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改造

2024-09-14 11:52:39 作者: 李愚之
  莫知明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的應如是,他眼神有瞬間的慌亂,跑過去後,才發現他只是昏迷,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保溫箱,裡面有一枚孩子巴掌大小的蛋,上面貼滿了檢測的儀器,看著有些可憐。

  莫知明當即就知道這是蟲蛋,他冷冷道:「是你把它剖出來的?」

  雖然他有殘疾,卻也知道,正常蟲蛋的大小根本不是這樣的!

  許溫竹毫不在意他的冷眼,淡然一笑:「你應該要感謝我,不然的話蟲蛋也會變的像你一樣。」

  「你還不知道吧,應如是也感染了喪屍病毒,如果不把蟲蛋剖出來,那蟲蛋也會受到病毒的影響變成畸形。」

  他戴上了手套:「我這都是為了蟲蛋好。」

  莫知明看他:「你要怎麼才能放應如是和蟲蛋走?」

  「嗯?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製作出喪屍病毒嗎?」

  許溫竹動作頓了下,神色有些詫異,按照邏輯來說,莫知明應該要問他為什麼這麼做?病毒的解毒劑是什麼?以及他後面的計劃這應該才是正常人要問的吧?

  就算是異族應該也是和人類一樣的思維吧?他為什麼不問呢?

  許溫竹難得的卡殼了。

  「你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但是……你不該碰他們,」說著,莫知明沖他打了過去,不過許溫竹早有準備。

  他按下按鈕,從地上就噴出了一陣氣霧,這是高濃度麻醉劑只要聞到一點兒,身體就會進入麻醉狀態。

  莫知明怔怔的倒了下去,卻也沒有太過驚訝,他來時就知道許溫竹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許溫竹拍了拍手,兩名喪屍進來把莫知明抬上了手術台,他旁邊就是應如是。

  莫知明艱難的側過頭想去看應如是,許溫竹無奈的嘆了口氣,幫了他一把:「我只需要抽取一點你的血液做研究,放心吧,要不了你的命。」

  他給針管消毒後,針尖刺入了莫知明的體內,鮮紅的血液被抽出,屬於雄蟲的信息素也使得外面的喪屍躁動不安。

  許溫竹瞥了一眼外面,輕笑了一聲,然後把一半的血液裝進試管扔到了外面。

  試管掉在地上破裂,周圍的喪屍全都圍了過來,貪婪的嗅著血液的氣味。

  許溫竹搖了搖頭道:「看來,你的血液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倒是我的錯,不該用那些雌蟲的基因和病毒融合,留下了這麼一個致命的破綻。」

  莫知明身體雖不能動,神智卻很清醒。

  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許溫竹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蟲族?」

  莫知明閉上了眼,他不想知道。

  許溫竹:「……」

  他無視莫知明的不配合,繼續道:「其實很久以前,我就發現蟲族的基因了,只是當時並不知道,也沒有可供比對的對象。」

  「可是,應如是把你帶回來的那天,我感覺到了那股基因的躁動,當時我就知道你們是同類,不過我當時不想讓帝國干擾我的計劃,所以沒說出來罷了。」

  「你肯定想知道我做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吧?」許溫竹笑道:「我的目的是讓人類變成宇宙最強的生命體。」

  「眾所周知,人類的身體素質在宇宙中是倒數第二的存在,就連最低級的史萊姆也比我們強,我覺得這太屈辱了,所以我就想用基因重組,改變人類的身體。」

  「而雌蟲……的基因足夠的強,很符合我的要求。」

  莫知明聽罷,道:「可是你卻製造出了喪屍病毒,讓人類變成沒有神智的行屍走肉,這也是你的目的嗎?」

  「不,」許溫竹搖了搖食指,意味深長道:「對於人類來說,強健的體魄只是一點,而最重要的是,讓他們沒有恐懼和疼痛,只有這樣,人類才能站上最頂端。」

  莫知明冷笑:「確實,不過恐懼都沒有了,死的也更快。」

  沒有了恐懼和疼痛,那跟殺人機器有什麼區別?

  「你根本不是想幫助人類進化,你只是在用這個藉口毀滅人類。」

  許溫竹笑意微斂,無奈道:「……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不會改變我的初心。」

  他走出去,電梯門緩緩關閉,房間裡就只剩下莫知明應如是和蟲蛋。


  直到這個時候,莫知明才敢去看蟲蛋,那是一枚潔白的,沒有任何花紋的雄蟲蛋,說出來很悲哀,莫知明看見蛋的那一瞬是很難過的。

  如果要是個雌蛋就好了,他那麼想著,雄蟲未來的生活一片黑暗,還不如是個雌蟲呢。

  可是……無論雄蟲還是雌蟲都是他的孩子,他愛他,又怕自己保護不好他,他不敢去看蟲蛋,就怕許溫竹發現這點,用蛋來威脅他。

  莫知明手指微動,似乎想要摸一摸那被儀器包裹的蟲蛋,可是最後也只能無力垂下。

  房間裡的麻醉劑一刻不停,莫知明緩緩的睡了過去,夢中,是他和應如是的初見。

  ……

  「老大,這裡有個雄蟲!我們這次有消遣的了。」一個星盜發現了莫知明,嘿嘿笑道。

  可忽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莫知明立起的觸角上,邪佞的笑意頓時凝固,變成了厭惡:「該死,居然是個雜種!」

  莫知明抿了抿唇,低頭不語。

  老大過來也看見了,冷冷道:「真是礙眼的東西,把他扔下去。」

  「可是……老大,那我們路上多無聊啊,不如把他留著吧?」

  「哼,和這種東西玩你也不怕玩出病來?」老大言語間根本沒把莫知明當成一個雄蟲,甚至都沒有一個物件兒重要。

  莫知明臉色蒼白,靜靜的聽著兩蟲商量對他的處置,他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默默的接受,這就是雄蟲的宿命。

  「好吧,」最終,那名雌蟲聽了老大的勸告,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想最後放鬆一下。

  他拖著莫知明去了深處的一間刑房,這裡能隔絕所有的慘叫聲。

  雖然不能玩,但聽聽聲音也不錯,雌蟲這般想著,用來嚇嚇那些嬌氣的雄蟲也不錯。

  他摸著下巴,手指在各種刑具上一一拂過,最後落在了一根鞭子上。

  那鞭子上有浮雕的花紋,只要力道控制得當,受刑人身上就會浮現出一樣的花紋。

  有時候,雌蟲會為了打出一個完美的花紋,而將雄蟲活活打死,這在蟲族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莫知明眼神苦澀,仿佛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

  一鞭鞭落下,莫知明已經遍體鱗傷,可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無疑激怒了雌蟲,他的力道越來越重,就在莫知明以為自己會被打死時,一個黑洞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窗外。

  警報聲陡然響起,雌蟲也快步走了出去,莫知明倒在地上,眼睛望著外面的黑洞,神情堅定,與其被雌蟲打死,不如直接死在黑洞裡,下輩子,再也不要做雄蟲了。

  他強打起精神,用最後的力氣打開的密碼鎖,這是他的飛行艦,就算被星盜占領,他也擁有最高的控制權。

  雌蟲們剛想把他扔出去,就看見莫知明自己跳了出去,他們也是懵逼的。

  真空的宇宙里,莫知明緩緩沉入了黑洞,他看著面露驚恐的雌蟲們,嘴角勾了勾,能拉他們墊背也不錯。

  他以為自己會死去,意識卻很清醒,他知道自己進入了宇宙黑洞裡,再沒有任何生存的希望。

  然而,一具溫熱有力的身體接住了他,他以為那是幻覺,遲遲沒有睜眼。

  然而,當一滴血灑在他臉上時,他意識到,這不是幻覺!

  他睜開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應如是,他神色堅毅,哪怕是正在和人打鬥也沒有鬆開他。

  「你醒了?」應如是發現莫知明的呼吸頻率變了,他低頭道:「能下來站一會兒嗎?」

  莫知明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

  應如是嘖了一聲,卻沒有把他放下,而是直接抱著他和別人打了起來。

  應如是只用一隻手就能抱著他,就像抱著個孩子一樣,可在多人的攻擊下,只靠一隻手還擊的應如是已見頹勢,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開他。

  應如是不知道,他的保護對莫知明代表著什麼,在蟲族被所有蟲族唾棄的他第一次被人這麼保護,那是他生命的黑暗中最後一絲光芒。

  從那一刻起,莫知明就再也放不開他了。

  世間事很奇妙,莫知明遇到是其他任何人可能都不會這樣,可偏偏他遇到的是應如是,一個保護別人的英雄。

  在他這裡沒有雌雄之分,只會得到保護,哪怕是罪犯,這就是正義的代表——星際執法官!


  英雄救美雖然俗套,但是卻無法抵擋。

  再一次抵擋下攻擊後,應如是的手臂受傷了,莫知明抿了抿唇,掙扎著要下來,他不能再拖累對他這麼好的人。

  誰知道應如是卻抱的更加緊了:「別動。」

  莫知明腰被緊緊箍著,兩個人的心跳都挨在了一起,慢慢變成了同頻率跳動,感覺到這種變化,應如是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再也放不開。

  莫知明盯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誰會不心動呢。

  應如是呼了口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莫知明。」

  「莫知明?好名字!」

  和他的名字很搭,莫知明應如是,真像是一對呢。

  對面的敵人看著他們的樣子,冷冷道:「應如是,你別忘了現在這是什麼地方,還有心思和小情人調情呢。」

  應如是抬眼:「嘴放乾淨點兒,他還是個孩子。」

  莫知明:「……我四十一歲了,早成年了。」

  應如是:「!!!」

  對面的人也是一臉懵逼,四十一,一十四還差不多!

  「別開玩笑了,」應如是根本不信,他抱緊了莫知明,一手積蓄力量,準備一招制敵,莫知明身上有傷,他想儘快帶他回去醫治。

  「嗯?你瘋了應如是!用完這招你半個月都爬不起來了,周圍的信號都已經被封閉了,就憑那個廢物能保護你半個月?」

  那人強壓慌亂道:「你放了我,我保證不再犯了,你們的事我也當不知道,怎麼樣?」

  「不行,」應如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他不會做出任何有違於他職責的事。

  光芒脫手穿過那幾人的胸口,同時,應如是的光腦上顯示抓捕成功,可同樣的,他也力竭倒地,全靠莫知明支撐。

  莫知明緊緊抱著他,眼神慌亂:「你怎麼了?你不要死啊。」

  這時候他忘了自己身上全是傷口,只想讓應如是活下去。

  應如是無奈笑了笑:「我只是脫力而已,沒有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莫知明語帶哭腔,輕嗯了一聲。

  他抱著應如是一直坐著。

  日頭西沉,月上枝頭,一聲咕嚕聲打破了寂靜。

  莫知明尷尬的捂著肚子,可是飢餓又是怎麼捂得住的?

  他怕會吵醒應如是,就小心的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這樣他就聽不到了。

  他沒看到,應如是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睜開眼,對上莫知明圓溜溜的眼睛,微微一笑:「餓了?」

  莫知明:「……你聽到了?」

  應如是從空間拿了點吃的出來,他撐著坐起來,鋪了一片,道:「我這裡只有這些吃的,等我緩過來,我再去找一些。」

  莫知明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應如是疑惑:「我有對你好嗎?」

  莫知明看他,目光認真:「你給我吃的,保護我,也不打我罵我,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應如是啞然,他道:「我並沒有對你好,我們只是在相互幫助而已,」他道:「從今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去打你和罵你了。」

  莫知明:「……為什麼?」

  應如是淡然一笑,眼神卻是透著股堅定,聲音擲地有聲:「因為法律不允許任何踐踏人格的事情發生。」

  他虛摸了摸莫知明身上的傷口,問道:「是誰打的你?我去幫你把他抓起來。」

  莫知明沉默了片刻:「沒有誰,都是過去的事了。」

  應如是:「……」

  這傷口明顯就是剛才造成的,可是莫知明不願意說,他也不願勉強,就像他說的這件事是已經過去了,不應該再揭起傷疤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