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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救美 恰到好處的野性和力量感。(修口……

2024-08-24 07:44:52 作者: 任憑舟
  一個多月來學習節奏緊巴巴的, 以往盛夏最不喜歡的體育課,現在都成了她的期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高三取消了美術音樂德政等課程,非高考科目就只剩體育。只有體育課的時候, 這個被稱為「高三」的巨大機器才會暫時停下, 進入休整期。

  附中的體育課各班各學期都不同, 聽說大一的時候都是游泳、華爾茲、拉丁、健美操、太極此類,越往高年級越硬核。

  這個學期六班的體育課是籃球, 男生雀躍,女生大多興致缺缺。

  周四下午第一節 課就是體育課。盛夏把車停好就直接去操場。

  操場旁的樹蔭下三三兩兩坐著人, 體育老師也剛到, 一聲「上課了」, 同學們才懶懶散散地排隊。

  盛夏是新來的, 不知道站在哪裡合適, 辛筱禾跑過來拽她的胳膊, 「你站我左邊吧,」話音剛落她比了比, 發現盛夏竟然比她高,「你穿內增高了?」

  「沒有呀。」

  邊上的女生也都看過來。

  盛夏一雙白色帆布鞋,哪裡有什麼內增高?

  「盛夏真的比老辛高啊,看不出來誒?」

  「真的!」

  辛筱禾:「那你站我右邊吧。」

  盛夏就被她挪來挪去。

  男生們在後邊張望,也都覺得意外。

  正吵吵嚷嚷,張澍和侯駿岐推著一車籃球從體育館方向走過來,車軲轆滾過地面「哐啷哐啷」響。

  實際上是侯駿岐一個人推著, 張澍拍著球走在一旁,偶爾胯.下運個球,姿態閒散,走路節奏沒變, 沒有刻意停頓耍帥……

  陽光在他鬆軟的額發跳躍,少年明亮而耀眼。

  怪不得有人說,少年就是陽光的代名詞。

  即便是同班日久有了免疫,女生們還是三兩結隊竊竊私語。

  辛筱禾的室友周萱萱說:「侯駿岐打籃球的時候還蠻帥的,站在張澍旁邊怎麼就跟個公公一樣。」

  「哈哈哈哈,」辛筱禾毫不避諱地大笑,「確實。」

  雖然平時沒少互懟,對於張澍的外形條件辛筱禾卻是服氣的。

  侯駿岐原先是籃球體育特長生招上來的,後來受了傷就沒再練了,一閒下來就快速發胖,沒了原先的樣,幸好個子高,單看其實不算胖,只是比較壯。

  如果不是站在張澍身邊,應該算個帥小伙。

  「盛夏,」辛筱禾拍拍盛夏的肩,「是二中男生帥,還是附中男生帥?」

  盛夏正在發呆,她看著張澍籃球褲下露出的半截護膝,整個僵住了。

  「盛夏?」

  盛夏回過神,「嗯?」

  「二中男生帥還是附中?」

  盛夏陷入思考。

  如果說普遍來講,應該是二中,大多比較會打扮,尤其一些「混社會」的,雖說吊兒郎當,但很會起范兒;相對來說,附中的男生要樸素一些。

  可如果說個別……

  周萱萱笑嘻嘻道:「你就別為難她了,沒見她看張澍看得眼睛都直了嗎?」

  盛夏:……

  天地良心,她沒有。

  而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敏感,她感覺張澍的視線也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

  完蛋,他戴著護膝,就是來示威的吧。

  辛筱禾見她面色不佳,詢問道:「夏夏,你姨媽走了沒?一會兒怎麼打球啊?」

  盛夏一怔。

  真是應了那句話,撒了一個謊,就需要一百個謊來圓。

  「快了,沒事的。」她答。

  侯駿岐做體育委員有模有樣,先是帶著大家跑步熱身,再做一些拉伸動作,和老師配合做一些演示動作,比老師還專業。

  接著就是自由練習,男生根本不需要練,三五分組打起比賽。

  女生們把球你扔給我,我扔給你,站在烈日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拍起來打起來!扔著玩兒算什麼啊,你們是海豚嗎?」體育老師的怒吼傳來,女生們也不敢應付了,分散開來練習運球。


  以前在二中,體育課很水,基本就是跑上兩圈就自由活動了。

  所以盛夏幾乎沒碰過籃球,別說運球了,連拍球都不會,磨磨唧唧地把球從操場這頭拍到操場那頭,再磨磨唧唧地拍回來。

  她一直貓著身子拍球,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直到聽到一句:「盛夏!」

  她抱著球剛站直身子,視野里出現了一個從高空飛速朝她襲來的籃球,裹挾著簌簌的風聲,氣勢逼人。

  與此同時一抹穿著籃球服的身影在向她靠近,結實的手臂攬過她的肩帶向一旁,隨即放開她,雙手穩穩接住了球。

  那球就停在她眼前。

  咫尺的距離。

  盛夏驚魂未定,心臟「砰砰」跳得猛烈而迅疾。

  張澍的臉從球後邊冒出來,「豁!」他抓著球假裝砸向她,一放又一收,把球抓得緊緊的,盛夏的眼睛因為這個假動作下意識閉了起來,張澍笑臉肆意又張揚,「嚇傻了?」

  剛才喊她的辛筱禾也跑到了她身邊,「沒事吧?你別在他們旁邊練了,他們打得太猛了。」

  盛夏這才回神。

  剛才是,他們的球飛過來,張澍攔住了。

  此時他的表情是正在邀功。

  「謝謝啊。」盛夏喃喃,抱了抱手臂,感覺被他短暫觸碰的肩膀微微發熱。

  張澍嘴角一揚:「好說。」

  說完他運球回到了場上,男生們看著盛夏的方向呼呼呵呵地起鬨,什麼「英雄救美」「澍哥牛逼」的話全鑽進了盛夏耳朵里。

  就連辛筱禾也笑眯眯說:「我靠你不知道張澍跑得多快,比球還快,帥不帥?」

  「我……我沒看清。」

  「真的?」

  「嗯。」

  「咦~」

  一節課下來,盛夏再也不想上體育課了。

  她一回到教室就蔫了,張澍卻是截然不同的狀態,整個人精神煥發,渾身上下像是有揮灑不完的精力。

  他額頭上全是汗,站在風扇下仰著頭往嗓子裡灌汽水,喉結上下滾動,像整吞鵪鶉蛋。

  「有紙巾嗎?」他喝完一罐汽水,低頭問。

  盛夏從抽屜里拿出一包抽紙遞給他,他也不客氣,刷刷抽走大半,撩起額發擦汗。

  侯駿岐從教室外走進來,看見這一幕,笑嘻嘻地說:「喲,有人打完球還有美少女搞服務,怎麼那麼幸福呢?英雄救美後待遇就是不一樣啊,哈?」

  盛夏端著紙巾的手緩緩收回,把紙巾扔在他桌上,那表情——請自便。

  張澍瞥一眼她迅速泛紅的耳垂,把擦了汗的紙巾揉成團,往侯駿岐腦袋上一扔,「給,美人恩,接住了,幸不幸福?」

  侯駿岐雙手抱頭擋住紙巾攻擊:「操,有必要嗎操!」

  正式開學後高三就不能明目張胆補課了,學校周六全天和周日上午組織集體「自習」,自願參加,可是大家心知肚明,不來就會落後,幾乎沒有人不參加。

  實際上就變成只放周日下午半天假。

  周六班裡大多數人都換下藍白校服,穿上常服,班裡恢復了假期補課時的鮮亮。

  許多女生都穿上了漂亮的裙子或者超短褲,風采飛揚。

  盛夏身上卻還是那套藍白校服,衣領扣得死緊,褲子空落落的飄蕩。

  辛筱禾問:「夏夏,你怎麼還穿校服啊?」

  盛夏低頭看看自己,「嗯?為什麼不穿呀?」

  張澍聽見聲兒,轉過頭,不由在腦海中搜索,她沒發校服前都穿的什麼?

  竟毫無印象,反正跟校服差不了多少。

  「周末不用穿的啊?」辛筱禾說。

  盛夏眉眼彎彎:「噢,我沒注意,都差不多吧。」

  她校服買了三套,夠換。

  辛筱禾說:「我感覺你穿那種白色的,棉麻的或者紗的那種裙子,啊不,也不局限什麼裙子,你穿什麼應該都很好看!」

  「不知道誒。」盛夏回道。

  「你沒穿過嗎?」辛筱禾看到盛夏茫然的眼神,有些驚訝,「我以為只有我從來不穿裙子。」


  盛夏只說:「因為要騎車。」

  「小電驢還好吧,又不用踩腳踏板,可以穿長一點的裙子啊?」

  「嗯……也是,」盛夏不擅長否定別人,「褲子方便些。」

  「我小時候很喜歡穿裙子,還必須要穿亮晶晶的裙子,」辛筱禾聊起小時候,絲毫不給自己留面子,「但是我腿好粗,還黑,被我發小說像只螢光小豬哈哈哈哈哈哈,從那以後我就只能觀望別人了。」

  「沒有啊,你瘦的啊?」這是盛夏的實話。辛筱禾雖然稱不上苗條,但是絕對不胖。

  辛筱禾嘆氣:「上高中才瘦的,但是也不愛穿了,不習慣了,總覺得涼颼颼的,哈哈哈。」

  盛夏點頭,很了解這種感覺,「我也是。」

  喜歡,但是不習慣了。

  張澍百無聊賴,竟有心思撐著腮聽兩個女生聊天。

  聞言他眉頭提了提。

  她也是?

  她也是什麼?她也是高中才瘦,還是她也不習慣穿裙子?

  他腦中忽然閃過她穿裙子的畫面,細白的胳膊,細白的腳踝,腰窄得——他看了眼自己的小臂,目測他大概一隻手臂就能圈住……

  「咳。」他忽然輕咳一聲,支著腮幫子的手握在鼻尖,迅速扭過頭去。

  盛夏聞聲看過去的時候,就只見少年低著頭的側臉。

  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T恤,沒什麼圖案,只後頸處有一顆四四方方的小鉚釘。因為只有一顆,所以一眼看去會不自覺把視線投在那。

  而他低著頭,後頸一串脊骨凸起,沒入他的短髮下,像小龍人的脊柱。

  那骨骼,一點點恰到好處的野性和力量感。

  她莫名又想起他給她擋球,手掌與高速運動的籃球發出碰撞,那「磅」的一聲,聽著就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還有挪開她的那股勁,單只胳膊就能把她拎起來似的……

  他不知怎麼又啞咳了一聲,聲音很小几不可聞,只是喉結滾了滾。

  盛夏回神,默默移開視線,低頭時又看到他膝蓋上那對護膝。

  看來這東西送得還挺實用,就算最後發現法條是她送的,應該也會功過相抵吧,盛夏想。

  周末高一高二不上課,午托又回到了給高三生開小灶的時候,人很少。

  侯駿岐這個唯恐氣氛不僵的人最擅長不識時務。

  上來就大喇喇坐在了盛夏邊上,還招呼張澍,「這邊!」

  於是盛夏又坐在了兩個高個子中間,低著頭像個被綁架的良家少女。

  侯駿岐吃飯狼吞虎咽,三兩下就扒完了去添飯,張澍倒是正常飯量正常速度。

  盛夏吃得少,又刻意吃得快,吃完說了聲「我吃好了先走了」,也不等回答就離開了。

  交代一聲是她的禮貌,不等回答才是她的態度。

  還挺有脾氣。

  從「美人恩」到現在,盛夏已經有兩天沒理他倆了。

  這兩天下午張澍幾乎都去打球,每天都戴著那護膝,也沒見她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行啊,膽小如她,竟沒被嚇著,看來信念感夠強的。

  正道的光果然夠亮?

  「阿澍,看什麼呢?」侯駿岐在張澍眼前晃了晃手,「這麼虔誠?」

  「看菩薩。」張澍說。

  「……?」

  張澍:「剛顯靈了,你沒看見嗎?」

  侯駿岐看了眼門外,一臉懵逼:「……?」

  張澍:「你欠點造化。」

  侯駿岐:「……」

  張澍:「少看點片兒吧,做點善事。」

  侯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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