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舅母陸氏

  蘇雲澄心隨感覺走，立刻掛了臉子。

  迎前一步，冷聲喝問：「陸氏，我弟蘇雲燦呢？孫嬤嬤呢？你把他們藏哪兒了？」

  陸氏神情明顯一驚，但轉眼便強自冷靜下來，拍著胸口哎呦道：「原來是蘇家的大小姐呀，真是難得的稀客，上次見你，還是在你的百天宴上。那時你還是一坨小肥肉呢，轉眼十多年過去，小肥肉都長成大姑娘啦……」

  蘇雲澄無語了。

  眯起雙眼，一字一頓重聲道：「少廢話，我問你雲燦和孫嬤嬤在哪兒！」

  陸氏兩眼茫然，看向辛芥：「當家的，這丫頭什麼意思？怎麼上來就問我燦兒在哪兒？我怎麼知道他在哪兒？他又不是我們辛家的孩子！」

  辛芥黑著臉，瓮聲瓮氣道：「雲澄說，燦兒和孫嬤嬤在新皇登基那天，去茶莊投靠我們了。那天我沒在，但你是在的，你見過他們沒有？」

  「天可憐見！」

  陸氏先是一愣，隨後一聲搶呼，跑過來抓住辛芥的胳膊。

  眼眶泛紅道：「當家的，這事兒可不能胡說的呀！新皇登基那日，我在茶莊裡戰戰兢兢待了一整天，寢食難安，可從來沒見過燦兒和孫嬤嬤上門呀！現在蘇家找我們要人，我到哪兒給她變去？這不是成心冤枉人麼？再說了，好好的，燦兒為什麼要來投靠咱？茹妹呢？蘇家是不是對她們母子做了什麼虧心事，把孩子氣走了？」

  這狀告的，直接讓辛芥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

  「對啊，雲澄，你辛姨娘呢？她怎麼沒來？還有，燦兒和孫嬤嬤為什麼要來投靠我？你剛才說你爹爹官位降了，怎麼回事？」

  蘇雲澄愕然，合著眼前這位還不知道蘇家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呀？

  幸虧蘇慕轍沒犯什麼誅九族的大罪，否則這一家子得死得多冤枉！

  對於陸氏的狡辯，蘇雲澄早有預料。

  她現在要確定一下辛芥對蘇雲燦的事兒，到底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道！

  「辛姨舅沒聽說新皇派這幾天在剷除異黨嗎？很不幸，我爹就是異黨之一，他現在被抄了家，降了職，但沒有性命之憂。雲燦是辛姨娘在爹爹的處理結果出來前，為防萬一，偷偷送出府的，就是想讓你這個當舅舅的庇護他幾天。結果倒好，現在人不見了，我不找你們，找誰去？」

  「好呀！」陸氏突然一聲尖叫，手指蘇雲澄，臉帶惱恨意。

  「你們蘇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一不通知我們避險，二還要往我們這兒送人，你爹若是被問個謀反罪，我們辛家不跟著完蛋了？你們安的什麼黑心？還有臉來找我們要人？趕緊滾趕緊滾！」

  陸氏的不要臉，讓蘇雲澄大開眼界，望塵莫及。

  同時，她也更確定了這個女人心裡有鬼，做賊心虛了。

  因為蘇慕轍此前被列為待罪之臣一事，在京城裡是貼了皇榜的。

  作為一個每日裡都要跟客商迎來送往打交道的茶莊老闆娘，陸氏不可能不關注或不知道此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說謊，在胡攪蠻纏，轉移矛盾！

  蘇雲澄沒再接她的話，目光只是盯著辛芥。

  辛芥的臉色陰晴不定，十分難看。

  良久之後，他緩緩抬頭，嗓音沙啞中帶著急迫，問蘇雲澄道：「燦兒真去茶莊找我了？這麼些天了他也一直沒回去？他的身邊除了孫嬤嬤，還有沒有其他人？」

  蘇雲澄兩手握拳，沒好氣道：「你看我像是在騎驢找驢，跟你逗趣嗎？孫嬤嬤是你們辛家的陪嫁女，她也不是第一次帶雲燦去茶莊，大白天的還能走丟了不成？你還是好好審審你婆娘，看雲燦是沒上門找過她，還是被她拒之門外了！」

  此話一出，陸氏臉色突變煞白，直接耍賴癱坐到地上，抱著辛芥的大腿搖來晃去，甩著鼻涕眼淚嗚哇亂叫。

  「當家的，我不活啦！活了大半輩子，老娘還沒被人這麼冤枉過，這委屈我可受不住哇，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嗚嗚嗚……」

  蘇雲澄目露寒霜，靜靜的看著她表演。

  辛芥原本似乎有了些主意，但被陸氏這麼一鬧騰，腦子瞬間又亂成了一鍋粥。

  站在院子裡始終沒敢亂動的辛家二老，此刻面面相覷，卻也都不知該如何應對當前的局面。

  他們的外孫子丟了。

  這事兒可了不得！

  但聽蘇家這小閨女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在懷疑自家兒媳婦使了壞，把前來投靠的外孫擋在了門外，結果導致小傢伙和帶路的嬤嬤亂中走失。

  若真如此，那就造了大孽嘍！

  蘇雲澄突然湊到哭得梨花帶雨、停不下來的陸氏面前，面無表情道：「有沒有冤枉你，你自己心裡很清楚。雲燦能平安無事的找回來最好，若是找不回來，或他有個三長兩短……」

  「我要你和你的娘家人，盡數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