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嫿聽得一頭霧水,好像有一宿舍的人發生了什麼。
好在司舟南跑來解救了她,她接過司舟南遞來的手機,看著那名為西十宿舍樓群的聊天記錄。
總結一下,大概就是:
江清大學剛開學沒幾天,學生也沒開始正式上課,所以,某個人到沒到校,到校這幾天做了什麼,若不主動說,就只有舍友知道。
404宿舍好幾天都沒聲音又沒開燈,周圍宿舍的人都以為404宿舍的人都沒到呢。
因此,在404宿舍傳出惡臭味道前,其他學生都不知道404的六人近況。
一小時前,404宿舍附近開始出現奇怪的臭味,周圍宿舍的人忍受了半小時,再也忍不住了,幾個宿舍近十個男生湊到一起,找到了源頭—404,但他們一聊,覺得裡面大概率沒人,也沒敲門,直接下樓找宿管阿姨要了備用鑰匙。
宿管阿姨忙於新生登記,幾個男生的理由也很充分,便將鑰匙借給了他們,也沒跟著去。
幾個男生開了鎖,推門,但推不動,門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
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幾人一發力,那門就吱吱呀呀地響,就像指甲滑過玻璃的聲音,響聲刺耳連綿。
這響聲大白天的也把幾個二十歲的大小伙子搞得一身雞皮疙瘩。
好在門確實被他們慢慢地推動了,門越開越大,裡面的場景也漸漸顯露出來,幾個男生陸續僵住了。
他們的眼中逐漸浮現出驚恐,表情逐漸猙獰,微微張著嘴,下巴一動一動的,但就是發不出聲音,嗓子裡傳出極輕微的「咯咯」聲,就好像嗓子堵住了什麼東西。
只見404宿舍內,暗紅色的血跡幾乎有一厘米那麼厚,將宿舍白色的瓷磚完全蓋住了,空氣中充滿臭味,那些血液已經凝固,如同果凍一般,五具屍體就那樣躺在「果凍」上。
每一具屍體的姿勢都不一樣,但都赤裸且面容安詳蒼白,就像睡著了。
「噗通」「吱呀~~」
幾個被嚇傻的男生腿一軟,紛紛摔倒在地,跌作一團。那門沒了力氣支撐,伴著那詭異的聲音緩緩合上。
聲音一停,幾個男生仿佛被瞬間按了靜止鍵,一動不動,甚至就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周圍靜的可怕。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其中一個男生憋不住了,狠狠吸了一大口氣,仍眼神恍惚:
「我是不是在做夢?」
幾個男生互相扶持著站起身,腿依舊抖個不停,他們好像剛從噩夢中清醒,腦袋遲鈍,只覺得自己滿腦子漿糊,無法思考。
「報警吧。」有人提議。
於是十幾分鐘後,幾輛警車呼嘯著進了校園。
四五十歲的校長副校長聽見警笛聲,都從辦公室破門而出,哆哆嗦嗦的朝著警車狂奔而去。
西十樓下,不明所以的宿管阿姨也被嚇了個夠嗆,跟著一眾警察直奔四樓。
好在404在走廊最右側的角落處,即使過了二十分鐘,也只有那近十位同學。
穿著制服的警察們開始分工,做筆錄的做筆錄,勘察現場的勘察現場,還有尋求增援,設立封鎖區的。
門伴著那「吱呀~~」聲再次被打開,裡面詭異的場面將幾個年輕的實習警察嚇得臉一白,和那幾位男同學蹲一起吐去了。
主要吧,屍體表面沒傷,都以各種姿勢安詳地睡在血上,像是哪個變態藝術家搞出的藝術品,實在太過詭異了。
看著那詳細的過程和清晰的照片,醉嫿陷入了深深地疑惑。
按理說事發時只有那幾個男生,都被嚇得半死了,哪來的精力又是拍照又是描述過程的。
醉嫿不願浪費腦細胞,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讓警察頭疼去吧,她一個鬼王才不管人殺人呢。
——
再說回西十。
一眾警察雖大部分都沒見過藝術感如此強的現場,但好在很快就能適應,並投入到工作中,亂中有序的幹著各自的活。
那幾個男生可就慘了,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一問三不知,還時不時哆嗦一下。
校長們擦著汗站成一排,活像被罰站的學生,一個個面如土色,心裡惴惴不安。等他們知道一宿舍六個人都死了後,更是捂著心口就要暈。
哦,第六具屍體就是讓門自動關上的罪魁禍首。
那是姿勢最累的一具屍體。
因為宿舍門上原本貼了一排掛東西的金屬鉤子,如今被用來掛那具屍體了。那屍體面朝著門,脖子被鉤子洞穿,腳和小腿耷拉在地上,增加了開門阻力;開了門後,它的腳就完全抵在了柜子上,等外面男生鬆了力氣,鉤子卻突然掉了,那屍體便慢慢順著門滑了下去,順勢關上了門。
這是警察推測出來的,很大概率是正確的猜測。
好不容易順了氣的校長們也終於得了空看手機,這一看,又是眼前一黑。那照片傳的人盡皆知,可以說所有學生都在討論這件事。
負責校園安全部分的那個副校長,抬著抖如篩糠的手,指著那幾個男生一句話也說不來,隨後眼睛一翻,真暈了。
校長們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好一會兒那副校長才悠悠轉醒,頂著那被掐的通紅人中,直衝到那堆男生面前: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啊,嚇成這樣還不忘記拍照?啊?你們想我死就直說啊。」
一眾男生紛紛搖頭,都說不是自己拍的。
副校長又想暈了,校長們和警察隊長俱是一嘆氣,這次影響太大了。
等一幫警察把基礎工作做完,就準備轉移陣地深入調查了,該請去警局喝茶的人也都被帶走了。
於是四樓終於平靜了下來,只剩下幾位善後的警察小聲地聊著這次的案子。
學校發生這麼大的事,最主要的是傳播的這麼快,管理層的領導們都忙得焦頭爛額,忙著應付輿論,應付家長,應付更上面的領導;學生也忙,忙著聊這件事。
死去的六個男生,生前都是學校里最普通那批學生,而如今,好像全天下都在討論他們。
醉嫿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情,便叫了莫老來接,司舟南垂頭喪氣地跟在她身邊,原本精心打理的頭髮都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