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冉身著禁軍盔甲,步伐聲還沒進殿便聽到了。
「參見陛下、王爺!」
陛下也不廢話,直言道:「游冉,你帶上一千禁軍隨賢王走。」
傅雲道:「給臣弟兩百人即可,剩下都守著朝都,萬一他是想分散陛下身邊的人手……」
「行了,朝都還有都軍在。游冉, 你現在就去點一千人,在西城門等著賢王一起出發,朕還有話和賢王囑咐。」
游冉應聲退去。陛下走下台階,伸手壓在傅雲的肩上,「青玉和青山一起帶上,你此去多加小心,朕知道你的意思,可就算將田擎帶回來,你拿不出證據,再叫田擎和李家反咬一口,日後不好收場!」
「皇兄,」傅雲道:「青玉和青山臣弟就不帶了,萬一九皇叔帶人來朝都,到時您身邊還需要用人,臣弟身邊還有人手,可以自保。」
陛下拍了拍傅雲的肩膀,「李家這邊你且安心,朕下旨將閣老接出來,但是你要儘快回來,你搞出來的爛攤子得給朕收拾了,若是敢……若是受傷回來,朕就將你那小暗衛賜給青玉,朕瞧著青玉挺喜歡的。」
傅云:「……」
「好了,不逗你了。」陛下笑道:「朕給你十日時間,你敢抗旨不遵,永遠別想回封地,就留在朝都給朕幹活,朕也好鬆快鬆快!」
「陛下!」傅雲聽陛下越說越離譜,沉聲道:「您這話讓太子聽去,臣弟是要當下一個九皇叔嗎?」
陛下笑道:「欸,這你說錯了,你是三皇叔。」
「……」傅雲只想翻白眼,轉身便要走,陛下追問:「你帶你那小暗衛走嗎?不帶就讓他進宮來陪母后解悶兒?」
「讓母后找皇嫂解悶去!」
陛下:「……」朕的皇后當然要陪朕……
傅雲陰沉著臉出了皇宮大門,只見不遠處烈日炎炎下一個身影蹲在地上,他這才想起來忘了交代唐景天在大理寺等著他就行。
傅雲還在醞釀怎麼和他解釋,唐景天先聽到他的腳步聲,驀地轉身看過來。
唐景天見到人出來,立即衝過去,急道:「王爺,這是要帶禁軍去攔田將軍嗎?我隨你一起去。」
「你怎麼知道?」
唐景天將手裡的木棍扔掉,拍拍手道:「本來我以為你是進宮請旨捉拿李府的人,我看到游統領急忙出來,便猜想可能是田將軍的事兒。」
這時守衛將傅雲的馬牽了過來,傅雲上馬,伸手將唐景天拉了上去。
二人騎馬朝西城門去,傅雲道:「你的猜想沒錯,李家的這些事兒,包括紀儒漏出來的事兒都是幌子,若不是李閣老讓丘肥大人去查田將軍的考績,意外死在吏部,本王也沒這麼快想到西北兵權的事兒。」
唐景天道:「所以說紀儒和科考舞弊都是拋出來干擾視線,我們還在想科考的事情,李閣老就已經懷疑到田將軍頭上了?或者說懷疑有人打西北兵權的主意?也就說李閣老和他兒子李茂楠不是一路人。可你為什麼會想到是西北兵權,九皇叔的封地不是在北原嗎?」
「這還要多謝你。」
「難道……」唐景天恍然,「我中的毒,兩次都和西域有關,所以你便猜想到九皇叔和西域勾結的目的。」
傅雲湊到唐景天的耳邊,小聲道:「本王的人,果然聰明。」
唐景天耳根一紅,道:「那現在去攔得住嗎?」
「此去西北,少說要月余,還好發現的及時,應該能在田擎抵達西北大營之前攔住。」
「那就好。」唐景天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這萬一西北的兵權落入九皇叔手裡,兩方割據,豈不是要死很多人。
唐景天心裡還揣著太后丟來的雷,一個月……那也就是說他們趕不回來去祭拜他母妃了。
傅雲感覺到唐景天似乎有心事,便問:「你在想什麼?有心事兒?別擔心,陛下給了一千禁軍,田將軍雖然帶了一些人,可陛下給了本王一樣東西,不會起兵亂的。」
唐景天聽得出來這話是安撫,田擎能帶走的人,必定是他手上能用的人。
唐景天道:「大理寺還關著人,朝都的事情都沒處理完……」
傅雲欣慰地笑起來,「你放心,裴大人會處理,再不濟還有陛下在。」
「欸……」
「你嘆什麼氣?」
唐景天:「我就是覺得,你這個王爺是真的不好干。」
「身在皇家,既享了榮寵,」傅雲苦笑道:「自然也要付出更多。只是,有件事情還要耽誤一個月。」
「什麼事情?」唐景天疑惑。
「沒什麼。到時候你自然知道。」
二人行到西城門,游冉帶著一千禁軍正等著,老梁也在,似乎和游冉很熟悉的樣子,談笑間見到傅雲到了,便都正經了起來。
浩浩蕩蕩一群人輕車疾行向西北趕去。
唐景天問道:「王爺,你怎麼沒帶敏慎?」
「欸——」裴溫茂追上敏慎,拽住他的袖子,哭喪著臉道:「敏大人,你這就走了,這李府圍了之後呢?王爺還交代了什麼?」
在這之間,傳聖旨的公公來了。
敏慎皺眉道:「裴大人,陛下的聖旨到了,你放心圍著就行,我現在有事兒先走了。」
「欸,敏大人,你,你別走啊……」
敏慎見到宮裡傳旨的,總算是得到了救星,就這過來的一路上,裴溫茂問東問西,生怕王爺丟下他不管了,到時候一推二五六賴他頭上。
宣旨的公公和裴溫茂見禮之後也未多說,直接進了李府,一盞茶之後,那公公帶人將臥床的李閣老抬了出去。
裴溫茂傻眼了。這李家兩個關在他的大理寺,如今又抬出去一個。所以,怎麼個事兒?
賢王這是要踏平李家啊!
「我也沒聽見你和敏慎說別的話,敏慎怎麼知道的……」唐景天一路上都沒想明白,難道傅雲和敏慎會「傳音入耳」?
游冉插話道:「唐侍衛,你這不行啊?王爺想什麼都不知道,將來恐將地位不保啊!」
唐景天:「……」你這個人真的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