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 結束了
山谷口,AK74突擊步槍的對空掃射聲被蘇25的呼嘯輕而易舉的掩蓋,但那架呼嘯而過的蘇25卻像是故意似的,根本就沒有對哈基姆開火!
「快躲開!」
衛燃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大喊,便抱著那個小嬰兒以及索拉婭,打著滾躲進了山谷一側岩壁下的縫隙里。
匆忙間,他只看到騎在毛驢上的阿雅娜回頭掃了一眼,又盡力丟出去一些什麼,隨後她竟然點亮了一支手電筒,將昏黃的光束對準了身後呼嘯而至的戰鬥機!
「突突突——!」
密集的機炮開火聲中,那盞剛剛點亮的手電筒瞬間熄滅,那頭毛驢,以及騎在毛驢上的年輕媽媽也化作了這條山谷里破碎的血肉屍骨。
但此時,衛燃卻根本顧不得多看一眼,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的拽著索拉婭,抱著懷裡的小嬰兒,沿著山谷邊緣石頭下的縫隙,貓著腰玩了命的往山谷外面的方向跑,往馬赫布卜消失的方向跑。
只是眨眼間,挺著機炮的蘇25沿著山谷開始犁地、拉升,最終消失在了夜色中。
但那飛機的呼嘯聲卻並沒有離開,不遠處哈基姆周圍的篝火也沒有熄滅,他也開始了新一輪徒勞的掃射。
「轟轟轟轟!」
飛機的呼嘯聲中,重新盤旋了一圈的蘇25慷慨的朝著山谷打出了一發發的火箭彈,卻又一次故意放過了幾近崩潰的哈基姆。
在那些火箭彈的爆炸中,這條狹窄的山谷兩側的石塊開始崩塌,一連串的衝擊波沿著狹窄的山谷朝著兩頭狂奔,裹挾著巨大的能量鬆動了岩壁上的碎石、浮土和荒草。
在哈基姆崩潰的大喊和咒罵中,這片山谷在他眼睜睜的注視下被一點點的掩埋,那架蘇25也越飛越遠。
但很快,他卻再次飛了回來,只用一個短促的開火,便輕而易舉卻又準頭十足的撕碎了跪在地上痛哭的哈基姆。
終於,戰鬥機的呼嘯徹底消失在了夜空之中。這殘存的半條山谷里,也就只剩下了兩側岩縫裡傳來的嬰兒和女孩子的嚎啕大哭。
「基里爾基里爾?你還活著嗎?」衛燃強忍著疼痛大喊著問道。
剛剛被火箭彈震塌的石頭壓住了他的一條腿,但萬幸,無論是被他護在懷裡的孩子還是索拉婭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活活著」
山谷另一頭,基里爾痛苦的聲音傳了出來,「孩子們活著嗎?」
「活著」
衛燃咬著牙回應了一聲,隨後換上了波斯語問道,「索拉婭,你能聽懂波斯語嗎?」
「能」
索拉婭一邊試圖抹掉止不住的眼淚一邊哽咽著答道。
「去,去看看對面的情況,快點跑過去,看看他們活著沒有。」
衛燃說著,將懷裡的小嬰兒往身旁放了放,這個哭的格外響亮的小傢伙並沒有受傷,但卻難免滿身的灰塵。
聞言,早已失去了主心骨的索拉婭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隨後便看到了同樣從對面爬出來的喬婭,以及被她抱在懷裡的孩子。
「你受傷了嗎?」
這倆小姑娘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有」她們又異口同聲的答道。
「快躲回去,別在空地停留!」衛燃和基里爾異口同聲的大喊著提醒道。
慌亂之下,這倆小姑娘近乎下意識的又跑回了原來的藏身點。
「幫幫我一下」
衛燃說道,「我的腿上壓著很多石頭,幫我看看能不能移開。」
聞言,索拉婭慌亂的爬到了衛燃的腿邊,將壓住最裡面那條腿的大塊小塊的石頭一一搬開丟到了外面。
最終,壓在衛燃這條腿上的,就只剩下了一塊能有煤氣罐大小,風化嚴重的石頭。此時,衛燃的一隻腳就卡在這塊石頭和岩壁之間的縫隙里。
他甚至確定自己沒有受傷,只是極其好運卻又不幸的被塌方的石頭把腳卡在了那裡而已。
「你等一下!」
索拉婭說著,已經沿著岩縫跑向了他們之前搭的帳篷,艱難的抽出一條手腕粗的木棍又跑了回來。
在這條木棍的幫助下,她艱難的橇動著那塊石頭,衛燃也咬緊了牙關強忍著因為岩石的擠壓帶來的鑽心劇痛。
「喬婭!過來幫我!」索拉婭高聲喊道。
不多時,喬婭快步跑過來。
「基里爾的情況怎麼樣?」衛燃問道。
「他也被壓住了一條腿」
喬婭說著,已經和索拉婭一起抱住了那條木棍,兩個小姑娘用盡了力氣,總算在衛燃的慘叫中將那塊風化嚴重的碎石給橇到了一邊。
試著活動了一番這隻腳,除了腳踝處的劃傷之外並沒有骨折,甚至都沒有脫臼,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去拿醫療包」
衛燃說著,已經拄著那根充當撬棍的木棍,一瘸一拐的跟著喬亞跳到了對面並且鑽進了僅僅只比膝蓋高出了一截的岩縫。
「你的情況怎麼樣?」衛燃開口問道。
「我的腳被壓住了」基里爾強忍著痛苦答道。
恰在此時,索拉婭也送來了醫療包,她甚至還帶來了一支手電筒。
借著手電筒的光束一番觀察,衛燃稍稍鬆了口氣,基里爾的情況比自己嚴重的多,他的這條腿幾乎被一塊石頭給事實的壓住了。
但這塊石頭之下,卻是鬆軟的沙石。換言之,他至少能活下來,最多或許也只是發生了骨折。
都沒等他開口,喬婭和索拉婭已經開始用手挖掘著基里爾這條腿下面的沙石,試圖將他解救出來。
最後看了眼基里爾頭頂方向那個同樣在嚎啕大哭的嬰兒,衛燃掏出一支麻醉給基里爾紮上,隨後將那根木棍插在石塊和岩壁的縫隙里用力撬動,最終在基里爾的慘叫中讓他把腿抽了出來。
「我的腿骨折了」
基里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
「至少活下來了」
衛燃說著,已經打開了醫療箱,從裡面拿出了幾塊自己提前準備但卻沒有用上的木板以及繩子。
「忍著點」
衛燃說著,已經抱住了基里爾骨折的這條腿,在對方的慘叫中幫他完成了復位。
「你你這是和誰學的」基里爾有氣無力的問道,「這簡直是酷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別動。」衛燃說著,幫對方打上了夾板。
「我來照顧這些孩子」
基里爾說道,「你你去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
臉上仍舊掛著淚珠的喬亞不容拒絕的開口說道,「索拉婭,你留下來照顧阿雅娜的孩子。」
「好」索拉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答道,這個小姑娘已經被嚇壞了。
「那就和我一起去吧」
衛燃胡亂給腳踝處的傷口包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帶著喬婭走向了不遠處仍在燃燒的焦土。
哈基姆死了,沒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體,他手裡的那支AK74突擊步槍也已經變成了滿地的零碎。
攥住喬婭的手腕,衛燃沒給對方停下腳步的機會,繼續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同時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記住他,他是個合格的游擊隊員,他是個勇士。」
「我不會忘記他」
喬婭咬著牙堅強的說道,隨後掙脫了衛燃的手,往前快跑幾步,撿起了一個帆布縫製的小包。
「這是哈基姆叔叔的包」
喬婭撿起這小包,顫抖著打開了上面的扣子,一邊走一邊檢查著包里的東西。
這個僅僅只有後世的袋裝方便麵大小的帆布包里放著一本並不算大的骨藍鯨。
骨藍鯨里,還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和一張合影。除此之外,在這個包里還有幾個膠捲。
「這是維達阿姨」
喬婭抹了抹眼淚,將骨藍鯨等物重新收進包里說道,「他一直想去法國找她,他一直說,等阿芙汗不再打仗,他一定要去法國。」
「收好那些東西吧」
衛燃嘆了口氣,繼續一瘸一拐的帶著她爬上崩塌的石頭,沿著幾乎被碎石填滿的山谷往前走著。
但這一路上,他也好,喬婭也好,卻根本找不到阿雅娜的影子,屍骨無存,大抵不過如此了。
不死心的繼續往前,兩人漸漸聽到了木爾塔扎絕望的哭泣。
當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去,對方的哭聲停止,但是當他看到來人是衛燃和喬婭的時候,卻再次垂下了頭。
他此時同樣躲在岩壁下的縫隙里,距離他不遠,那頭毛驢已經被航炮撕碎,只留下了滿地的血肉。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蘇聯人!」
木爾塔扎憤怒的抱起一塊石頭,一瘸一拐的沖向了衛燃。
輕而易舉的躲開對方丟過來的石頭,衛燃攥住了對方的胳膊,無視了他的撕咬,將他抱在了懷裡。
在隨後傳來的疼痛中,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對方咬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但隨之滾落在他脖頸上的炙熱淚珠,卻又讓他疼痛之餘泛起了一層絕望的雞皮疙瘩。
「馬赫布卜大叔和哈基姆死了,阿雅娜也死了。」
衛燃抱著對方說道,「但喬婭和索拉婭活下來了,阿雅娜的兩個孩子也活下來了。木爾塔扎,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一些。」
漸漸的,脖頸處的疼痛消失,卻又越來越多的滾燙淚珠砸在他脖頸處的皮膚上,他的耳邊也漸漸傳出了木爾塔扎絕望無助的哭聲。
在衛燃的輕輕拍打中,木爾塔扎哭了很久,喬婭也瑟縮在一塊石頭上,將頭埋在了臂彎里。
「我們回去吧」
衛燃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木爾塔扎,你是個游擊隊戰士了,索拉婭和喬婭,還有那兩個小傢伙都需要你照顧,你該堅強起來了。」
說著,他抱起了一條腿骨折的木爾塔扎,將他扛在肩頭之後,又拉起了絕望茫然的喬婭,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來時的方向。
重新回到基里爾的身旁,倖存下來的大人和孩子圍坐在了一起。
「木爾塔扎、喬婭、索拉婭,我希望能和你們三人談一談。」基里爾開口說道。
「你想談什麼?」木爾塔扎警惕的問道。
「我們還要去坎大哈嗎?」基里爾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去!」木爾塔扎想都不想的答道。
「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你知道安全的路線嗎?」
基里爾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能保證接下來沒有人會再受傷嗎?我們現在沒有毛驢了,我的腿骨折了,你的腿也骨折了,我們有辦法趕過去嗎?」
隨著這些問題問出來,木爾塔扎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他的表情也愈發的絕望,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我希望誠懇的和你們談談」
基里爾再次說道,「我剛剛想到了幾種適合你們的選擇」。
「什麼選擇?」木爾塔扎近乎下意識的問道。
「第一種,你殺了我和維克多。」
基里爾開口說道,「這樣我們就不會威脅你們這些孩子的安全,你們也少了我們的拖累,三個小孩子,帶著兩個嬰兒,那邊還有一頭產奶的山羊和另外幾頭可以幫你們馱運東西的山羊。
這些或許夠你們活著趕到坎大哈或者附近任何有人的地方,只要你們不拿起武器,沒有人會懷疑你們的游擊隊員。」
沒等木爾塔扎說些什麼,基里爾又提醒道,「當然,你們也可能在離開這座山谷之後就踩中地雷或者遇到別的麻煩,到時候無論是受傷還是生病,都只能你們自己來解決。」
「還有別的選擇嗎?」索拉婭問道,同時她也忍不住看了眼木爾塔扎腿上包著紗布的傷口。
「第二種選擇」
基里爾深吸一口氣,「我們找個地方養好各自的傷口,由我和維克多帶著你們離開這裡,我會說是你們救下了我和維克多,讓你們」
「你想都別想!」
木爾塔扎激動的喊道,「我不可能放走你們!」
「那就只剩下了最後一種方法了」
基里爾說道,「我們至少不能繼續走了,我們也沒辦法繼續走了,我們需要找要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停下來,讓你和我都養好傷,然後利用養傷的時間,我們慢慢商討出到底該去哪。
在養好傷之前,我和維克多希望和你們能成為朋友,我們一起渡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這擱置爭議的法子說出來之後,木爾塔扎頓時沒了主意,並且下意識的看向了喬婭和索拉婭。
「你們還有兩個嬰兒需要照顧,你腿上的傷口也需要及時換藥,這些我們都能幫你們。」
基里爾開口說道,「我和維克多並不想傷害你們,否則我們大可以現在就拋下你們離開。」
「那就這樣吧」
索拉婭開口說道,「也只能這樣了,木爾塔扎,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嗎?」
「知道」
木爾塔扎攥緊了拳頭說道,「往回走,回到昨天夜裡的那座山洞,那裡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那我們儘快出發吧」
基里爾在衛燃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來說道,「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共同的敵人還會回到這裡的。」
「共同的敵人?」
「我們剛剛也差點被那架戰鬥機殺死」基里爾提醒道。
「我的爺爺」
「那個方向」
衛燃抬手指了指,「要我帶你去看看嗎?」
「算算了」
木爾塔扎像是在逃避似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反悔說道,「我我想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
衛燃說著,走到對方的面前蹲下來,「我背你去吧,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稍作遲疑,內心彷徨迷茫的木爾塔扎最終趴在了衛燃的背上。
背著這個輕飄飄的小伙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沒多遠,衛燃不由的嘆了口氣,那座小山包上的墳包也已經被航炮犁了一遍。
繞過這座小山包,兩人也先後看到了不遠處馬赫布卜殘破的屍體。
「要給他收屍嗎?」衛燃在沉默片刻後問道。
「不不用了」木爾塔扎抹了抹眼角,「我們離開這裡吧」。
無聲的嘆了口氣,衛燃轉身走回了山谷口。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索拉婭和喬婭已經把能帶走的東西全都綁在了山羊的身上。
這或許算是難得的好消息,這些山羊因為下意識的跑遠並沒有受到傷害。
「我們走吧,往回走。」
衛燃並沒有放下木爾塔扎,反而代替他發出了命令。
在沉默的準備中,索拉婭和喬婭各自背上了一個苦累了的小嬰兒,隨後一個牽著頭羊,一個牽著產奶的母羊走在了最前面。
在她們和羊群身後,基里爾拄著一根木棍艱難的走著,衛燃則背著木爾塔扎一瘸一拐的走在了最後。
「你們為什麼不逃?」
木爾塔扎突兀的問道,「你們可以殺了我們逃走的。」
「我做不到」
基里爾強忍著疼痛一邊趕路一邊回答道,「我們想過逃跑,那是在馬赫布卜和哈基姆以及阿雅娜還活著的時候,但現在我們逃不了了,我們,至少我沒有任何理由說服自己丟下你們這些孩子逃走。」
「開飛機的那個蘇聯人為什麼」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衛燃說道,「飛機上的人離著我們足夠遠,所以他認為我們,包括我和基里爾,包括那兩個小嬰兒都是游擊隊。」
「但我們離你們足夠近」基里爾跟著說道,「所以我們沒辦法丟下你們逃走。」
「只因為我們都是孩子嗎?」木爾塔扎問道。
「因為良知」
「因為人的底線」
基里爾和衛燃不分先後的給出了各自的答案。
趴在衛燃背上的木爾塔扎陷入了安靜,這支只有孩子和俘虜的隊伍也以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的往回走著。
某種意義上,這條狹窄的山谷是安全的,無論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都可以隨時躲進兩邊內凹的岩縫裡。
可即便如此,他們卻根本不敢再打開手電筒,甚至夜空中稍微有些動靜,所有人便格外緊張的躲進岩縫裡。
在這緩慢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的移動中,他們終於在天亮之後臨近中午的時候回到了山谷的入口。
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衛燃終於有時間給自己腳踝處的傷口進行了仔細的處理,又給基里爾和木爾塔扎的傷口進行了換藥。
同樣是趁著這點時間,那倆小嬰兒也終於再一次喝上了羊奶——以小羊羔的方式。
各自簡單的吃了兩口乾硬的饢餅,疲憊不堪的眾人不敢耽擱,繼續上路走向那座山洞。
「讓我自己走吧」
木爾塔扎說道,「我」
「我背著你吧」
氣喘吁吁的衛燃嘶啞著嗓音說道,「就就快到了。」
木爾塔扎沉默了下來,但衛燃卻能隱約聽到他在壓抑著哭泣。
這天傍晚天色將暗的時候,兩個成年人和五個孩子以及那些山羊們終於又回到了那座山洞。
放下木爾塔扎任由基里爾幫他檢查傷口,衛燃根本不敢休息,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同樣疲憊不看的索拉婭和喬婭點燃了壁爐,隨後又用毛氈遮住了山洞的洞口。
幾乎就在衛燃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濃烈的白光卻席捲而至,他也跟著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當白光消退,他卻發現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雪絨花克拉拉夢境裡的農場,又一次坐在了桌邊,又一次看到了遠處正在騎馬的克拉拉。
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向桌面上的金屬本子,此時,那支羽毛筆已經寫下了新的文字:
第三幕
角色身份:逃兵維克多
回歸任務:協助基里爾離開阿芙汗,拍攝至少一張合影。
離開阿芙汗?基里爾活下來了?
衛燃徹底鬆了口氣,隨後便被再次被濃烈的白光籠罩。
在這白光里,他可以使用的道具這次僅僅只有英軍水壺這麼一樣。
沒等他反應過來,白光隨之消退,他發現,自己也再次回到了那座山洞裡。
和白光之前相比,這座山洞裡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山洞裡的人關係卻融洽了許多。
此時,喬婭和索拉婭正在壁爐邊各自抱著一個壯實了許多,卻難免髒兮兮的小嬰兒。
離著她們不遠,木爾塔扎正蹲坐在地上,專心的看著正在忙活的基里爾。
再看基里爾,他正以一塊輪胎大小的石頭為桌子,擺弄著各種似乎從收音機上拆下來的小零件。
下意識的走近了些,衛燃也立刻看出來,對方在製作礦石收音機。
「它真的能收聽到廣播嗎?」木爾塔扎用波斯語問道,「廣播」這個詞用的甚至是俄語。
「當然能」
基里爾用俄語答道,「但是雖然聲音可能不是很大,但肯定可以收到廣播。」
「你說的太快了,我聽不懂。」木爾塔扎茫然的用波斯語說道。
「沒關係,我們一個詞一個詞的練習。」
基里爾說著,將剛剛說過的那句話拆分開來,一個詞一個詞的教著,木爾塔扎也格外認真的一個詞一個詞的學著,甚至,就連壁爐邊的喬婭和索拉婭都在跟著學習。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衛燃開口問道。
都不等基里爾等人開口回答,他手裡正在擺弄的礦石收音機在一陣雜音之後突然傳出了一陣波斯語的廣播。
「安靜!」
基里爾大聲提醒了一番,隨後小心翼翼的調整著手裡捏著的那根導線,這台礦石收音機接收到的信號也逐漸清晰。
「4月14日,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接受日內瓦協議,並承諾於今年5月15日至明年2月15日,分兩個階段撤出全部軍隊,這標誌著」
「阿芙汗戰爭結束了」
木爾塔扎和基里爾幾乎同時用各自的母語呢喃著,他們也下意識的看向了對方。
這個副本寫的我太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