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有那麼一瞬間的寧靜,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王大治悄悄地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隊長,然後專注的開車。
似乎剛才顧汐汐說的話,他什麼都沒聽到。
顧汐汐笑了笑看著她,「你是顧妙言的未婚夫,所以這是要來給她撐腰嗎?」
「不會,我不會給她撐腰,」周成釗淡淡的說道,「但你最好快點離婚。」
顧汐汐嘲諷的一笑,「那你呢?要跟顧妙言退婚嗎?」
兩個人的問題,又回到了從前。
顯然,周成釗是不會退婚的,甚至,還有可能會結婚。
「我要下車。」顧汐汐自嘲的笑了笑。
周成釗抿著嘴看著她,他不能理解。
「那樣的人家,你守著幹什麼?」他不悅的說道,「顧汐汐,你要學醫術或者想上大學我都可以幫你。」
「周隊長,」顧汐汐笑了笑,「我跟顧妙言這輩子是不死不休的,你的好意心領了。」
總有一天,他們倆會因為顧妙言站在對立面。
所以多此一舉又何必呢?
「放我下車。」顧汐汐對前面的王大治說道。
王大治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周成釗,就見周成釗不耐煩的說道,「顧汐汐,做女人不要太倔了,對你不好。」
她沒有顧妙言圓滑會討好,就這橫衝直撞的臭脾氣,遲早要吃虧。
誰知道他這話說完,顧汐汐根本就不在乎,當沒聽到。
前世,她就是太在乎別人的感受才一而再的委屈自己,可到最後換回來了什麼?
這一世,她不願意再那樣。
倔嗎?
或許吧!
但她樂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下車的時候顧汐汐說道,「如果那一天,周隊長跟顧妙言退婚了,再來跟我說什麼離婚的話吧。」
現在,他沒資格。
那個時候,或許她也已經報了前世的仇,自然是可以離婚的。
可這些絕對是跟周成釗沒有關係的。
她一點都不願意跟這個瘋逼扯上任何關係。
瘋逼就是瘋逼。
下車後的顧汐汐傻眼了。
她這是到哪裡了?
荒郊野外的,問題是剛才她因為在車上跟周成釗鬥智鬥勇的,壓根就沒有看路。
所以現在,她這是到哪裡了?
車上,王大治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後視鏡,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隊長,就這麼將她一個人放在這裡嗎?」
這荒郊野地的,她一個人要怎麼回去城裡?
周成釗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挺會憐香惜玉的。」
「不是,」王大治說道,「我不是膝蓋疼,顧同志知道以後給了我個方子。」
那是在他們採藥回來以後,有一天顧汐汐過來醫院給周成熠扎針,偶爾看到他在敲膝蓋,就多問了兩句。
「應該是風濕,」顧汐汐說道,「要是有時間我可以給你檢查一下。」
可當時王大治有事情要出去。
「下午我拿點藥膏過來先給你貼上。」顧汐汐又道。
下午她本來是不去醫院的,但因為要給他拿藥貼還是又去了一趟。
且還給他做了個檢查,王大治當天晚上貼的藥貼果然就舒服了很多。
「我現在的腿已經都不疼了,」王大治笑眯眯的說道,「就算是下雨天也不疼了。」
「汐汐姐真的很厲害。」王大治說到這裡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隊長,「隊長,您對她好點。」
別總是欺負人。
就剛才那樣,他要是個女的也會要氣炸。
反正他覺得吧,總有一天他家隊長要後悔的。
但他剛才說了這句話,隊長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停車。」周成釗冷哼了一句。
「隊……隊長?」王大治疑惑的看著自家隊長,將車停下。
該不會,隊長看他不順眼也把他丟在這荒郊野地吧?
王大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隊……隊長?」
「不是要去接人?」周成釗沒好氣的說道,「還不回去一會兒人真的丟了。」
「我就說,」王大治鬆了一口氣,「隊長你真是太好了。」
呵呵!
周成釗冷笑一聲。
剛才教訓他的口氣,膽子夠肥的呢。
只是……
「人……人呢?」王大治將車開到剛才停下來的地方,但那裡早就沒人了。
「往前開看看。」周成釗冷著臉說道。
剛才他們一路朝前開,也沒見有什麼汽車過去啊。
可他們開了有一段路程,都沒有見到顧汐汐的人影。
王大治慌了。
「人……人呢?」
剛才隊長趕顧大夫下來的時候,他就應該堅持不停車。
他真是該死啊,為什麼就要停車呢?
王大治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再找。」周成釗冷著臉說道。
王大治也想找啊,可問題是去哪裡找?
「等等,」周成釗忽然說道,「我記得剛才有一條小路?去那邊看看。」
「小路?」王大治有些想哭。
原諒他開始腦補。
顧大夫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走那種小路不是找麻煩嗎?
雖然現在不像前些年,可也是郊區啊,出現點什麼搶劫都還好,萬一……
王大治不敢想。
沿著周成釗說的岔路往前開,路兩邊都是玉米地,要不是他開車,王大治想,他估計是不敢走這條路的。
「隊長,你說……」王大治有些哽咽,「不會的,汐汐姐那麼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閉嘴。」周成釗冷聲說道,「停車,我來開。」
王大治這會兒的情緒不適合開車,而且他的車開的太慢了。
周成釗坐在主駕駛上,車穩穩的卻又很快的朝前面開去。
不過沒開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因為前面有幾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王大治正想要說話,就見自家隊長忽然開了車門跑了下去。
他也跟著跑了過去。
周成釗緊張的撥開人群,就看到圍觀當眾之一,有個穿著嫩黃色連衣裙的女孩單膝跪在地上,纖細嫩白的手有條不紊的按摩著昏迷者的穴位。
她堅韌,專注而自信。
這一刻,周成釗心房的某一處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周成釗覺得,自己有些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