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這才攤開,那一份試題看了起來。
上面的考試內容,現在越來越趨向於實用方向,八股取士早就被老朱廢除了。
除此之外,科舉裡面答題的內容,也不再需要各種誇張的詞藻堆砌,全部是實用的內容,現在的科舉,必須主打實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不能要了。
這個改變的政策,早就傳出去了。
天下讀書人,沒有人不知道,現在的科舉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個改變,首先從試題開始。
朱炫把每一個試題,全部看了一遍下來,滿意道:「題目沒有太多問題,不過增設恩科,為的是補充空缺的官員,你們在試題上,改了改幾道題目。」
他繼續看著那一份試卷,想了一會道:「把時政那些題目,換成如何同化、歸化、治理邊疆,以及被我們大明,打下來的領土,還有是和交通相關的題目,以後你們出試題,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出,不能和以前一樣,你們那些套路化的方式,在這個時候不管用了。」
張紞聽著,又想了一會,小心地問:「陛下,何為套路化?」
「就是確定了一個具體的辦事方式,而後一成不變。」
朱炫看過了,以前好幾次的科舉試題,又道:「你們現在出的題目,具體方向和以前都是差不多,用這樣的試題考試,那些讀書人摸清楚規律了,豈不是很容易考?」
「陛下教訓得是!」
張紞聽了,鄭重地點頭。
他們目前確實是,存在這個問題。
其實他們這些當官的,基本都有這個問題。
一個固定的模式,絕對經得起考驗,按照這個模式做下去,一成不變地做,那是絕對沒問題,也不會出錯。
還是那句話,不做不錯,少做少錯。
如果要刻意改變什麼,那就很容易改出問題來,這樣絕對不行。
他們也不想,在自己身上出問題了。
「你聽了還不算,回去把朕的話,傳下去吧。」
「其實朕也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都是怕做錯,想著有一套固定的套路,按照這個套路去做,就不會出錯,不用被罰。」
「只要你們做的,都是對的,怎麼可能受罰?」
朱炫很是語重心長地,和張紞說了說這些事情。
張紞聽了,只是連連點頭。
認真想了想,他不難發現,陛下確實是個喜歡改變、創新的人。
只要做得好,做的都是對的,陛下一般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是臣等,以前做錯了。」
張紞連忙低下頭道:「臣這就回去,告訴其他同僚,一起改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如此。」
「好了!」
朱炫把試卷放到一邊,又道:「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張紞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面,也開始認真考慮,剛才朱炫說的對不對。
說的其實很有道理,也是很對,只是他們做得不夠好,他們這些當官的,其實很怕事,他們這些老油條都是這樣,除非剛剛當官,還能有一腔熱血。
「確實需要改了。」
張紞心裡在想。
朱炫不再看那份試題,讓吏部他們,更改即可。
不過在這個時候,雷綱遞了一份電報回來,是從開封發回來的電報。
打開一看,正是關於簡進忠在開封當地,做過的事情,以及對朱橚的調查。
「人口販賣?」
朱炫很快看到這個重點字眼,臉色這就陰沉下去了。
「皇爺爺愛民如子,但是五叔把皇爺爺愛的民,當做商品一般隨意買賣?」
「朕去年打擊過一次,人口販賣的問題,沒想到今年還是存在,除之不盡!呵……還是朕的五叔,進行的人口買賣,到底還有什麼,是朕想不到的?」
「那些藩王,做得還能有多過分?」
朱炫冷聲說道。
這些話,雷綱不敢接,有些害怕地站在一旁。
朱炫又道:「你們安排人,查一查,繼續徹查所有青樓,和人口買賣相關的。」
「是!」
雷綱和侯顯同時說道。
他們都知道,陛下這是準備,讓自己去調查,這件事就得好好查清楚。
「行了!」
朱炫又道:「你們儘快安排。」
雷綱和侯顯這就退了下去,關於人口買賣這件事,計較起來能有多嚴重,他們都是懂的。
再看那一份送回來的電報,那是真的很生氣,竟然還敢繼續買賣人口,真的就是去年打擊過了,今年還有,那些藩王太不讓人省心,做得也是越來越過分。
朱炫對朱橚越來越不滿,微微地皺起眉頭。
讓簡進忠去搞朱橚,他認為是自己最近,做過最正確的一個決定,沒有之一!
「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朕了。」
朱炫暗暗在想。
不把朱橚那些利益關係網,連根拔起來,朱炫是不會就這樣放過朱橚,至於以後怎麼樣,等皇爺爺去了再說。
簡進忠那邊的事情,朱炫可以讓他,大膽地去做,不用有任何的顧慮。
——
開封。
簡進忠又收到了,錦衣衛帶回來的消息,那些青樓,全部搞了一遍,所有買賣人口的事情,也都查清楚了,捉了的人,都是錦衣衛負責,不會交給地方官府。
他們錦衣負責了,就是陛下負責。
到時候就不是地方官府,可以說了算,而是陛下的任務了。
「周王旗下,其他的產業呢?」
簡進忠問道。
「都查出來了。」
錦衣衛的人說道:「請問大人,如何處置?」
簡進忠冷聲道:「挖出背後,是否還有什麼黑料,如果有,全部查辦,不需要手下留情,我在出發之前,陛下曾說過,如果周王要反了,我們也有兵鎮壓。」
「是!」
能得到這句話,錦衣衛的人就放心了。
他們也是相信,陛下一定會這樣安排,因為陛下對那些藩王,也是很不滿,早就想把藩王給收拾了,未來一定會削藩。
但是,用什麼理由,合理地削藩?
那就是,逼反他們。
等到錦衣衛的人下去了,簡進忠的情緒這才平復了些。
也不怪他如此生氣,那麼的憤怒。
實在是那些藩王,完全不干好事。
比如青樓的事情,作為藩王,參與人口買賣,這是一個藩王,正常能做的事情嗎?
絕對不是!
簡進忠都快忍不住,對他們的憤怒了,陛下要削藩,不是沒有理由,削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