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輕聲地跟沈溪說：「就那幾家，長年墊底的學校，平時嘲笑我們，也是嘲笑得最狠的。」
A大年年倒數第一，大家都說有A大在，他們才能放心。
其實真不怪校長這次輕狂，任誰憋了一肚子委屈，突然有揚眉吐氣的機會，那也按捺不住啊。
所以一不小心，牛皮吹大發了。
這回校長出去吹，這些傢伙又是嘲笑又是害怕，這萬一，A大瘋了，那豈不是要讓他們做倒數第一？
這怎麼能行！
要知道倒數第一和第二，雖然只差一名，但……區別可大著呢。
大家都只記得第一，誰會關注第二啊！
所以，堅決不能讓A大逃了！
*
沈溪走的當天下午，陳川也拎了個行李箱，出了家門。
痣大媽遠遠地看到，立刻就往大爺大媽人堆里扎，張嘴就來：「我們七樓那個小沈，她早上拎了個行李走了，結果剛剛你知道我看到什麼？」
「看到什麼？」眾人好奇地問。
「我看到她老公小陳，剛剛也拖著行李箱走人了。」痣大媽笑得很是得意。
「這有啥。」別人不以為意，現在的小年輕，貪玩著呢，今天去這裡，明天去那裡，元旦那會，兩口子聽說還出去旅遊了幾天。
「怎麼沒啥，他們肯定是離婚了！」痣大媽一口咬定。
嘿，眾人大呼一驚，直呼：「不會吧，小兩口感情看起來挺好的。」
小陳平時出入都笑眯眯的，說話也好聽，小沈就更不用說了，那小嘴抹了蜜似的，甭管認識不認識，遇上了都愛打招呼，聊得好像認識幾十年似的。
兩口子在小區里人緣都好著呢，反正，比痣大媽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好太多。
所以對於她張嘴就放亂謠言，基本沒人相信。
不過，還是有人配合的。
比如上次拍出十元重金要求陳川陪她去買海鮮被拒絕的楊春桃楊大媽。
她立刻接口道：「我說呢，看小沈昨晚很晚才回來，今天一早又氣沖沖地走了，肯定是離了。就說，這世上吃軟飯的男人，能有幾個好的？誰家好人一天天不工作，在家洗衣煮飯做家務啊。」
痣大媽立刻找到知己：「就是。那個小陳，淨幹些女人的活，錢也不掙，小沈肯定是嫌棄他，這才跟他離婚的。」
「我說呢，這女強男弱，能得著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天花亂墜，仿佛沈溪夫妻二人離婚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關大媽聽得直翻白眼，拉了自己那群好友大聲說：「咱們走，今天這裡不知道怎麼了，來了兩頭野豬，到處亂竄還拉稀，臭得很。」
「我說咋這麼臭呢，原來是有野豬噴糞。」
「快走快走，那畜牲可沒人性，到處亂拱的。」
大家一邊說一邊一眼眼地瞥痣大媽二人，那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說的是她們。
痣大媽氣得就要跳起來，但楊春桃看關大媽她們人多勢眾，不好惹，趕緊拉住痣大媽。
於是兩人氣鼓鼓地看關大媽她們帶走了一大群人，等她們走後，兩人又不甘心，繼續嚼沈溪他們的舌根，連什麼有人看他們去民政局扯了離婚證這樣的謊話都說出來了。
沈溪陳川二人，也是沒有想到。
不過出個門，兩人就成了離異人士。
*
周雲霄在機場急得團團轉，不停地看表，好容易看到一輛計程車緩緩而來，車門打開，陳川懶洋洋地從上面下來，他立刻喜出望外地迎上去，比看到自己親爹還親。
「阿川，你可算來了。」
陳川掏出煙來點上，吸了口，然後挑挑眉示意他：「行李箱。」
周雲霄立刻狗腿的去開後備箱，把他行李箱給取下來，然後看著等著收款的司機，他無奈地趕緊把車錢給付了。
拖著陳川的行李箱就往前奔：「可快點吧，這飛機馬上就要飛了，再趕不上，後天的談判還怎麼搞。」
陳川才不急，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抽著煙。
「大哥，走啊。」周雲霄急得額頭冒汗，又不敢狂催。
「沒看抽菸呢。」剛點的煙，進了侯機廳不得要按熄啊，多浪費。
「等下了飛機，我送你一箱，成不？」
「滾！你想抽死我啊。」他雖然偶爾抽幾根煙，但癮不算大，送一箱，當他老煙槍啊。
不過——「什麼牌子的？」
「Davidoff Cigarettes，成不？」周雲霄急得團團轉。
嗯，這個可以。
陳川很爽快地熄了煙，抬步往大廳進，小弟周雲霄拖著行李在後面死命地追。
好不容易把值機手續給辦完，他們往裡進時，馬上就要開始準備登機了。
周雲霄的團隊前幾天已經飛去了他們在M國的事務所，如今就等著他們過去。
豪華的頭等艙，空姐的笑容甜美地歡迎他們登機。
陳川坐下後，周雲霄就想往他那邊湊。
他伸手一推，把周雲霄的大臉推開：「一個字都不要來煩我。」
周雲霄委委屈屈地縮到後面去。
沒過一會，陳川走廊對面的座位來人了。
那架勢一看就不凡，助理、保鏢帶了一大串。
周雲霄又猥瑣地湊了過來，低聲說道：「羅妍娜啊。」
「我眼睛又沒瞎。」天天出現在電視上的人，他能不認識？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事務所的大客戶呢？」
周雲霄話音剛落，一雙鮮紅的高跟鞋停在了兩人的面前，裊裊動聽如同春天黃鸝般的嗓音，帶著女性特別的嬌柔：「周律師，好巧啊。」
周雲霄低咳一聲，然後臉上迅速帶起職業化的笑容：「羅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羅妍娜漂亮嫵媚的大眼睛，看了陳川一眼：「不知這位是……」
周雲霄沉吟片刻，然後說道：「這是我的高中同學，陳川。」
羅妍娜伸出纖細柔白的玉手，遞到陳川的面前：「你好。」
陳川漆黑的眼睛，漫不經心地一撩眼皮，從她美得如同羊脂白玉般的手，慢吞吞地一路往上，看向那張精緻完美的臉蛋，美人兒紅唇微啟，似是得意又似是自信，很有股子殺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