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約

  獨孤泠回到房間沐浴後，又開始了一個人的靜一靜。

  看著所有人尊崇的眼神，恭敬的態度，我反倒難以說出自己的真實的狀態。

  為什麼連做人都沒學會的我，卻被奉為「神明」？

  將自己放鬆，大字展開緩緩地倒向大床。

  看著頭頂懸掛的水晶燈，漸淺放空了自己。

  我並不是高冷，我只是現在不太會和大家相處。

  前輩們留下的記憶幾乎都是精妙絕倫的事物，激情刺激的生活，念念不忘的情感。

  在他們給她構建了真善美的世界裡，並沒有細緻地教過她如何與人相處。

  想想也是，他們留給下一任他們最珍視愛惜的記憶，定是美好純粹的，留與人相處也肯定是至親至愛，融融洽洽。

  她在所有美好中成長、長大，只期待有一日真正與它們接觸。

  可是她也清楚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碼，沒有人是無條件對一個人好。

  她現在與這個生活接觸的模樣，怎麼不像是在大海上的一葉孤舟。

  好想阿凝呀！

  阿凝肯定會幫我的。

  但阿凝還沒有記起我。

  獨孤泠重重嘆一口氣，翻了一下身，把臉埋進枕頭中。

  有點難，但我就是喜歡和大家在一起，這樣的我才像是活著。

  從今以後我的生活不再只有蒼白冰雪，會五彩繽紛起來，不再寒冷，會熱鬧起來，不會獨自一人，好友知己都會有。

  不管了！獨孤泠搖搖頭，將大腦中的所有傷春悲秋搖出去。

  激勵自己還要繼續學習！還有好多東西沒有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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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是天才！」周圍人的奉承。

  「我們的女兒果然很優秀。」父母的期望。

  「美麗又張揚……」陌生人的評價。

  「重盈小姐……」

  我這一生出生便在羅馬，富裕的家境，幸福美滿的家庭，頂尖的天賦，出眾的外貌……

  但很多都在十八歲結束了，十八歲那年，我在一聲聲讚美中墜入深淵。此後兩年，再無稱讚，皆是嘆惋，天妒英才。

  一切的起點都是因為我遇見了他，憶起了可怕的回憶。

  擬態破碎，精神海撕裂，天驕之子隕落。

  「啊啊啊！！！」

  我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坐立起來，房間漆黑，只有細細一道光透過窗簾縫隙照耀了進來，告訴我這又是新的一天。

  爸爸昨天晚上告訴我，今晚有人會來找我，他語氣中的欣喜掩蓋不住，他告訴我有希望了，真的嗎？會是誰？

  手下意識的就交握在一起了，因為這病這雙手已經瘦成皮包骨，都快要忘記它光潔健康時候的模樣了。

  我嘆了一口氣，身體上的病難，但心病更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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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小姐。」

  「嗯，早安。」

  學習一晚上的獨孤泠，在黎明破曉時分思索著休息，打坐冥想一個小時左右後恢復了精神和體力。

  收拾收拾下樓，在樓下拐角處看見了笑得燦爛的雲起時。

  很有職業精神，額前碎發全部撩了上去，低馬尾，露出光潔額頭，因為休息的不錯，一雙灰眸炯炯有神，眼下也無一片烏青，穿著一身執事服。

  獨孤泠打量他一眼就被桌上的食物吸引了全部目光，今天早飯格外豐盛。

  畢竟今日早上雲帆走時專門囑咐了雲起時早餐一定要準備多一點。

  獨孤泠坐上那張已經拉開的椅子，偏頭問他：「你需要一起吃嗎？」

  「不勞小姐掛念，我已經吃過了。」

  獨孤泠也不再多問，轉過頭後安靜地吃起飯。

  從獨孤泠下樓到默默吃飯這段時間，雲起時也在悄悄觀察自家小姐。

  「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獨孤泠今天身穿的這一套衣服取自此含義。

  獨孤泠半挽發丸子頭束上一條墨綠竹影髮帶，漆黑亮麗的長髮垂落腰間，身穿淺白為底，水墨竹影為案的上衫和長褲裙，外搭淺綠女士西服外套，手腕帶上墨玉鐲裝飾，整體搭配清新文藝又優雅。

  待獨孤泠吃完，與雲起時一同走出雲中樓時。

  「其實我還挺喜歡和大家一起吃飯的，因為熱鬧。」

  雲起時：！！！

  不是空穴來風的一句話，她是在傾訴，她在適應，她在慢慢地跟世界、跟所有人再進一步。

  獨孤泠上了懸浮車，雲起時打開駕駛位，快速駛帝一軍校。

  今天是新生們體檢的日子，這一屆新生都要參加。

  不過獨孤泠不用，因為她要去邊域軍區，會在那裡做一次更為完善的體檢，因此她免了這次測試。

  她今天去軍校是去赴約，約人的。

  「小姐一會兒需要我來接送你們嗎？」

  「不用，我打算和她一起坐公共運輸。」獨孤泠想著這也算是一種體驗生活。

  雲起時疑惑了一晚上，想不通這麼短的時間獨孤泠對誰會這麼執著，問：「她是？」

  「相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