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所有人都圍著祝老夫人轉,趕緊將人轉移到了旁邊的院子裡照顧。
擔心中摻雜著虛情假意。
唯有蕭如歌,神色淡漠,慵懶地掀起眼眸,平靜地掃視了一眼。
祝成奚氣不打一處來,衝到蕭如歌面前,手指的是她的鼻子罵。
「你這個毒婦,張揚跋扈,居然敢在我們祝府撒野!」
環顧一下四周,祝成奚大聲咆哮:「來人啊,給我把她亂棍打出去!」
話音剛落,便見幾個家丁沖了過來。
頓時,將她團團圍住。
祝三夫人面色陰沉,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平日裡,祝成奚胡鬧,她多少都會管上一管,可如今,在她眼中,蕭如歌太過狂妄,竟然氣暈了老夫人,需得給她個苦頭嘗嘗才行。
否則,誰都會以為他們祝家好欺負。
蕭老太太臉色難看至極,登時變成了豬肝色。
蕭如歌真是個掃把星!
這才剛來到祝府,就把他們全家都得罪了,以後兩家該如何來往?
嘴唇翕合,她本欲張口說話,一個眼神睇了過來。
是祝三夫人。
看她眼中滿是陰鬱,便知此事不會善罷甘休。
為了區區一個蕭如歌得罪祝家,不值當!
沉下臉,蕭老夫人厲聲道,「如歌,還不趕緊給祝三夫人道歉!」
「祝老夫人因你而昏厥,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你難辭其咎,在她醒來之前,你好好懺悔,以求原諒!」
字字珠璣,語氣中充滿了責備,大有上位者的威嚴之感。
唇間溢出一抹冷笑,蕭如歌掀起眼眸,目光冷凝。
「我何錯之有?」
蔥白柔荑指向祝成奚,眸色凌厲,強烈的壓迫感使得祝成奚的氣焰弱了些。
「他,出言不遜,明目張胆地調戲,又何曾把我們蕭家放在眼裡?」
蕭老夫人臉色一變。
照蕭如歌這麼一說,確實如此,祝成奚行為荒唐,可他本就是這個性子,那蕭老夫人看中了蕭如歌和蕭明月,無論是誰,他都會言行無狀。
在她看來,祝成奚的行為情有可原。
可蕭如歌頂撞,便是她的不對。
因此,她並未替蕭如歌說話。
看熱鬧的賓客慢慢聚攏,圍在兩側,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榮暉堂里,熱鬧非常,可蕭如歌卻只覺只有她一人站在一處。
見蕭老夫人並沒有替蕭如歌撐腰,祝成奚膽子又大了起來,狂妄地叫囂,「你說我出言不遜,有何證據?」
柳眉微皺,抬頭看他。
祝成奚得意地揚了揚眉,冷哼道:「你沒證據,我臉上卻有傷,就算是告到了有司衙門,你也得不了好!」
這分明就是威脅。
蕭如歌知道事情始末,自然不怕,一臉無所畏懼。
可蕭老夫人卻心裡驀然一驚。
這本是個小事,若真的鬧到了衙門,恐怕會難以收場。
到那時,他們兩家的臉面都過不去。
於是,她站了出來,衝著祝三夫人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六少爺,不要動那麼大的肝火,傷了自己的身子!」
先是好言相勸。
「此事是如歌狂悖,回去我定好好教訓她,罰她一月不許出門!」
「如歌,過來,給六少爺道歉。」
蕭老夫人睇了她一眼,眸中滿是不耐,眼神中夾雜著一絲威脅。
這真是倒反天罡!
祝成奚羞辱於她,道歉的人卻變成了受害者?
這是何道理?
祝成奚洋洋得意,衝著蕭如歌冷笑,雙手環抱於胸前,一副等蕭如歌來道歉的模樣。
站在原地,蕭如歌分毫未動。
見蕭如歌遲遲不來,蕭老夫人冷聲道:「如歌!」
話中威嚴,響徹整個院子。
「我沒有錯,不會道歉!」
冷著一張臉,蕭如歌面色平靜地說。
周圍的人唏噓不已,議論聲越來越大,院子裡瞬間陷入嘈雜。
一聲輕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祝三夫人走上前,瞥了蕭如歌一眼,視線落在了蕭老夫人臉上。
她面如死灰,臉色難看至極,被蕭如歌當眾打臉,自然心裡不好受。
祝三夫人微微福身,算作見禮。
「其實此事不大,在我看來,兩方只是孩子之間的衝突,沒必要互相道歉,不如,就這麼不了了之吧,孩子之間的打鬧,誰又會真的掛在心上。」
她觀察蕭老婦人臉上的變化,果然有所好轉。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如哥回去面壁思過。」
說著,就要給蕭如歌使眼色。
唇角勾著一抹冷笑,祝三夫人繼續道:「蕭老夫人別急,我雖有意調解此事,畢竟今日是婆母壽宴,再怎麼樣,也得等婆母醒來,再做定奪不遲。」
「不知蕭老夫人意下如何?」
明里是問話,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蕭老夫人仔細地斟酌了一番,終究還是點頭。
本想讓蕭明月和蕭如歌隨便嫁一個,卻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蕭如歌一眼,眼中滿是埋怨,轉而又對祝三夫人笑臉相對。
兩人正低聲說著悄悄話,遠遠瞥見那抹素色身影就要離去。
蕭老夫人厲聲叫住了她。
「如歌!」
蕭如歌頓足,聽見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
在她面前站定,蕭老夫人壓低了嗓音,用緊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線說著。
「驟然離席,京都會怎麼議論祝家和蕭家?」
「你不要臉面,我們蕭家還要呢!」
這句話擺明了是把她跟蕭家劃清界限。
心裡不由得冷笑,用她錢財的時候奉若珍寶,哄騙誘之,金銀財帛用得理所應當,如今在外人面前,卻要劃清界限。
可真是又當又立。
雖然心中不滿,可蕭如歌並沒有就此離去。
她倒是想看看,這祝老夫人醒來究竟有何話說?
見蕭如歌沉默不語,蕭老夫人狠狠睇了她一眼,以示威嚴。
祝成奚見此情況更加囂張,大搖大擺地朝蕭如歌走去。
這一切祝三夫人看在眼裡,並沒有阻止。
本以為祝成奚會打蕭如歌,可誰知,他只是賤兮兮地笑道,「你完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道歉,出不了我們祝府的門!」
說著,便讓人取來了一個凳子,大刺刺地坐在凳子上,身子向後倚,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他嘴角肆意邪笑,眼中滿是不屑。
不僅是他,滿堂賓客也全都嗤之以鼻,等著看蕭如歌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