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是你的福氣

2024-09-18 15:06:12 作者: 茶茶胡
  算計江綰一不成,反而沾了一身腥,沈玉珠躺在床上,提不起力氣。

  「夫人,好歹吃點飯吧。」嬤嬤勸慰著,「這半個月斗也斗夠了,大小姐也已出嫁了,您如今最要緊的是保重身體啊。」

  不說還好,一說她便想到了女兒的慘樣,心裡更不痛快了,「可我如今什麼都沒了,我該怎麼辦啊嬤嬤。」

  想起今日在堂前蕭翼的樣子她就後怕。

  那個私生子又有本事,她以後在將軍府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嬤嬤聞言也嘆了口氣,「夫人,二房子嗣稀薄,您要想辦法啊。」

  可她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同奉天城那些假裝賢良的女人一樣,給蕭恆納妾嗎?

  當初蕭恆向她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羨煞了多少女人?

  這是她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她絕不允許二房的子嗣從別的女人肚子裡出來!

  於是她撐起身子道:「嬤嬤,備水,我要沐浴。」

  蕭恆回來時看到的便是美人出浴這一幕了,沈玉珠濕著足,身上穿著薄紗,媚眼如絲地朝他走來。

  沈玉珠從前對他很不上心,若不是他具有服務意識,兩人早就分房睡了。

  這一幕是他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他情不自禁地上前,與美人相擁。

  可不知怎的,從前沒有注意到的那些細節在今日無限放大。

  女人頭油的味道太沖了,眼角也長出了皺紋,皮弛肉荏,怎麼看怎麼不得勁。

  草草了事。

  蕭恆蹙眉看著天花板,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了表妹的身影,那般妙人,才是他真心所許啊。

  「夫君。」沈玉珠環上他的脖子,意味很明確。

  蕭恆實在提不起興致,「今日乏了,睡吧。」

  沈玉珠氣不打一處來,這些日子受的氣一涌而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不容易提起一回興致,你就不能爭爭氣?!」

  要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她犯得著費這個勁,像春宴樓里的妓子一樣取幸他?

  真是不知好歹!

  換做平日,蕭恆必會側身來哄她,可今日蕭恆卻一言不發,用裝睡來逃避問題。

  沈玉珠更氣了,直接上手給了他一巴掌,「蕭恆你給我起來!你什麼意思?今日在議事堂你就沒向著我,你可別忘了你當初對我許下的誓言!」

  又來了。

  蕭恆不耐煩地拍開了她的手,直接翻身下床去了偏廳,一夜未歸。

  沈玉珠總是將從前的誓言和情誼掛在嘴邊,可她沒想到,男人許下的誓言,日子久了,也就淡了。

  -

  綰一的醫名散播在外,她本想藉機搬出將軍府,開個醫館,但蕭翼再三挽留,她想著將軍府也有些事未了,便留了下來。

  但醫館還是要開的。

  她拿著江青眠給她留的嫁妝,盤下了奉天城長街上的一家鋪子。

  一共兩層,下面就正常做醫館的生意,上面則做奉天城貴婦的生意,賣一些加了花草藥材的胭脂黛眉香膏。

  多虧了沈玉珠的宣傳,開業第一天門前便被圍得水泄不通。

  大多數人抱著看熱鬧的姿態,但架不住綰一熱情招待,半推半就地進了門。

  都進了門了,哪有讓客人空手而歸的道理?

  綰一直接發話:新店開業,全場半折,免費把脈送香囊。

  如此一來,一樓的老人小孩守住了。

  上了二樓,仇越一身綠色的交衽長袍,頭髮以竹簪束起,身上還特意染了特殊的香氣。

  少年姿態閒雅,劍眉星目、品貌非凡,看得姐姐們兩眼放光。

  一連半月,醫館人聲鼎沸、門庭若市,仇越笑得臉都僵了。

  「姐姐,你這哪是賣藥?這是逼我賣笑啊。」

  好不容易將最後一批女客送了出去,仇越「哐當」一下關上了門,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說是招待客人,可這奉天的貴女們好不矜持,一個個的硬往他懷裡鑽!

  又是手滑,又是腳疼、又是公子你身上熏的什麼香的,簡直比女刺客還要可怕!


  「這怎麼了?做生意當不拘小節,她們喜歡你,這是你的福氣啊。」綰一往打瞌睡的丁香身上蓋了件衣裳,轉頭繼續整理藥材。

  「呼,這福氣可真重。」

  仇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商量道:「姐姐,明日我能不穿這衣裳了嗎?」

  這是開業前,綰一特地去成衣鋪給他定製的,說是奉天城的貴家公子穿的樣式。

  他總覺得怪怪的,穿在身上好不彆扭。

  「當然不行了,花那麼多錢做的,你說不穿就不穿?」

  綰一毫不猶豫的回絕,心道她在奉天待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拿捏了這些貴家小姐的喜好,可不得好好掙一把?

  仇越是真厭極了這胭脂味,指著丁香辯道:「那為何她不用攬客,吃好喝好,累了就睡?」

  雖說丁香確實比他小了點吧,但她不是丫鬟出身嗎?怎麼日子過的跟主子似的?

  這麼些天相處下來,綰一早就拿捏住仇越了,當即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胡話張口就來:

  「我們姐妹在奉天沒有依靠、舉步維艱,拿了身上最後的銀子贖你,店裡連多餘的夥計都請不起,你這樣問,好讓我寒心……」

  說完她還應景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仇越只覺得心跳快了幾分,眼睛一時不知往哪看。

  雖然他知道這是綰一拿捏自己的胡話,可不知道怎麼了,只要她一說這種話,自己的腦袋就立馬變得暈乎乎的,一下就不知道思考了。

  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猛地灌了一口涼茶後,這才背起了熟睡的丁香,踩著綰一的影子,迎著月色回到了將軍府。

  綰一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盤算著這些日子的盈利,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感嘆:哎,少年人,真好騙。

  另一邊的主僕氛圍就沒有這麼好了。

  蕭時晏被封后事情瞬間多了起來,再加上蕭翼的腿恢復了,將軍府日日都有客上門,帖子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不知是誰先開的頭,日日都有迷路,不小心闖進凌雲軒、拽著小廝打聽蕭將軍消息的少女。

  蕭時晏覺得頭都大,恨不得直接拎著人丟出牆外。

  好不容易折騰了一天能歇息了,晨陽又立在他前面,匯報今日又有哪些貴公子去了綰一的鋪子,又是怎樣借著買藥的由頭同她說話的。

  見蕭時晏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晨陽的聲音也漸漸小了起來,最後才道:

  「對了主子,不知怎得,大小姐又在收購忍冬花。」

  蕭時晏疑惑,「不是已經給她找來很多了嗎?怎麼還不夠?」

  自從半月前蕭翼站起來後,綰一就拜託老夫人尋花,說乾花的治療效果差,需要大量用藥,至少堅持治療一年,才能讓蕭翼恢復如初。

  老夫人二話不說就派人去尋了,幾乎是整個大周的花都匯聚在將軍府了。

  晨日低頭不語,半晌後卻聽見蕭時晏沉聲說:「這幾日多派幾個侍衛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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