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配合還算默契,不管是手部還是腳部的動作,好像是多年來一直跳舞那樣自然。
逐漸地,他們成為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溫栩之知道。自己和顧寒宴這樣其實算是越界的行為,畢竟兩人之間早就不是可以一起跳舞的關係。
但他卻私心讓自己沉溺在這次短暫的交流和觸碰之中。
畢竟這對很久之前的溫栩之來說,這就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顧寒宴,這個念頭十分迫切,十分肯定。
就像是,林染的出現,讓她更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可是溫栩之卻一直無可奈何,也不能為自己做出改變。
如今林染離開,自己偏偏又是顧家要找的人,這無疑給了溫栩之很大的信心。
如果一切重新開始,他們之間還會是之前的結局嗎?
雖然大概率還會一樣。
可是,溫栩之不信邪。
她總覺得如果自己再試試看,她可以和顧寒宴走到最後。
只是當溫栩之的思緒被拉回,看向眼前擁著自己跳舞的男人,突然又不這麼想了。
一切幻想只能停留在腦海之中,尤其是美好的那部分。
其他的東西想的太多,只會讓人作嘔。
看出溫栩之的表情和心情有些奇怪,顧寒宴頓了頓才問道:「怎麼了?是在想什麼或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沒有。」溫栩之抿唇,垂下眼眸看向兩人的腳尖。
兩人之間距離不算親近。
可是曖昧的舞姿還是讓她浮想聯翩。
溫栩之想,或許只是因為今天是婚禮場合。當幸福的氛圍蔓延開來,所有人都會受到感染。
所以也怪不得自己會想,如果和顧寒宴正兒八經走到一起會是怎樣的光景。
溫栩之低頭的瞬間,顧寒宴卻收緊了他的手將溫栩之帶近自己。
「如果你確定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那我就說正事了。」
溫栩之點點頭,還是沒有抬頭看顧寒宴。
她現在不適合和顧寒宴有太多的交流。
顧寒宴壓低聲音:「我會選擇在這個場合找你,並且說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跟你說話,是因為我覺得從林染離開後,一直有人在監視我。」
「他們似乎就是之前的那撥人,只是現在,失去了林染這個擋箭牌,我們都會變得更加危險。」
溫栩之手指一緊,「擋箭牌?」
林染離開的那一天,找溫栩之說話也有提過這個詞,但是,溫栩之到現在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擋箭牌就是,之前明明已經有人爆出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但第二天我卻用其他熱搜擋掉了。」
溫栩之想了想,終於想起那天在婚紗店偶遇的事。
「你是說在婚紗店那次是你有意為之?」
顧寒宴點點頭:「溫秘書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溫栩之啞然。
那天顧寒宴和林染出現在婚紗店,其實她以為兩人是好事將近。
畢竟當時,林染臉上洋溢著的全都是幸福的笑容。
誰看了不說,這肯定是一對神仙眷侶?
可今天,顧寒宴卻說,這只是一種擋箭牌的方式。
溫栩之皺眉許久,「我不知道。如果這只是一種障眼法,那看來你已經成功的瞞過了別人。」
「的確算是成功,當時我和林染出現在婚紗店,第二天這個消息幾乎鋪天蓋地,當然也有我們在背後推波助瀾。」
「我想,既然幕後的那個人要對付我們,那麼只能有兩個人去吸引火力……你已經不再是顧氏的員工,這件事如果由你去做,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溫栩之想,的確如此。
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她能從這件事中抽身。
但是此刻面對顧寒宴的解釋,溫栩之還是抿唇沉默。
他們之間的事經歷過太多,如今早就面目全非,就算顧寒宴對她事無巨細的解釋,卻不能讓溫栩之感到如釋重負。
反倒像是有一種更深層的壓抑,在溫栩之心裡反覆生長。
「我想對你說的是,前面幾天的事真的只是我為了擋箭牌而已,我並不是想和林染有以後。帶她去婚紗店也只是無奈之舉,我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或許都已經被對方知道了,所以看來這幾天我做的全都是無用功。」
顧寒宴難得說這麼長段的話,在溫栩之耳邊,低聲而又繾綣。
溫栩之整個人也像是被溫水浸泡著,顧寒宴的目光一直溫柔。
兩人很少有這樣心平靜氣相處的時刻,對溫栩之來說反倒變得珍貴。
可是對於顧寒宴關於婚紗等的說辭,溫栩之卻不能接受。
她忽然開口:「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他之間沒有……」
「和我沒什麼關係的。」
溫栩之再一次溫柔打斷,抬起眼睛來看著顧寒宴。
她的目光雖然溫柔,可卻像是隔了一層霧,冰冷又潮濕。
「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結束,你和別人如何和我無關,我也沒有興趣,更沒有立場去打聽。」
「如果顧總是想跟我說起更多關鍵的事情,我十分歡迎,但如果說的還是這些,恕我直言……」
溫栩之說著便想要逃。
男人的手卻緊緊箍著她的手腕,還有她的後腰。
「之前我幾次找你,難道你都看不出來嗎?溫栩之。如果不是有林染這件事擋著,我早就對你說出我的想法。」
什麼想法?
溫栩之好像已經感覺到顧寒宴要說什麼,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認。
她下意識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認為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夢,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顧寒宴還是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認真道:「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兩個重新開始。」
聽到顧寒宴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溫栩之反倒如釋重負,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大的荒蕪感。
她隱約猜到顧寒宴似乎是要跟他說這件事,可是對她而言,和顧寒宴的一切早就結束。
不管什麼事發生,都不能動搖她的決定。
即便今天因為許桃結婚的事,她的內心的確對婚姻有一些嚮往,也能回憶起之前的那個喜歡顧寒宴的自己。
可是已經過去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