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無法拒絕的求助
11月18號這天,在姥姥家小住了幾天的衛燃終於捨得動身,搭乘著公共航班獨自趕赴了哈薩。
同樣是在這天,足足50號全身瀰漫著咖喱味兒和牛糞味兒,瘦的皮包骨頭的牛尿國男人也挺胸收腹,一臉自豪的登上了一條停靠在孟買港的貨船。
這些人全都是孟買最底層的人,他們有的是外賣員,有的是下水道淘金者,有的是掏糞工人、洗衣工,還有的是路邊販賣印式美食的小攤販、神奇的牛尿電工或者耍蛇人。
甚至,這裡面還有一位因為和低種姓的姑娘相戀而脫離了原生家庭的「剎帝利」。
無一例外,這些人都堅定的相信牛尿國是強大的。
無一例外,他們目前都過著窘迫的生活。
無一例外,在前些天,他們都得到了牛尿國國防部的秘密徵召。
無一例外,他們都選擇了應召參加一個「讓牛尿偉大」的秘密項目,並在登船之後,便立刻領到了高低不等的軍銜和粘貼了他們各自照片的軍官證件,以及豐厚的預付薪水。
低沉的汽笛聲中,這艘含棒船籍的貨船緩緩離港,載著這些「肩負使命」的「隱秘英雄」離開祖國趕赴富饒、乾淨、可以在海岸線上隨便拉野屎的澳大利亞。
同一時間,被尼涅爾派往印度執行「忠誠考核任務」的重刑犯也已經在同一條船上,被扒光衣服裝進了一個油桶里,灌滿水泥丟進了阿拉伯海繼續服刑。
還是在這一天,追查奈樂女士的人雖然在摩洛哥確實找到了奈樂曾經來過的痕跡,但連日來的調查卻並沒有找到她的去向,這也難免讓追尋於此的人開始懷疑這是有預謀的假死逃生。
相比現實,網絡上的各種陰謀論依舊沸沸揚揚愈演愈烈,在真真假假的消息中,甚至有神秘人爆料些真正了不得的東西。
無論是哪一隻撲棱蛾子最先煽動的翅膀,此時已經趕到哈薩的衛燃卻已經搭乘著季馬駕駛的越野車離開了機場。
「你們的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衛燃接過對方遞來的香菸問道。
「都已經準備好了」
季馬略顯疲憊的說道,「我們的儀式從下聘禮開始,聘禮儀式結束的第二天就進行婚禮儀式,瑪雅的爸爸說,正常情況下這兩個儀式之間要間隔半個月的,但是我和瑪雅可等不了那麼久。」
「還有聘禮?」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當然有」
似乎睡眠不足的季馬打了個哈欠,「僅僅只是馬匹我就準備了77匹,另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禮物,她的每個哥哥我都還送了一輛車子。」
「你也是個富翁了」衛燃笑著調侃道。
「多虧了你」
季馬的語氣難得認真了些,「當年在我們村子把你攔下來的時候,我可沒想到會有今天的好日子。」
「這些讓人感動的蠢話你還是留著說給瑪雅和她的爸爸媽媽聽吧」衛燃噴雲吐霧的調侃道,這樣的日子別說季馬沒想到,他自己同樣想不到。
「先不說我了」
季馬稍稍放慢了車速,「你呢?那些麻煩解決了嗎?」
「基本都解決了」
衛燃漫不經心的說道,「這種事情你就不要操行了,說說都有誰來參加你的婚禮吧?」
「除了你和阿芙樂爾以及你們養的那些漂亮姑娘之外,金羊毛的所有成員都來了。」
季馬開心的說道,「另外達麗婭老師和安娜老師還有卡爾普先生也來了,阿里里和米莎還有格列瓦也來了。除了他們,尼涅爾那個混蛋也來了。」
「尼古拉老爺子沒有來嗎?」衛燃笑著問道。
「這裡對他來說太遠了」
季馬略顯惋惜的解釋道,「我們打算等婚禮結束之後就立刻去看望他並且得到他的祝福。」
「順便度個蜜月?」
「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
季馬惋惜的說道,「婚禮結束之後我們只有一周的時間用來休息,然後就要立刻返回片場了,這一周的時間我們要去看望尼古拉校長,最後留給我們的或許只有三四天的時間。」
說到這裡,季馬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維克多,你給我們帶來了什麼新婚禮物?」
「中式禮物」
衛燃笑著答道,可接下來任憑季馬如何詢問,他卻是咬死了不再解釋一句,擺明了要把驚喜留在最後。
在有關新婚禮物問題的反覆試探和拉扯中,季馬將車子開到了瑪雅家的牧場。
「你總算來了!」
穿著一套哈薩克族傳統服飾的穗穗話音未落已經撲進了衛燃的懷裡,貼著他的耳朵低聲問道,「讓你帶的東西帶來了?」
「放心,都在行李箱裡呢,你要的全都帶來了。」衛燃抱住掛在身上的姑娘笑著答道。
聞言,穗穗稍稍鬆了口氣,從衛燃的身上下來繼續說道,「尼涅爾那個怪人一直在等著你呢,他找你好像有急事。」
「他在哪呢?」衛燃好奇的問道。
「那邊,被奧莉佳纏著他們什麼時候結婚呢。」穗穗幸災樂禍的說道。
「既然這樣就不用太急」
衛燃毫無同情心的把尼涅爾的優先項往後挪了挪。
和在場的眾人各自打了番招呼,衛燃這才拎著行李箱,跟著穗穗走進了屬於他們倆的氈房裡。
衛燃這邊前腳關上了氈房的門,穗穗那邊已經打開了他帶來的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套大紅色帶著喜字兒的背面、床單和枕頭套。
除此之外,這裡面還有一個大紅色印著喜字兒的搪瓷臉盆、兩個同樣風格的鐵皮暖瓶以及一把拴著紅布的木頭斧子。
「你確定就送這些破玩意兒?」衛燃哭笑不得的問道,這些東西都是穗穗這姑娘托白洋淀的姥姥姥爺幫忙採購來的。
「他們又不缺錢,送太貴的沒意思。」穗穗美滋滋的說道,「就這個挺好。」
「我開始期待咱們結婚的時候季馬和瑪雅會送咱們什麼禮物了」衛燃笑著說道。
「我可沒說要嫁給你」穗穗得意的哼了一聲,聊起了接下來幾天的安排。
這哈薩雖然是個木思林國家,但這婚禮卻和常規印象里的木思林婚禮有些區別,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不需要毛拉祝福,取而代之的則是所有客人一起的載歌載舞。
他這邊剛剛聽完了穗穗對接下來幾天行程的介紹,氈房的門也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都沒等他發問,便聽到尼涅爾在外面用慢吞吞的語氣說道,「維克多,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找你有非常緊急的事情。」
「馬上了」
衛燃說完,抱著懷裡的姑娘又來了一口拉絲兒的濕吻,這才示意穗穗起身,獨自走向了氈房的木門。
隨著上鎖的木門被拉開,衛燃也不由的一樂,這尼涅爾的脖子上被種了不少草莓,臉上更是有個火紅的唇印。
「別看了,想笑就笑吧,另外,你的鬼樣子不比我好多少。」
尼涅爾略顯無奈的嘟囔了一句,轉過身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聽說你會騎馬?」
「當然」衛燃理所當然的答道。
「去選一匹馬吧,我們換個安靜的地方聊一聊。」尼涅爾說著,還不忘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馬場。
聞言,衛燃無所謂的跟著對方走到馬場邊上,各自隨便選了一匹馬騎上,不緊不慢的走向了牧場的邊緣。
直到那片潔白的氈房在視野中僅僅只有指甲蓋大小,尼涅爾終于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到底什麼事情?」同樣勒馬停下的衛燃好奇的問道。「先滿足我的好奇心」
尼涅爾直白的問道,「你要的那些牛尿人是怎麼回事?」
衛燃攤攤手,「我需要幾個發言人」。
「我覺得你該被關進摩爾甫斯的重症精神病監護室里好好治療一下你的腦子」
尼涅爾沒好氣的說道,「第二個件事,最近網絡上的那些謠言和陰謀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衛燃話雖如此,但卻點了點頭。
「好吧,該我的事情了。」
尼涅爾直白的說道,「除了參加季馬和瑪雅的婚禮,我還需要你幫我個忙。」
「沒問題,什麼忙?」衛燃乾脆的答道。
「是你擅長的領域」
尼涅爾慢吞吞的解釋道,「我的一個朋友想找到她的父親,想確定她的父親是否還活著,如果已經陣亡了,她希望能找到她父親的屍骨。」
「等等,這種事你確定我能幫的上忙?」
騎在馬背上的衛燃狐疑的看著對方,「還有,『她』又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季馬那樣的人渣了?」
「你這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季馬。」
尼涅爾慢吞吞的說道,「眾所周知,我們三個人裡面,只有你周圍全都是漂亮姑娘。
而且我聽奧莉佳說,就連奧萊娜似乎都對你有好感,所以毫無疑問,你才是丿」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衛燃咧著嘴把跑偏的話題又拽了回來。
「她的父親是在阿芙漢戰爭里失蹤的」
「阿芙漢戰爭?哪一年的阿芙漢戰爭?」衛燃追問道。
「在1988年失蹤的」尼涅爾把時間精確了一些來回答前者的問題。
「是蘇聯的阿芙漢戰爭」衛燃不由得繃緊了神經。
「蘇聯解體之後,我的這位朋友和她的媽媽一起移民去了美國。」
尼涅爾繼續說道,「但是在2000年,她的父親失蹤的第12個年頭,有人在美國找到了她,把她父親的遺物送到了她的手上,作為她18歲生日的禮物。」
「送去生日禮物的人呢?」衛燃追問道。
「沒有任何線索」
尼涅爾答道,「遺物是突然出現在她家裡的,門鎖有被撬開的痕跡,什麼都沒丟,只是多了她父親的遺物。」
「遺物是什麼?」
衛燃壓下內心的不情願問道。
他當然不情願,就像越難戰爭之於美國,阿芙漢戰爭對於蘇聯來說。一樣是個處處危險的泥潭。
但他和尼涅爾是守望相助的朋友,他沒有理由拒絕,就算有理由,也不能拒絕對方第一次提出的需要幫助的請求——尤其在他擅長的領域。
「遺物有很多」
尼涅爾慢吞吞的答道,「一支APB型斯捷奇金衝鋒手槍,一塊箭牌手錶,還有他們一家的全家福和一枚婚戒。」
「這算多?」
衛燃挑了挑眉毛,接著又含糊不清的嘀咕道,「怎麼又是箭牌手錶?」
「你說什麼?」尼涅爾反問道。
「沒什麼」
衛燃頓了頓,近乎肯定的問道,「她的父親是蘇聯的飛行員?」
「米24的副駕駛」
尼涅爾答道,「準確的說是米24D型,是一架專門負責營救被擊落的飛行員的。」
「他是怎麼」
「在營救被擊落的飛行員的時候遭到了埋伏」
尼涅爾古怪的看了眼衛燃,「據我的這位朋友自己的調查,在找到的檔案記錄里,那架直升機遭到了埋伏,就像在越難戰場上,美國人遭遇的直升機陷阱一樣的埋伏。」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
衛燃乾脆的問道,「你的這位朋友願意出一個什麼價格來雇用我?」
「雇用你?不不不,你搞錯了。」
尼涅爾搖了搖手指頭,「是我雇用你,調查結果也將是我的成果,我的這位朋友不會知道你的存在的。」
「看來是很特別的朋友」衛燃故意調侃道。
「我說了,我不是你這樣的人渣,而且對方已經快40歲了,她的女兒都談戀愛了。」
尼涅爾依舊那副慢吞吞的語氣,但他說出的內容卻毫無保留的意思,「她的丈夫是一位醫學博士,我需要成為她丈夫的學生來獲取一些重要的情報,所以我必須獲得她的信任和感激。」
聞言,衛燃果斷的不再追問,「既然這樣讓我考慮一下吧,你抽時間把已知的關鍵信息還有她父親的遺物給」
「我懂規矩」
尼涅爾說道,「所有的東西都已經送到你的家裡了,等參加完季馬的婚禮,你就可以開始調查了。」
「你倒是不知道客氣」衛燃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最好能在聖誕節給我個準確的結果」
尼涅爾愈發不加客氣的追加了一個時限,「我想把找到她父親的好消息當作聖誕禮物。」
「我想把找到她父親的好消息當作聖誕禮物」
衛燃朝比著兩顆中指把對方的屁話重複了一遍,「你把我當做什麼了?能滿足你所有願望的哆啦A夢嗎?野比大雄先生?」
「那是你該頭疼的問題」尼涅爾滿臉無所謂的打了個白條,「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這種事你怎麼不去問卡爾普先生幫忙?」衛燃不死心的問道。
「官方記載里他已經失蹤了」
尼涅爾理所當然的說道,「而且就是卡爾普叔叔推薦我找你幫忙的,他說你比較擅長這種尋找失蹤人口的事情。」
「替我謝謝卡爾普先生的推薦」衛燃不情不願的說道。
「他就在那邊,你如果想感謝他,現在自己過去就好了。」
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兒的尼涅爾話音未落,已經抖動韁繩,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最近我會幫你弄死一些躲在北美的椅澀裂商人來配合你的陰謀。」
「我真是謝謝你.」
衛燃抽了抽嘴角,吞咽了一口愈發苦澀的唾沫,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