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6 章 拆穿

  「阿頎，你阿爹的事到此為止，太晨宮與青丘向來有齟齬。昔日東荒與東南荒實乃帝君的屬地，這兩荒被帝君安置麾下的七十二神將，可惜帝君遠在天宮，難免鞭長莫及。」

  「經過你阿爹的苦心籌謀，歷經十萬年，兩荒的部落改換門庭，投靠了青丘，最終收服了兩荒的勢力。」狐後說到最後滿臉一副以夫為榮，驕傲自豪的樣子，訴說著狐帝的傲人功績。

  白頎冷定自若的問道，「帝君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不報復回來。」

  「阿娘，你如實說了吧，兒子只想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白頎嘴角一抿說道，目光炯炯的盯緊狐後，眼神中充滿了懇求之意。

  狐後看向兒子的眼神略顯猶豫，念及狐狸洞內的白止，最終還是咬咬牙將一切全盤托出。「恰逢帝君將天君之位禪位於老天君，退居一十三重天，魔族捲縮在南荒不出，翼族勢微，四海八荒迎來了太平盛世。」

  「兩荒部族以不擾帝君清靜為由，通報老天君後便轉投青丘，這一背主行徑將老天君氣的舊傷復發。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帝君為此特意下了旨意，應了兩荒部落所求，卻禁了青丘及附屬的兵權。」

  白頎聞言頓時詫異得看著狐後，追問道，「此事為何從未有人說過？」

  「是了，青丘崇尚自由的傳統出自十幾萬年前，當時我已成年，因此印象頗為深刻。」

  「沒錯，這項傳統只是掩蓋帝君旨意的遮羞布。」狐後淚眼婆娑的哽咽道，「自此之後，我和你阿爹便離開了狐狸洞，長年遊歷在外，坐實了青丘的這項傳統。」

  「當年，阿玄、阿奕和你俱已成年了，三人也渡過了情劫，晉升上神，足以鎮守一荒。唯有真真尚且年幼，阿娘唯有將他託付給折顏，沒想到真真入了折顏的眼，常年居住在十里桃林，連狐狸洞都甚少回來。」

  狐後說到小兒子，心底難免泛起陣陣刺痛，母子自幼分離終究還是存在隔閡，白真與三個哥哥相處起來略顯客套，對待么女白淺才是親密無間的兄妹。

  「那阿爹如今還有沒有轉彎的餘地？」白頎神色凝重的看著狐後，心有不甘的追問道，「折顏的醫術歷來高明，總有什麼緩和之計吧？」

  狐後傷心欲絕的搖了搖頭，趴著白頎的肩膀處抽泣著，小聲嘀咕道，「阿頎，帝君的意思很明確，他要你阿爹的命作為算計的代價。」

  「日前，天君執行了帝君的旨意，將謀害知鶴公主的靈鶴族長貶至人間歷劫百世，靈鶴族長一脈全部貶至罪仙。這是殺雞儆猴，靈鶴族長和你阿爹都是那隻雞，你說誰是那隻猴呢？」

  狐後話語剛落，心中的抑鬱難以自持，悲痛欲絕的哭暈在白頎的懷中，白頎頓時抱住狐後，查看過後，發現狐後只是力竭罷了。

  白頎臉色陰沉如水，把狐後打橫抱起，步伐沉重朝著狐狸洞內走去，嘴角一抿，眼眸低垂，遮掩住眸底的恨意。

  梵音谷，青梅塢

  比翼鳥族王城外有土坳，遍植青梅，故號青梅塢。

  東華與唐糖並排行走在長廊中，少綰在鏤空的長廊頂棚上竄下跳，枝繁葉茂下結出碩果纍纍的青梅。

  唐糖時不時出言指出看中的青梅果，少綰便將青梅果所在的枝條啄下，唐糖施法接過下墜的枝條，摘下青梅果吃了起來。

  「帝君，這果子清甜可口，要不？」唐糖邊說邊將手中的枝條遞到東華面前，另一隻手捏著果子吃的唇齒生香。

  東華眉梢一動，慢條斯理的摘下青梅，將果子打量一番，隨手拋給唐糖，嗤笑一聲便離開了。

  少綰等東華走遠了才落在唐糖的肩膀，低聲說道，「靈素，你的小心機瞞不過義兄，明明那麼苦澀的青梅，你怎麼下得去嘴啊？」

  「少綰，你不會和東華串通一氣，騙了我吧？」唐糖被青梅果的酸澀苦到了，整張臉皺成一團了，像極了佛手瓜。少綰心虛的低下鳳首，蹦噠了兩下，轉移話題的問道，「靈素，那隻火鳳凰怎麼樣了？」

  「唉，火鳳凰的魔氣一日不出，她終將無法開啟靈智。比翼鳥族上君接到王城的通知即刻啟程，最快也要後日才能抵達王城，現在急也急不了。」

  「我找內務大臣打聽過，自從天地異變之後，梵音谷內的頻婆樹皆只開花無結果，唯獨王宮深處的解憂泉畔，那株頻婆樹仍循舊理，可結出頻婆果。」唐糖輕嘆一聲，眉眼間泛起一絲憂慮，低聲呢喃。

  「東華應當知曉比翼鳥族的喜好，還是預先備好禮品，禮多人不怪嘛。」

  少綰聞言不由鬆了口氣，這隻火鳳凰命運多舛，看在同族的面子上，能幫則幫吧。

  至於折顏那隻老鳳凰早被少綰除名了，等救回了火鳳凰，她就幫火鳳凰重振鳥族，將一盤散沙的鳥族匯聚成一股繩，再將折顏逐出鳥族，任他自生自滅，只要別連累了鳥族就可。

  崑崙墟，蓮池

  折顏獨自一人在涼亭下起盲棋，疊風挺直後背，步伐輕盈的來到折顏身前，拱手行禮，「疊風見過折顏上神。」

  「疊風啊，有事？」折顏粘在指間的黑棋子，視線有些游離不定盯著棋盤，頭也沒抬一下。疊風咬咬牙開門見山的說道，「所問之事關於十七師弟，司音。」

  「昔日，上神領著司音前來拜師，說他出自十里桃林。可是，十六師弟在崑崙墟外見過一個女子，容貌氣息與司音一般無二，此人乃青丘的東荒女君白淺。」

  「唉，不必再說了，你想問的我大致了解。」折顏輕嘆個一口氣，將棋子扔回棋盒內，起身側頭看向疊風，兩人的目光對視一眼，疊風目光灼灼，似乎是不問出個所以然絕不罷休。「請上神告知疊風，其中隱藏的內情？」

  折顏越過疊風，渡步來到蓮池邊，狀若悵然的答道，「司音原本乃女嬌娥，自幼年起，常年居住在十里桃林，頑皮貪玩，不受管束。狐帝夫妻倆當起了甩手掌柜，對於管教白淺一事任由我處置。」

  「我有自知之明，並非名師，無奈之下，將她送上崑崙墟拜師學藝。因著墨淵的規矩，只收男弟子，我只好將白淺化作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