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之間。
只見老僧臉上煞氣涌動，只是揮手之間，指揮那數十個來自須彌山的長老。
一時間，漫天劍氣涌動，來自須彌山的僧人長老布下一道劍陣，將葉知秋一行人死死地籠罩起來。
便是面對瞎了眼的少年，他們也是不敢大意。
一個個凝神相對，防備著李修元驟然出手搶人。
神識注視著眼前一幕，李修元口中發出一聲低沉吼叫。
一道巨大的紫電在身邊流轉，手中輪迴劍化為一丈長的神劍，面對眼前的一場風暴。
老僧一聲長嘯，直上雲霄。
在他的算計之中，眼前的少年又怎能破去他的演算？
這是一場絕殺！
指間一道劍芒暴漲，將天空中的雪花化作了漫天的飛劍，緩緩掉轉過頭，對準了李修元。
「錚！」
輪迴劍斬出一道沖天劍氣，還沒有落下，老僧面前的漫天飛劍，就失去了閃耀的劍芒。
眨眼之間，迅速消散而去。
無數長老弟子為之啞然。
千百年以來，這是第一個能夠當面對須彌山上的神佛，斬出撼天一劍的少年！
一時間，天空風雲變幻。
老僧的劍氣帶著煞氣，如雷轟，如電鳴，挾著風雷之勢，往李修元斬落！
在一陣搖曳眩目的劍光之中，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兩道巨大的劍氣終於對斬在一起。
「轟隆！」一聲中。
劍光閃耀！
電閃雷鳴！
天崩地裂！
即使是無花，即便是宋天歌也為之駭然！
更不要說鳳凰谷中圍觀的眾人，跟來自須彌山的一群老僧了！
老僧面上煞氣伴著金光閃動，突然間大喝一聲。
「你想要他們統統死在你眼前嗎！」
與此同時，漫天劍影突然出現在葉知秋，先生等人的面前，來自須彌山的劍陣一旦發動，就要噬血！
只怕是老僧自己，也無能逆轉！
而李修元手中的輪迴劍，反而越發光芒耀眼。
「轟隆！」
一聲驚雷，響徹天地，李修元的神識望向爹娘，先生師娘和師妹等人，不得不將輪迴劍收回。
他不敢賭，不敢用自己爹娘，先生，親人的性命去賭！
終於，天空中那一道紫電也剎那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滾滾雷聲，依舊在天際轟鳴。
鳳凰谷的廣場上，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再有劍氣縱橫。
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李修元手中這把一丈長的神劍，那些紫電異彩，在風中漸漸消失。
漸漸成了三尺青鋒，只有淡淡的光芒，在少年的手中流轉。
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連葉知秋等人，都沉默不語。
她們便是被須彌山的長老禁錮，也不想開口呼喊，讓李修元分心。
甚至跟先生一樣，做好了去死的準備。
只有恢復了神智，站在屋外的宋天玉，默默注視著廣場上的一幕。
在她看來，當年的李修元可是一個遇神殺神，遇魔誅魔的性子！
在她身邊的男子，依舊沉默無語，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在等。
他只能等。
因為老道士交代過，這是李修元跟須彌山的因果，不到最後一刻，他不能出手！
在他和宋天玉看來......
試問天下，還有誰能有這一番氣勢？
風捲殘雲，雪花亂飛。
沒有人知道，此刻面對著親人被須彌山禁錮，李修元當下的心情，心裡究竟在想著什麼？
只是，他沒有絲毫懼色。
面對如惡魔一樣的老僧，更無一絲一毫退避之意。
迎著寒風，迎著天空落下的一束光芒，仰天狂吼一聲。
對著老僧怒吼道：「就算你機關算盡，用我爹娘先生師娘的性命來要挾我，只怕到頭來，也會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僧搖搖頭：「你如何讓我死心？」
誰知李修元卻沒有理會他，而是在眾人注視之下，取出一個蒲團擱在自己的面前。
面向爹娘驟然跪倒。
嘴裡卻靜靜地說了一句：「師父，弟子今日便依那三太子......」
「若這蒼天不能佑我爹娘，先生師娘渡過此劫，弟子便是身化惡魔，也將屠光須彌山上的神魔仙僧！」
「嗡！」九天之上，一道金光落下，靜靜地照耀在李修元的頭上。
沒有人知道，斬天斬地的少年，下一步要做什麼？
葉知秋和夫子不知道！
先生和唐秋雨也不知道！
小雨兒嗚嗚哭道：「師兄，不要離開雨兒！」
天地在這一瞬間也都靜默，鳳凰山都在屏息，人們目瞪口呆地望廣場上的少年。
給被禁錮中的爹娘，先生師娘下跪磕頭，如此絕然！
只有宋天玉幽幽傳音道：「別害怕，且放心......」
話沒說完，便掩面而泣。
於是，李修元又向天空磕了三個頭，靜靜地說道：「此一去，修元便與各位訣別，如若不死，我們再做兄弟！」
說完又跟葉知秋磕了三個頭。
靜靜地說道：「母親，兒子要說的話，在杏花谷中已經說過了......」
葉知秋面露悲容，喃喃問道：「夜兒，你要做什麼？」
李修元望著神識中的母親，回道：「請恕孩兒不孝，我們此生親情緣盡於此！以後爹娘，先生，師娘且各自珍重！」
先生聞言，一時黯然無語。
怔怔說道：「難不成，你們早就預料到今日這番結果？」
李修元搖搖頭：「弟子與無花師徒的因果，從當年遇到沐沐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
便是在最後一剎，李修元依舊沒有將玉碟殘片之事透露出來。
能不能找得到是無花師徒的事，說不說出來是他和自由。
先生想著當年天山上的沐沐，只覺胸口一陣刺痛。
葉知秋卻驚叫一聲：「夜兒，沐沐呢？」
「沐沐被她無良的爹娘逼死了！」
李修元劍指大殿前的宋天歌冷冷喝道：「你不配做沐沐的母親，妹妹若有來生，也不會跟你相認！」
說完，又劍指狀若厲鬼的老僧：「這便是沐沐的所謂的親爹，一個任由自己弟子吞噬自己師弟的惡魔！」
「轟隆！」一聲！
九天之上落下一道神雷，將鳳凰谷的大殿的飛檐劈去一角。
嘩啦啦，金玉磚瓦往下掉落。
在一陣轟隆隆的倒塌聲中，宋天歌尖叫道：「你有本事，你讓老天劈死我啊，沐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啊......我的沐沐，我的女兒！」
葉知秋一聽，頓時軟軟地倒在唐秋雨的懷裡。
止不住淚如雨下，喃喃自語道：「我的寶貝女兒啊，你怎麼狠心扔下母親！」
「你看見沒有，這才是沐沐的母親！」
李修元跟宋天歌冷冷喝道：「從你將沐沐扔在天山之時，你已經不配做她的母親了！」
說完，又看著唐秋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梧桐公主不欲讓無花得逞，竟然在這廣場上揮劍自盡......最後跟沐沐燃燒涅槃之火，被一道黑洞所吞噬，生死未知......」
「啊......」
這一回，卻是輪到唐秋雨一聲尖叫，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少頃，兩行清淚滾滾流下。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寶貝徒兒，在最後一刻竟然跟沐沐一起向死而生。
一起燃燒了鳳凰涅槃之火，還被一道黑洞吞噬，生死未知......
「錚！」
一聲劍鳴聲驚天地！
「咔嚓！」一聲，卻是李修元手中的輪迴劍，剎那間刺進了自己的胸口，瞬間，一道鮮血噴涌而出！
就在這一剎那，李修元的雙眼裡金光閃耀......
就是這電光石火之際，已經瞎了不知多少年的雙眼，剎那間恢復了視力。
一雙慧眼，一雙天眼，一雙佛眼再見人間。
終於，看著了自己的爹娘，先生師娘和師妹。
李修元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母親我終於看見了你，師妹，以後要聽先生和師娘的話，他們會保護你......」
看著眼前一幕，莫說老僧，便是無花也呆住了。
宋天歌驚呼道：「怎麼可能，你一個瞎子，竟然恢復了光明！」
更有鳳凰谷中的長老、弟子們齊齊呆住了。
瘋了！瘋了！！
沒有人能相信眼前的一幕，一個明明目不能視的瞎子，卻是神劍自殘的剎那，恢復了光明。
李修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著一幫親人說道：「當年我在打狗鎮上，師父曾給我說過三太子的故事......」
「那一日的少年，跟兒子今日的情形何其相似？如此，今日兒子便剔骨還父！削肉還母！」
「轟隆！」又是一道神雷落下，落在李修元的身前。
李修元望天冷冷地喝道：「我拒絕了你的接引，自然也不會再將你的弟子放在眼裡！」
指著不遠處的老僧，李修元繼續說道：「別急，待我與爹娘先生了結今世情緣，你再來尋找那寶貝！」
老僧冷冷回道：「那麼，你趕緊去死！」
無花仰天狂呼：「你害死了我的夫人，老天也不會放過你！」
葉知秋掩面痛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夫子卻咬著牙回道：「夜兒，為父無能，連累你了！」
李修元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快速地流失。
他不能再等了。
於是，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
手握神劍的少年，拔出手中的神劍，指向天空......
就在這一瞬間，天空中的雪花剎那凝固，化為漫天繁花，在天空中盤旋飛舞。
李修元靜靜地念誦道：
「娑婆眾生，花落無痕。繁花萬道，一劍輪迴！」
「嗡！」
天空中的萬朵雪花化作的萬朵繁花，在這一刻回應了李修地的請求！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萬朵繁花似劍緩緩落下，如萬道神劍斬在李修元的血肉之軀上面。
一時間，天地俱寂！
寒風驟停！
沒有人能形容眼前的景象。
天為之崩！
地為之裂！
鳳凰山巔再一次雪崩！
鳳凰谷的長老，弟子人人盡皆噤若寒蟬，連山間覓食的獸妖，此刻更是嚇得狂躁不安，仰天咆哮不已！
然而，這一切比起眼前驚天動地的一幕，都算不了什麼，也不會有人在意。
萬朵繁花橫貫天際，緩緩落下。
萬道金劍緩緩落下，落在少年的血肉之軀上
所過之處，只見風雪中發出「嗤嗤！」恐怖，讓人絕望的撕裂聲。
李修元身上的血肉，在這一片片落下，還沒有落在地上，便開始燃燒起來！
便是九天之上的某人，也不想李修元在人間留下一點痕跡。
看著眼前這一幕，無花終於忍不住了。
身化金光飛掠而來，手裡的靈劍剎那往李修元的人頭斬來！
一邊仰天長嘯：「哈哈哈......且讓我幫你去死啊！」
「砰！」
一聲巨大的轟鳴在廣場上剎那響起......
「啊......」
身在空中的無花，發出一聲悽厲的嘶吼、慘叫，被突如其來的一拳轟飛千丈，往鳳凰谷外的山澗落去！
人在空中，便神海盡碎，成了一個真正的廢人！
「放肆！」
惱怒之下，回過神來的老僧一劍斬出，往突然出現的金光斬去！
「轟隆！」一聲！
「啊......」一聲慘呼，在風中響起！
卻是狀若厲鬼一般的老僧，這個須彌山上最大的神佛，被一拳轟出百丈，往廣場邊上落去。
一拳，將須彌山上的佛，轟得生死不知！
再次讓鳳凰山的長老，弟子為之瘋狂，這，太瘋狂了！
天上，又來了神仙不成？
天啦！
連宋天歌，也忍不住驚叫起來！
只有先生，夫子，唐秋雨一行人，靜靜無語，沉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在等，等著老道士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他們相信，老道士決不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徒兒，死在這惡魔之手！
他們只要站在這裡，靜靜地等就可以了。
......
就在來人出現的那一剎，廣場上，赫然間金光大盛！
天際，有一聲驚雷滾滾而來，欲要將須彌山的眾僧轟成肉泥。
瞬間，廣場四周，盡皆駭然！
只見金光騰起無數的光輝，一個六尺高，一頭金髮的男子出現在李修元的面前。
男子單腿跪地，拉著李修元一隻如骷髏般的手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修元感受到來人身上那一道熟悉的氣息，一道遙遠的氣息，不由幽幽一嘆。
「你偷了我的靈酒，還不告而別！」
此話一出，來人頓時嘿嘿笑了起來。
拉著他的手苦笑道：「後來，我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名叫朱光遠，怎麼樣，還算大氣吧？」
「好一個朱光遠......」
李修元吐了一口血，拉著他的手，靜靜地說道：「我的爹娘，我的先生師娘，師妹，就交給你了！」
朱光遠拍了拍胸口：「老頭說過，只要你死了，他們就是我的爹娘先生！」
此話一出，葉知秋瞬間暈死過去！
唐秋雨抱著她，看著身邊的先生說：「夫君，這一切，又是為何？」
先生看著從廣場角落緩緩而來的老僧，想了想說道：「前輩說過，這便是夜兒和須彌山的因果？」
朱光遠點了點頭：「老頭說，我兄弟跟梧桐公主有的因果，跟沐沐妹妹的因果，跟爹娘先生的因果，跟須彌山師徒的因果......」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片刻。
然後繼續說道：「都將要今日這一場風雪中了結，從離開五域那一刻，你們的因果，就應該了結了。」
「不可能了結！」
老僧在離李修元五十丈的距離之處停下，冷冷地喝道：「我還沒有得到玉碟，這因果便無法了結。」
這一回，朱光遠沒有出手。
而是一揮手，如天神出擊！
只是眨眼之間，便將那數十個結成劍陣，如狼似虎的須彌山長老，如妖獸一般轟上天空。
如流星一樣，往鳳凰谷外的山澗落去......
然後看著老僧說道：「若不是看在這一方世界的天道不易，我一巴掌就拍死你，拍死你所有的佛子佛孫！」
只是這一手使出，莫說鳳凰谷的長老弟子，連宋天歌也嚇得說不出話了。
看著血肉模糊的李修元幽幽說道：「你有這麼厲害的兄弟，何苦逼死我的沐沐！」
朱光遠沒有理會她。
而是看著老僧冷冷地喝道：「等我這兄弟燃燒殆盡之時，你盡可以慢慢地尋找，看看你要的東西在哪裡？」
就在這裡，宋天玉牽著睡醒了的小紅豆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小姑娘看著只剩下頭顱還是完整的師兄，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唐秋雨懷裡的小雨兒，早就嚇得暈了過去。
伸手摸著李修元的眼睛，小紅豆嗚嗚哭著喊道：「師兄，你的眼睛能看到小紅豆了嗎？」
李修元艱難地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一塊衣衫，將手裡的輪迴劍擦拭乾淨。
附在小紅豆耳邊輕聲低語，小紅豆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就在朱光遠，宋天玉，甚至老僧目瞪口呆之中。
李修元手中的輪迴劍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李修元和小紅豆的面前。
「哇！」的一聲，小紅豆抱著李修元的腦袋哭了起來。
「師娘......」
李修元無雙痛苦地喊了一聲：「帶師妹去找先生......」宋天玉上前，一把抱起小紅豆。
伸手撫摸著李修元的臉龐，眼睛。
久久無語。
眼中淚水嘩嘩落下，喃喃說道：「若不是你當年去了修羅戰場，我怎麼可能站在這裡，又哪來的小紅豆......」
李修元搖搖頭，又喊了一聲：「朱......」
朱光遠點了點頭，伸手間，拉著宋天玉往先生，夫子等人走了過去。
就像是兩人早就約好的那樣，便是當年的兄弟，他也要遵守老道士的規矩。
靜靜地看著李修元那金光燦燦的骸骨上，燃燒起金色的火焰。
天上地下。
眾人盡皆無語。
李修元在望向不遠處暈倒在師娘懷裡的母親，看著夫子說道：「老爹，兒子能與爹娘有一世情緣......很是歡喜......」
夫子淚崩，點頭應道：「為父也很歡喜。」
李修元又道：「先生，至道無難，唯嫌選擇......」
先生清淚滿面，一手抱著小紅豆，一手拉著宋天玉：「就算不聞道，為師也很歡喜。」
李修元點了點頭，跟朱光遠笑了笑：「告訴小龍兒，我很想她。」
朱光遠想了想回道：「可以。」
直到這時，李修元才伸出血肉模糊，金光閃閃的雙手，跟老僧說道：「你要的法則在天地之間，你來拿啊！」
老僧想了想說道：「放心，便是將你挫骨揚灰，我也要找到那寶貝！」
李修元大口喘息著，不斷咳嗽，嘴唇在輕輕顫抖，低頭看了看一眼自己的胸口。
心口骨骼已斷，最後一絲鮮血從那如蓮瓣一樣的心臟中流淌而出。
原來鮮紅的血液，已經不再是紅色。
化為了純淨的金色，甚至是青花的，如青蓮擠出的汁液一夜......
望向九天之上的蒼穹，慘然而笑。
長嘆一聲道：「你了不起......就跟我一起燃燒，或許你還有一絲聞道的機會......」
忽地，聲音未落，雙手一合。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破碎不堪的身體，在這一剎那，回復常人模樣。
天啦！
眾人驚呼，這，這隻怕只有神仙才做得到吧？
連宋天歌也呆住了，早知你這麼厲害，又何必害死我的女兒？
如惡鬼一樣的老僧，也呆住了。
心道，老子要的玉碟呢？
你要玩哪樣？
恢復過來的李修元，手臂也直如常人。
一合之下，只見廣場上一陣金光交輝，登時萬道金光直衝天際，如在鳳凰谷的廣場上出現一尊巨大的神佛......
「不可能！」老僧瘋了！
「善哉！」
一時間，鳳凰谷中的長老、弟子盡皆跪倒在地，向面前這座人間金佛跪拜。
連宋天歌也從震駭之中醒來，怔怔地望著眼前驚心動魄的幕，瞬間看得呆了。
此刻，他們才回過神來。
原來須彌山上的老僧，不是佛。
老僧深深呼吸，定了定神。
看著面前的金佛冷冷喝道：「你全身骸骨已碎，血已經流干肉身已經消失，你意欲何為？難道你想逆天？」
宋天玉愕然，張口欲說什麼，卻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
唐秋雨深深看了他一眼，二人目光對望，彷彿都想說那一句，說不出來的話。
朱光遠笑了笑，抬起頭來，望向天穹之上的那一道緩緩打開的天門，拍了拍手。
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一切自有天意！」
眾人望向天空中的那一道金光閃閃的天門，目瞪口呆，無人能語！
這，這就是神跡嗎？
老僧望著天空那一道為眼前少年打開的天門，眼中光芒閃爍，複雜難明。
冷冷一笑，便要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廣場上一聲呼嘯，沖老僧而來。
只見朱光遠一拳揮出，再次將老僧轟向廣場的邊緣，冷冷喝道：「你想死麼？」
然後跟身化金佛的李修元笑道：「你看，老天待你不薄，終是在生死之際，給了你一線生機！」
雖然他知道這一道天門，不是老道士所為，但朱光遠依舊很開心。
自己的兄弟，這算是與天共齊了！
世間，無人能敵！
宋天玉拉著先生的手，喃喃說道：「夫君，那一道天門......」
先生愕然，怔怔地說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老僧狀若厲鬼，仰天狂呼道：「不可能，你怎麼可以如此偏心，我不是你的人嗎？」
李修元搖搖頭，望向那一道緩緩打開的天門，想著自己未了的心事，跟朱光遠說了一句話......
朱光遠聞言大吃一驚，卻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回道：「我辦事，你放心！」
就在眾人驚駭說不出話的一瞬間，往先生，夫子等人走出。
揮手一道濃濃的金光，將眾人籠罩了起來。
光芒萬丈的金佛，卻在這時說起了佛偈。
「作是施時，離欲、瞋恚、穢濁毒心，無餘思惟求世福樂，唯期無上清淨菩提。是優婆塞等皆已安住於菩薩道。」
復作是念：「如來今者受我食已，當入涅槃。」
「轟！」的一聲響起。
卻是十丈金佛身上燃燒起熊熊的涅槃神火，伴著幽冥神火。
只是瞬間，便將李修元再次籠罩，便迅速燃燒起來。
「嗡！」
一道巨大的光柱落下，籠罩在朱光遠一行人的身上......
眼下的朱光遠，當年洪荒世界的朱厭雙手合十，跟燃燒中的金佛說道：「恭喜和尚涅槃，再聞道。」
金佛有云：
少失父母恩愛者，未知魂神在何趣。
若能不退是初心，即獲摩頂受聖記。
一切諸願速成就，永無業障能遮止。
如是山林大海中，應是諸惡皆消滅。
......
眾人還未隨那一道天降金光飛升，廣場上的十丈金佛已經在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
化為三朵金色的火焰，在地上靜靜地燃燒。
「啊......」
這一回，宋天玉和唐秋雨，甚至宋天歌也忍不住驚叫起來。
原本可以飛升的李修元放棄了飛升之路，將這個機緣讓給自己的爹娘先生等人......
朱光遠帶著眾人緩緩離地，往天空而去。
看著目瞪口呆的老僧和宋天歌說道：「知道這叫什麼道法嗎？這就叫做以身布施......」
老僧眼見杏花谷中的眾人已經飛升，他逆天無望。
於是身化閃電，往那燃燒中的火焰撲去，一邊吼道：「我讓你燃燒......」
「咔嚓！」
沒等他話音落下，沒等老僧撲到那燃燒中的火苗面前......
天空中落下一道閃電！
一道黑洞驟然裂開，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就在夫子和先生，在小紅豆的驚呼聲中！
這道突然出現的黑洞，驟然將那燃燒中的涅槃之火吞噬......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便剎那消失在寒風之中，消失在廣場之上，消失在天地之間。
一時間，天空中金光大放。
眨眼間，朱光遠一行人已經站在金光燦燦的天門之上。
就在這時，一道莊嚴的聲音，在天際響起。
「如是我聞。」
......
如是我聞，
如來光明出已還入，非無因緣，必於十方所作已辦，將是最後涅槃之相。
以上是為《涅槃經》語。
原本計劃，小世界到此為止，下一個篇章才開始寫大世界，只是計劃的沒有變化的快。
只是，故事總要有一個結局，哪怕不完美。
而我總算盡力，給了所有女主一個還算完美的結局，雖然最後沐沐和梧桐公主被黑洞吞噬。
死亡，便是新生的開始。
更何況，她們還不是死亡，只是鳳凰涅槃而已。
就像男主心裡還有夢，還有舍不了的一些人和事，還要留下來，去尋找那些失落的先生，師傅，和朋友們......
李修元的故事我會接著寫，只是不知道要到哪一本書了。
畢竟，現在的人不再喜歡那種脈脈溫情。
新書已經更了一月，這一本一定不會太監。
書名？我會發在感言裡，到時候大家去找吧。
謝謝各位縱橫和七貓的兄弟，謝謝捧場和投必讀票的兄弟姐妹，這是一本關於佛道與人性的故事，只是加了一些愛情。
愛情原本就不完美，佛也一樣......
如果你正好從書中，感悟到佛的悲苦，那麼祝賀你，已經看到了一絲佛光。
末法時代，佛在深淵。
就像開始李夜跟先生說的那句話一樣：「弟子心在九天，身陷深淵！」
末法時代，是一個無佛的時代。
末法時代，也是一個成佛的時代。
因為，每一個有慈悲心的朋友，都是佛。
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