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火乃克制世間之邪祟,攻無不克。」唐糖一邊說,一邊左手控制著法器,分裂出一顆米粒大小的火光,落在右手掌心處。「多說無妨,不如試上一試,如何?」
「我同意!」素影神色肅穆的大喊一聲,辰星山的長老們遲疑的回望著清廣真人,似乎以清廣真人的決定為主。
如今的清廣真人當真應了那句,出頭的椓子先爛,素影和唐糖一唱一和把他高高架起。現在的情形下,甭管清廣真人樂不樂意,只能無奈的應下。「好。」
唐糖得到具體的答覆即刻行動起來,猛地向清廣真人拍出右掌,在掌風的帶動下,耀眼的火光順勢沖向清廣真人。
只見青光鎮人的雙臂一展,薄弱的黑氣從他的體內逐漸浮現出來,形成一個黑色光罩,擋在他的身前。
灼眼的火光與黑色光罩相互觸碰之際,那光罩如遇天敵般消融的一乾二淨,這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松。
無論如何,清廣真人對於辰星山做出貢獻頗多,個人戰力位居仙門之首,如此助力不啻於辰星山的定海神針。
反正清廣真人做慣了甩手掌柜,習慣成自然,宗門長老們早早分工明確,按各峰脈行使權利與義務。
「若能剷除此妖,比之封印不知好上多少倍,如此甚好!」陳長老欣慰的笑了笑,最主要的問題能解決,餘下的不過是協商或退讓的選擇罷了。
這一幕映入在眾人眼帘,那灼熱的視線紛紛集中在那盞晶瑩剔透的蓮花盞,連素影也忍不住詫異得盯著蓮花盞看,驚訝這件法器如此厲害卻從未聽說過。
「靈素,你先前提起,族人不許你離開族地的緣由,莫非因為這蓮花盞嗎?」素影僅僅失神一瞬便恢復過來,若有所思地問道。
辰星山的眾位長老被素影的話驚醒般,掩耳盜鈴似的挪移開雙眼,豎起耳朵傾聽這件厲害法器的來處。清廣真人的雙眸中閃過一道暗光,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全是,一半一半吧...」唐糖厭煩那些垂涎欲滴的目光,右手一掐訣,法器當即被她收回體內。
「素影,我記得你前不久說過,清廣真人對於妖族素來毫不留情,今日一見,與你所說的情況相差甚遠!」
唐糖的言外之意昭然若揭,無非是擔憂清廣真人反水跑掉,導致的後果不堪重負。
陳長老狠狠地瞪了眼唐糖,沒好氣的答道。「仙友,不必杞人憂天,掌門有宗門長老陪伴在側,絕不會發生你想那種情況。」
「陳長老所言極是,在下以辰星山的名譽擔保,掌門不會做出那等勾當!」大長老與長老們不約而同的保證道。
素影掃視一圈辰星山眾人之後,迎著唐糖的目光,微微頜首,開口答道。「靈素,辰星山乃仙門之首,其若違背諾言,本座保證,此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如此,陳長老護送素影真人和仙友返回心宿峰,我們需要和掌門商議一下除魔的具體時候。」
大長老見局勢明朗起來,迫不及待得提及送客,自家人不知自家事,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當務之急是商定何時拔除大妖隱患,涉及內鬥之事,不宜讓外人知曉,省得惹來他人笑話。
既然主人家發話了,素影和唐糖自然客隨主便離開大殿,除了清廣真人眼神幽幽暗暗注視著她們的背影,陳長老和大長老他們圍在一起商量起來。
大殿內的爭論不休暫且放置一旁,素影和唐糖邊走邊聊了起來。「辰星山只怕沒落在即...」
「哦,素影,你這麼肯定廣寒門能後來者居上?」
「這當然,哪怕辰星山不沒落,廣寒門亦無所畏懼!」
夕陽在山脈各峰灑下一片金光,一襲素白衣裙的素影御劍凌空飛起,金銀兩色映襯得她宛如神妃仙子。聽到素影自信滿滿的豪言壯語,唐糖由心底佩服她的野心勃勃。
「對於清廣真人所說之事,你怎麼看?」唐糖冷不丁的開口問道,素影沉吟片刻後,語氣森然得回道。
「只要他做過必定會留下痕跡,我會用這雙眼睛去確認。無論是何人行差踏錯,我絕不會放過,哪怕拼上我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麼鏗鏘有力的話瞻顯著素影的心性,這個女子如同沉眠的火山,一旦爆發起來,玉石俱焚不再話下。
如此耀眼的女子令唐糖想起故人,三生世界的少綰,一如既往的疾惡如仇,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素影卻比少綰有心機多了,少綰做人做事直來直往,素影行事作風更講究效率高低,待人待己一律嚴格要求,兩人都擁有一顆憐惜弱小的善心。
「聽清廣真人說起,涉及其中的樁樁件件全離不了雪凜。」唐糖此刻忍不住吐槽道。「救了大妖是她,要封印大妖也是她,說黑氣無法毀去的是她,怎麼哪哪都有她?」
「我和她乃同輩人,各自的主張勢同水火。」素影見唐糖對此一無所知,語氣淡淡的解釋道。
「雪凜認為妖分好壞,不該一竿子打死,好妖該和人族一視同仁即可。對於惡妖,封禁為主,通過勸解開導為主,感化惡妖棄惡從善。」
「這種溫室的花朵從未見過世界風霜,人妖混居時期,她被養在宗內山脈深處,從未見過人族筆筆血債。」
「何曾見過人族艱辛處境,那些妖族視人族為血食,種種惡性罄竹難書,妖即惡,惡當誅!」
「妖族生來強壯,人族卻孱弱不堪,兩者從最開始便不一樣,若無仙門前輩捨生取義,哪來如今的盛世。」
「雪凜只會慷他人之慨,感受不到人族的切膚之痛。人妖兩族劃界而治,不過短短十年,人族的青壯族人便大多數換了一茬,連同那些惶恐度日的恐懼也一併忘卻。」
「那些血流成河、白骨露野的親身經歷時刻提醒著我,我和妖族勢不兩立,若這個世界沒有妖會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