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勸她放棄

2024-10-07 05:30:01 作者: 消消消消樂
  第二日一早,文南星的父親竟然來到侯府,秦頌特意讓人將文父帶進來。

  「父親今日為何而來?可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文父的突然到來,文南星是不知道的,突然見到也是驚訝,可很快她便意識到不對,父親怎麼會輕易地進到府中來,很明顯是秦頌示意的。

  文父一看見文南星便一臉心疼,在她離開之前到現在,她竟然消瘦了這般多,眼神也不似以前一般靈動。

  「星兒。」

  「父親怎的來了,是不是侯爺對你做了什麼?」

  文南星知道秦頌的手段,既然自己不從,他就能從自己身邊人下手,品行實在是惡劣至極,當初她對他還是抱著幾分尊重,他畢竟是為了百姓能上戰場的侯爺,深受百姓愛戴,可如今這些,卻讓她對他的好印象全都消磨殆盡了。

  文父見到女兒,眼神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說,這侯府雖然不是什麼好去處,可事到如今,她只有待在侯府他才能安心。

  當初顧沉軒剛來時也就是個孩子,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身份,可如今坊間傳言愈演愈烈,加上秦侯爺到家裡說的那些話,他聽來便讓渾身都戰慄起來。

  顧沉軒的身份若是讓陛下知道,順藤摸瓜查到了文家,之後便是與文南星的身份,陛下怎麼能放過她,只有她待在侯府在算是安穩,給她背後做靠山,沒人敢動她。

  文南星看出了父親的欲言又止,兩條黛眉微微一蹙,急忙問道:

  「父親可是出了何事?還是沉軒哥哥有消息?」

  文南星突然提及顧沉軒,文父明顯愣了一下,這讓文南星更加確定是因為顧沉軒的事他才會來侯府。

  「父親你是不是知道沉軒的哥哥的消息,他沒死是不是?」

  文南星極力想證明秦頌說的都是假的,都是他逼迫自己的詭計,很有可能顧沉軒還沒有死,他現在還在邊疆,只是沒辦法給她寫信,告知自己他現在的狀況而已,所以她才想前往邊疆尋找,剛好顧夫人他們要前往南邊,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文父看著文南星竟然如此執著於過去,心中十分不忍心,可為她的今後,這些話他必須與她說明白了。

  「不是,都不是,星兒,父親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自小便沒了母親,又沒有兄弟姐妹照拂,父親就怕突然有一日也離你而去,到時便孤苦伶仃一個人,父親不放心。」

  文父突然說得這麼沉重,讓文南星心神不安,急忙問道:

  「父親到底出了何事,今日為何要說這些?」

  看著文南星這麼著急,文父急忙解釋:

  「無事,你放心就是,只是怕你以後過得苦,父親怎麼能忍心,父親知道你一心還想著沉軒那個孩子,可是如今他已經不在了,現在你已經在侯府,如今父親看著文南星在侯府的配置,都是多少人家都比不上的,今後你便安安分分待在府中,顧沉軒的事你便不用再管,當時父親求求你。」

  文父此言一出,文南星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沒想到他會如此說,父親從不貪戀王權富貴。

  他從小就告訴她做任何事,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女子更加要自愛,不可為了錢財出賣了自身,當年之言還猶然在耳,但此時父親卻臣服於侯府的富貴和權勢。

  「父親可是被侯爺威脅?侯爺逼迫父親這麼說的?」

  文父看著文南星,有難言之隱猶在口中,但是說不出來,顧沉軒和文南星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的,文南星等了他這麼多年,女兒的心情他是知道的,可事到如今沒有辦法,為了自己女兒他只能這麼做。

  「侯爺沒有逼迫父親,這都是父親真心的,侯爺待你這麼好,你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父親也放心了,顧沉軒你就當他是死了吧,莫要再想他。」

  「父親!」文南星急切出聲,當初父親待顧沉軒如親兒,他也是同意兩人的事,如今說變就變了,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文南星不知道父親為何會改了主意,讓她忘記顧沉軒。

  「是不是有人與你說他已經戰死沙場的消息,父親才會與女兒這樣說,父親難道真的相信這些話?若非親眼看見,女兒是不會相信的,父親要相信女兒,我有感覺,沉軒哥哥一定還活著。」

  「星兒,當初父親答應你的母親將你照顧好,你自小就懂事,這次父親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了,顧沉軒已經死了。」

  文父也不想這麼絕情,可是他也是有苦難言,心裡也是憋悶。


  顧沉軒是他看著長大的,在心中也如親生兒子一般,他對自己女兒也是百般照顧,他還幫他去邊疆參軍,讓他這把老骨頭免受邊疆的風沙之苦,心中對他甚是感激。

  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加上他的身份,只會給文家,給文南星帶來災禍,他當機立斷便讓女兒跟他撇清關係。

  「星兒,我就只有你一個女兒,自然是希望你能過得好,父親怎麼會害了你。」

  文南星已經不願再說什麼,她一度認為是秦頌威脅父親,讓他來與自己說這麼一番話,好讓她死心,她轉過身去,不想再聽父親任何所言。

  「父親還是回去吧,這件事女兒心中有數,父親還是莫要再說了,夏竹,送父親出府去,若是您執意要說這些,也不用多言,女兒自己有分寸。」

  文父嘆息,離開了花香居,他心裡擔心,不知道文南星何時才能想通,若是她如此執迷不悟,恐今後遭禍端,顧沉軒的身份是足以引來滅頂之災。

  夏竹引著文父出去,雖然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可文姨娘一向最敬重的便是他的父親,如今也變得如此。

  「文大夫不要太過擔心,姨娘遲早有一日會想開的,今後奴婢會好好照顧姨娘的,您不用擔心。」

  文父嘆息一聲道:

  「那就多謝你了。」

  夏竹笑著道:

  「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當晚,秦頌便知道了文南星的態度,都被氣笑了。

  他不明白文南星到底想要什麼。

  屋內,秦頌看著面前眉眼低垂的人,心中甚是煩躁,如今來連膳都不肯用了。

  她這般要死不活的,她還想不通,不肯服軟,這般執著,看著當真讓人惱火至極。

  他重新端起桌上的粥,上下攪動著,碗裡的粥早已涼透,勺子和碗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像是要將氣全都撒在這碗勺之中,勺子快要將碗給搗爛。

  「你要鬧到何時才肯罷?」

  秦頌冷冷地開口,她父親都親自來勸了,她也不肯聽。

  「你莫不是要與本侯鬧一輩子,不如你與本侯說說,你執意要出府是為了嫁給那個叫顧沉軒的,那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你為何還要出府?你從未與本侯說過你心中是作何想的。」

  文南星低垂著眉眼不肯說話,秦頌繼續開口。

  「或許你說出來,本侯也不是那般不近情面之人。」

  文南星看向他,卻不相信自己說出那些話之後他不暴怒,不過事到如今,還有什麼顧忌的。

  「俗話說:『寧為農夫妻不為公府妾』那侯爺執意要將我留下又是為何?不過是看上我的臉罷了,我不過是一個妾室,只是侯爺閒暇來討趣兒的玩意兒,或許我還有一個用處,那便是為不能生養的侯府夫人生孩子,為秦家延綿子嗣,其餘便再沒用處,我不似五姑娘八姑娘一般可以進宮為秦家進宮做妃子,鞏固秦家的勢力,也不能像夫人一般操持侯府的家事,為侯爺分憂,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做侯爺的籠中雀,做一個討侯爺歡心的女人,每日張開腿等著侯爺便是。」

  說完她都被自己這番話給氣笑了,他哪裡會明白自己的心思,不過只是說服他的理由罷了,她接著道:

  「侯爺若是喜了,便可將我寵上天,侯爺若是厭了,便可將我丟在一邊,任其自生自滅,我自詡生性高傲些,恐是做不來這籠中雀,若有一線生機,就是撞得頭破血流,我也要一試。」

  秦頌沒想到文南星能說出這些話來,倒是讓他心中一亮,既然她肯開口,就不怕沒有契機。

  「那你所謂的一線生機,如今還有。」

  秦頌問她,卻也是在試探,想知道她口中能被他稱為生機的到底是什麼?

  「以前還有,現在恐怕是沒了。」

  意思不言而喻,她將沈沐之當作是那一線生機。

  「呵,你倒是認得清楚。」

  他冷笑道,卻又陷入自我糾結,她竟然將顧沉軒視為一線生機,他於她來說當真是重要。

  可秦頌卻誤會了文南星口中的一線生機,文南星自以為的一線生機是她能出府,實現她心底的抱負。

  自古都是以男子為尊,女子為附屬品,女子多為讓人看不起,就是連女子出門都要再三遮掩,若非如此,更要遭到很多人的白眼,更不要說是讓一個女子在外拋頭露面。


  曾經祖母在世時與她說過:「若非我是一女子,我定要跑遍萬里江山,做一個散醫,看遍世間美景,治癒世間疑難雜症。」

  祖母與祖父的結合併非巧合,祖母是一個庶女,地位低下,卻獨獨對醫術感興趣,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祖父,才有了後來相互扶持。

  她不祈求自己能遇到一個與她志趣相投的人,只願自己的夫婿能支撐她完成心中的夙願。

  很顯然秦頌並非這個人,他內里一直認為女子就該是屈居於後院,不該出去拋頭露面,況且她也只願尋一個心中和身邊只有自己一人的夫婿。

  秦頌既然誤會了,便將她誤會到底吧。

  可他卻以為文南星的生機是依靠男人,他直接便道:

  「既然如此,為何不另外尋一份生機?」

  秦頌認為自己會是她的另一份生機,所以他想要去成為那個給他生機的人,文南星突然笑出了聲。

  「侯爺認為自己是另一個生機?」

  秦頌沒說話,但他的沉默便是答案,秦頌以為她會是拒絕或者接受,可是她的回答讓他暴怒。

  「這輩子我怕是尋不到這份生機了。」

  因為在這個時代,女子身份地位遠不如男子,女子永遠是男子的附屬品,他們何曾對她們寬容過。

  以前她有過幻想,女子也可以出門謀生,自己為自己而活,但是經歷這麼多,自己哪還敢說這些幻想,就連父親也是要她依靠一個男子而活著。

  「你就這麼喜歡他,沒了他你就活不了了!」

  秦頌眼底的暴怒不減,漆黑的眸里,變幻莫測著情緒。

  文南星閉著眼沒說話,就讓秦頌這般誤會也好,免得他嘲笑她自不量力。

  這次秦頌也是帶著怒氣離開的,全侯府的人都知道秦頌惱了文南星,今後她恐很難翻身,從沒有人敢這麼招惹秦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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