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等著蕭如歌開口,祝三夫人不樂意了,氣急敗壞道:「奚兒,你在說什麼胡話?」
「你原先不是說那件事情跟你無關嗎?怎麼現在又說這話?不會是受了誰的蠱惑吧?」
說話間,銳利的眸子如同一把刀射了過來。
蕭如歌冷笑:「三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能挑唆六少爺?」
目光轉向祝成奚,蕭如歌冷聲道:「既然是六少爺的過錯,那你便解決了這個爛攤子,京都若是有流言蜚語,我們蕭家也不會吃了這個啞巴虧。」
說著,順勢看向蕭老夫人,「是吧?堂祖母。」
愣了一下,蕭老夫人面色難看,有些為難。
她不想得罪祝家,當然也不想就此毀了蕭家聲譽。
陷入兩難境地,蕭老夫人一時之間無法開口。
「我一定會解釋清楚,絕對不會讓流言蜚語傳出去,誰若是敢亂傳,我一定拔著他的舌頭!」
見到席間沉默,祝成奚立刻大聲地說著。
蕭如歌滿意微笑,跟他四目相對,祝成奚眼中滿是祈求的光。
「既是如此,那就煩請六少爺三日後登門道歉,也算是來個禮儀周全。」
言外之意就是,三日之內無流言蜚語,便可以拿到解藥。
若是還有流言蜚語,那就等死吧。
說完這些話,蕭如歌看向祝老夫人。
「此事驚擾了,祝老夫人,實屬不該,還請老夫人保重身子,我就先回了。」
話音剛落,福了福身,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愣在原地的那些賓客全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讓出了一條道,眼睜睜地看著蕭如歌離去。
門外,端木凌忍不住豎起了個大拇指。
「這女人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祝成奚這麼聽話,這還是頭一次見!」
長在京城裡的混不吝,錦衣玉食,含著金湯匙長大,無人敢惹的祝成奚,今日竟然當眾道歉,甚至還登門致歉,這可真是前所未聞。
「聽說是姓蕭。」
微眯著的桃花眼,微微泛著一絲光,穆梏薄唇輕啟,淡淡地說了句。
「蕭……」
端木凌沉吟了一番,腦海里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就是剛來京都的蕭家。」
「我聽說,這祝老夫人看中了蕭家的兩個女兒,今日這個生辰宴,其實就是為了給孫兒相看媳婦的。」
頓了一下,端木凌又道:「只是就不知道這女子是蕭家的哪位姑娘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穆梏淡淡道:「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人盡皆知。」
一語成讖。
次日,便已經傳至街頭巷尾,京都皆知。
醉雲樓。
京都最大的一個茶樓。
共四層,上兩層權貴雲集,第二層為歌舞雜耍,第一層則都是市井小民。
蕭明月領著柳兒出來裁剪新衣,等的間隙便想著喝一喝茶水。
可誰知剛踏進醉雲樓,就聽見有人在議論蕭家。
「沒想到蕭家出了蕭如歌這號人物,竟然能治得了祝成奚!實在是有些本事,不愧是將門虎女!」
「我怎麼聽說,蕭如歌死乞白賴地要嫁入祝家?」
「什麼啊,昨日蕭如歌當眾打了祝成奚呢!」
蕭明月神色一變,沒想到一夜間,畫風突變。
為何他們都是讚許之詞?
女子當眾打人,本就不合理,實乃離經叛道之舉。
更何況,昨日祝老夫人壽宴,蕭如歌此舉,更是不合規矩,簡直丟盡了蕭家的臉面。
當時的賓客還口誅筆伐,僅僅一夜之間居然都改了口風。
來到安靜的房間內,蕭明月面色一沉。
上一世,蕭如歌默默無聞,雖有將門虎女之頭銜,可前期幾乎跟祝成奚毫無交集。
為何今世,她竟名震京都?
她本想著撮合祝成奚和蕭如歌,可誰曾想蕭如歌不僅不領情,反而打了人。
當時她便想著,蕭如歌這番做派,肯定會受人唾棄。
此事若是被陸羽所知,他竟然不會選擇娶蕭如歌為妻。
到那時,水到渠成,他便可以做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雖然,上一世她的結局並不好。
蕭明月也曾恨過、懊惱過,但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中間有一個蕭如歌。
一旦沒有蕭如歌,她一定會幸福美滿。
這樣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
站在欄杆前,朝著底下隨意看去。
突然,在人群之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蕭如歌。
她怎會出現在這裡?
昨天在祝府鬧了那麼大的事,她此時應該躲在蕭家閉門不出才對,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蕭如歌一襲綠羅裙,臉上未施脂粉,卻清麗脫俗,只做了一個髮髻,一根玉簪挽住,盡顯肆意灑脫。
她婷婷裊裊地上了樓。
二樓,有不少人認出了她。
「這不是蕭如歌嗎?她怎麼還有臉出來?」
「這就是那個蕭如歌啊,確實是個美人坯子,怪不得把祝成奚迷得神魂顛倒。」
「不是聽說,她當眾打了祝成奚,被罰禁足嗎?怎會出現在此?」
眾人疑惑不已,那些閒言碎語落入耳中,蕭如歌權當聽不到。
早知道會聽到這些話,蕭如歌選擇自動屏蔽。
她就是想在人前露面,不可能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昨夜,祝府已經派人前來和談。
蕭老夫人自然想要將此事解決,大晚上的將蕭如歌喚去書房。
她先是噓寒問暖,這才切入正題,語重心長地說:「既然那祝成奚知錯,他們也給了禮,我們就給他們一個台階,將此事解決吧?」
這話雖說是詢問,可蕭如歌聽得出來,這是強迫她答應。
「他們白日是怎麼樣威逼於我,想必你也見識到了,若非祝成奚突然痛改前非,豈不是要有一個大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泛著光,蕭如歌微眯著雙眼直視蕭老夫人。
「如果我真的名聲盡毀,臭名遠揚,到那時,老夫人可會為了我而去勸一勸祝家?」
聞聽此言,蕭老夫人臉色一變,眼中明顯閃過一抹不耐煩。
區區一個蕭如歌,她又怎會為了她得罪祝家。
她心裡冷哼了一聲,面上卻掛著笑,柔聲哄騙:「那是自然!我當然會為了你前後奔走,畢竟你可是我們蕭家的人。」
「我既是蕭家的人,那今天這個道歉,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