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是午後。
「元祁,這兩日都沒見著你,去哪了……」
謝蘅的聲音魅惑酥骨,塗滿丹寇的縴手勾起男人那健碩欣長的腰身。
「公主。」
元祁炙熱的唇落在謝蘅修長細膩的脖頸上,話語又撩又欲,「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體?」
謝蘅承認,好色,並不是男人的專屬。
「都有。」
長公主天生風情萬種,姿色耀如春華,外界傳言其人放蕩形骸、嗜血成性,但外人只知其外不知其內。
縱然公主府面首無數,但那床榻上媚態中略帶俏皮的笑容,嘴唇微微上翹時的柔軟與嫵媚,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只有這位叫做元祁的男子才能見到。
元祁也不負長公主的獨寵,謝蘅喜歡的那份特殊的愉悅感,也只有他能給。
……
一番雲雨過後,到了傍晚謝蘅方才起身。
膳廳用飯的時候,身旁有兩名男侍正在小心翼翼為她布菜。
謝蘅往口中送入一塊蝦炙,贊了句,「外脆內嫩,蝦肉甜酸,誰做的?」
「是奴。」公主府里的男寵醉心在一旁笑的和煦,「奴見殿下許久都沒有食蝦肉了,故而想改善一下公主的口味。」
謝蘅示意聽潮看賞,「本公主吃著甚合口味,明日你還來侍候晚膳。」
醉心得了個豐厚的荷包謝了恩便下去了,這位長公主出手向來大方,誰侍候的盡心頃刻間便能得到厚賞。
蝦炙雖然可口,但謝蘅也只吃了兩口便擱下了玉箸,「元祁呢?叫他過來,本宮今夜想飲捻花酒、吃烤羊排,讓他先備著。」
身旁的婢女立刻去尋元祁做準備,然而頃刻間便回了,「公主,元祁不在公主府。」
「哦?出去了?」謝蘅笑了笑,「那便罷了,下次吧。」
「公主,上京城是是非之地,公主府雖然男寵眾多,但您只寵幸過元祁一人,還不限制他在京城出入,奴婢擔心您如若太慣著的話,會生事端。」
聽潮知道元祁在公主身邊地位不同尋常,但沒想到公主對他已經放縱偏愛到了如此地步,故而隱隱有些擔憂。
「本宮不付出真心,便不會有損。元祁無非是出去吃喝玩樂,本宮寵溺些又何妨。」
謝蘅對此事不甚在意,她紅唇微動,又再度吃起了蝦炙。
偌大的寢殿中香菸裊裊,帷幕低垂搖曳,謝蘅沐浴後便獨自躺在寬榻上入睡。
剛過了子時半,謝蘅身上軟滑的絲綢寢衣被一隻大手悄然掀開,她睡的迷迷糊糊,說道,「回來了?本宮今晚想同你飲一杯呢你卻……」
她的囈語之聲戛然而止,意識到床榻下那抹男性氣息有些陌生。
一定不是元祁。
「滾!」
謝蘅忽的翻身而起,一腳將那名男子踹下床榻。
「公主,奴傾心您許久,請給奴個侍奉您的機會。」
「本宮不是說過了,不經召喚,不許闖入寢殿?誰給你的膽子?」
寢殿外值夜的婢女聽到動靜,立刻掌了燈進來,卻發現跪在地上的是今晚給謝蘅做了蝦炙的醉心。
醉心今晚聽了長公主幾句誇讚,原以為公主對自己是有些好感的,他自信自己的樣貌不輸元祁,故而今晚鋌而走險,想要來試探一番。
婢女呵斥著醉心要將其拖走讓侍衛將其暴打一頓,謝蘅的語調卻軟了下來。
終究是自己召了他們做面首,給了他們希望,又將他們晾著不管的。
「今日本宮饒過你,下次要聽話,無召不得入本宮寢殿內,知道嗎?」
躲在床榻上的女子嗓音十分溫和,語氣也是少見的沒有一絲慍怒。
「將他帶下去吧,他對本宮沒有惡意,打他一頓本宮也於心不忍的。」
重複睡下後,謝蘅黑夜之中的眸子久久都閉不上。
她在思考著白日裡母后給的一個月期限,這十幾位男寵應當如何處置呢?
鄭小將軍少年英才,她的確是有些欣賞的。
但是嫁人,她又捨不得那魂魄勾人、溫言軟語夜夜撩的元祁。
如若元祁不是面首,那……
不知不覺的便想到三年前。
那時的父皇還在,謝蘅只是宮中受盡寵愛的公主。父皇為她賜婚後,她也曾偷偷看過駙馬的樣子,的確十分英俊。
也曾幻想著成婚後與駙馬舉案齊眉的日子。
可成婚前夜,她卻忽然發現了駙馬與人苟合,兩人身上不著片縷,在床榻上抱在一起,口中還說著污言穢語。
「那是什麼勞什子公主,整日端著個架子給誰看呢,若不是聖旨賜婚,我絕對不會娶她的!」
「明天入了公主府便不得自由了,今日你陪爺玩個通宵,明日爺以貼身婢女的名義將你帶進公主府,日後咱們日夜都能在一起,誰願意伺候那惡婆娘。」
謝蘅一腳踹開房門,氣的七竅生煙。
她許久都不願相信這個曾經發誓一輩子只愛自己的男人,成婚前夜還與別的人在榻上做運動。
謝蘅當晚就進宮向父皇告狀,一氣之下說出了要將駙馬斬首的話,當時的先帝也龍顏大怒,第二天的婚自然是沒有成。
謝蘅說的是氣話,他雖不願再與駙馬成婚,但其實並不想殺了駙馬的。
這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後來的種種……駙馬一家也的確因她一怒之下而滿門抄斬。
從那以後,謝蘅殘忍嗜血的名聲便傳了出去,被駙馬傷透了心的長公主自此廣開府門,一口氣納了十幾名男寵侍候。
當時的她只是抱著破罐破摔的念頭罷了,反正駙馬不願娶公主的事情已經傳揚開來,上京城雖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議論,但背地裡說的多難聽的都有。
她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毀了,到了如今已經難以收場。
黑夜中的謝蘅唇角抿起,不管了,舒服一秒是一秒。
……
「公主,出事了。」
將近寅時,聽潮親自掌燈進來稟告,「禁軍正在滿城搜捕敵國細作,他們現在圍了府門,說公主府里有賊人闖入。」
謝蘅有些睏乏,懶洋洋的道,「賊人闖入,你帶著禁軍搜捕便是,這點小事還用來稟告?」
「可是……」聽潮咬了咬牙,說出了一個驚人消息,「禁軍說疑似有西凌國的細作長居公主府,好像已經多次闖進過六部的官署,今日才被發現了。」
床榻上的女子氣息一滯,她黑夜中的眸子定了定,道,「給本宮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