「你別聽這隻鳥胡言亂語,這隻鳥從小腦子就不太好,說出來的話也是顛三倒四,誰都不會拿他的話當真。」
「先生不過是只熊貓,再厲害,也不能決定一個族類有多少後輩開啟靈智對不對?」神荼乾笑道,「這種沒有邏輯的話,誰會相信?」
「是啊,熊貓又怎麼管得了這麼多?」沈長安緩緩點頭,忽然問,「那我爸當年死後,是道年發現他差點被蒼鷹吃掉嗎?」
「那當……那倒不知道。」話鋒轉得太快,神荼的舌頭差點打結。
「熊貓?誰是熊貓?先生不是……」
神荼伸手把孔嬰的臉摁到地毯上,不讓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完:「長安,你別搭理這個神神叨叨的傢伙,我把他拖出去。」
「我……」孔嬰還沒來得及解釋,喉嚨就發不出聲音了,他扭頭看向神荼,他下了禁聲咒?
神荼想幹什麼,為什麼連話都不讓他說?
注意到孔嬰把嘴長得老大卻不能說話,沈長安撇開頭,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神荼,我爸的遺體,當年真的差一點被蒼鷹吃掉嗎?」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趴在鳥架上的緋瑩,恨不能飛過去扇死孔嬰。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孔嬰會沒腦子到這個地步。
在這個時候,跑來跟沈長安說,「哎呀真不好意思,雖然我家晚輩差點吃了你爸爸的遺體,好在被你男朋友及時救回來了,你看你要不要挑個日子,選擇原諒我們?」
這種話聽了,誰不生氣?
別說是沈長安,就連她聽了,都想打爆他核桃仁大小的腦子。
「吱吱吱。」旁邊一無所知的小鳳凰,還撲著翅膀想要吸引沈長安注意力,等著他過來抱它。
緋瑩愁得毛都掉了,這是撒嬌的好時機嗎?
本來沈長安正在氣頭上,想到屋子裡還有兩隻寄養的鳥,一氣之下把他們跟孔嬰一起扔出大門,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們自己。
大的不省心,小的也好不到哪去。
緋瑩伸出翅膀,膽大包天地把小鳳凰摁回了鳥窩裡。
小祖宗,這會兒就閉嘴吧!
神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長安這個問題,他扭頭看了眼鳥架上,摁著小鳳凰縮成一團的緋瑩,嘆口氣道:「長安,這件事已經過去十七年了。」
「我明白了,看來這件事是真的。」沈長安點頭,「剩下的,我等道年回來以後再問他……」
「想問我什麼?」道年大步走進屋,看到屋子裡多了個孔嬰,皺起眉頭,「他怎麼在此處?」
神荼趕緊用傳音術跟道年講述了一遍事情經過。
道年沉默了。
他該怎麼讓長安相信,雖然他只是一隻熊貓,卻是一隻能夠撼天動地的熊貓?
神荼同情地看了道年一眼,他覺得就算長安再喜歡先生,對他有天然的信任感,但是以長安的智商,先生想要再次欺騙他,就太難了。
想到這,神荼瞥了眼孔嬰,這隻沒腦子的鳥,是故意來搗亂的?
道年有些心虛,不敢看沈長安的眼神,轉身凌空往孔嬰額際一點:「清醒了沒有?」
「我……」孔嬰渾渾噩噩地回過神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剛才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覺得,向沈長安說出一切,就能得到他的原諒,鳥族近二十年沒有小輩開啟靈智的現象就能得到改善?
現在回過神來,他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他是瘋了麼,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各位長老的辛苦與努力,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全部化為煙雲,想到鳥族未來的命運,孔嬰瞬間面色慘白,怔怔地跪在了道年面前,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神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孔嬰雖然有些沒腦子,但不至於沒腦子到這個地步:「他被人下了咒?」
「有人控制了他的思想,讓他失去了理智。」道年冷笑,「看來這個人對現狀非常不滿,並且覺得鳥族的那個小東西,應該讓他們鳥族自己養著。」
不然何必用盡心力來做這種挑撥的事?
聽到道年這麼說,孔嬰的臉色變得更白,是他連累了整個鳥族……
他倉惶地抬起頭,看著沈長安欲言又止,最後選擇沉默。事情被他弄到這個地步,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蒼白無力。
「長安……」
「讓他先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他。」沈長安扭過頭,情緒看起來有些不高。
神荼把孔嬰帶了下去,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窗外的陽光趴在窗簾上,為屋子裡增添了幾抹亮色。
「我……」道年不知道沈長安知道了多少,他走到沈長安身邊,伸手去牽沈長安的手,長安沒有掙開。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道年猶豫了片刻,「我第一次感到害怕,總擔心有些話說了出來,你就會離我遠去……」
「等等。」沈長安打斷道年的話,他拍了拍道年,「蹲下。」
道年不解地蹲了下來。
沈長安一下子蹦到他的背上:「我們去房間說,不讓其他人聽,鳥也不能聽。」
緋瑩:「……」
她是一隻鳥,為什麼要被強迫著吃狗糧?
身上背著一個人,道年小心了很多,他用手托著沈長安的屁屁,神情嚴肅地問:「長安,你這是在撒嬌嗎?」
「是啊,在上千歲的熊貓面前,我還是寶寶呢。」伸手勾住道年的脖子,沈長安拖著長嗓門道,「小寶寶撒嬌,你不哄著,想幹什麼?」
道年:「……」
想干,你。
他背著沈長安慢慢走上樓梯,步子慢一點,離長安發怒甚至是對他不滿的時間,也會跟著遠一點。
推開房間門,道年把沈長安放在了床上。
「來。」沈長安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做下來跟我慢慢說。」
道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乖乖坐著。
「熊貓?」
道年一邊搖頭,一邊幻化成熊貓的樣子,撲進沈長安的懷裡。也許長安會看在他變成可愛熊貓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賣萌這種事,你是無師自通嗎?」沈長安摟著道年,在他身上重重摸了幾下毛,「道年,你學壞了。」
「男人壞一點比較討人喜歡。」道年蹬了蹬腿,像極了奶熊貓無辜的模樣。
「哦?」沈長安戳了戳短短的熊貓尾巴,「可是我比較喜歡誠實可靠的男人哎。」
道年賣萌的動作僵住了,半晌後慢吞吞開口:「其實,我不是熊貓精。」
「嗯。」沈長安一邊點頭,一邊繼續揉熊貓耳朵。
「我也不是只有一千歲。」說到這,道年十分認真地問,「你會介意年齡問題嗎?」
「只要真心相愛,彼此又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沈長安拉了拉熊貓的胖腮幫子。
「雖然我不是熊貓,但是你喜歡什麼,我就可以變什麼,你會不會嫌棄我?」
「呵。」沈長安挑眉,「繼續。」
「從我誕生有意識到現在,可能已經有幾十萬歲了……」
「那我們倆年齡代溝還挺大。」
道年:「所以你還是嫌棄我年齡?」
「是我向你交待,還是你向我交待?」沈長安揉著道年身上的毛毛,捨不得重重拍他,「說吧,說完我們還要去張大爺家裡吃飯呢。」
道年:「……」
天道的年齡,其實也是問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