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傑克的指示,小隊迅速調整隊形,形成了經典的「楔形陣」。
傑克和副隊長位於陣型前端,負責偵察與開路。
兩名擅長近戰的隊員緊隨其後,他們手持鋒利的匕首與短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而隊伍的最後,則是由一名精通機械與爆破的技師擔任後衛,他背著沉重的背包,裡面裝滿了可能用到的工具和緊急救援裝備。
「手電筒開啟,保持低光模式,避免暴露位置。」
傑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隊員都迅速響應,將手中的手電筒調至最暗,僅足以照亮前方幾步之遙的距離。
他們一步步踏入古墓,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生怕觸發任何隱藏的危機。
「嘀嗒、嘀嗒……」
古墓內,只有隊員們輕微的腳步聲與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交織在一起。
只見一道刺眼的光芒閃過。
緊接著,密集的箭矢如同驟雨般從暗處激射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小隊迅速做出了反應。他們彼此間默契十足,利用古墓中的地形與可借力的物體,或是攀爬至高處,或是藉助繩索跳躍至安全地帶。
然而,危機並未就此解除。正當眾人喘息未定,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震顫。
一陣細微而詭異的聲響打破了古墓內的死寂。
緊接著,一股黃色的流沙如同洪水猛獸般從四周湧來,迅速淹沒了之前的通道,將退路徹底封死。
悄無聲息卻又勢不可擋,
將周圍的景象一點點吞噬。
小隊成員們臉色驟變。
一旦被流沙困住,將很難有生還的可能。
流沙如同擁有生命的巨獸,迅速蔓延開來,吞噬著它所能觸及的一切。
手電筒的光芒在流沙的肆虐下變得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張張驚恐萬分的臉龐。
小隊成員們驚慌失措,紛紛尋找逃生的出路。
但流沙的速度遠超預期,他們很快便被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衝散,各自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漢斯的身體迅速下沉,四肢在流沙中徒勞地掙扎,每一次努力都似乎只是加速了自己的沉淪。
「漢斯!」
紅鬍子的男人心急如焚的大喊道。
在這生死關頭,任何聲音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堅持住!」
隊長傑克的聲音穿透了混亂,所有人都在試圖尋找救援的方法。
然而,面對這古老的東方流沙機關,他們很快便發現,任何直接接近漢斯的嘗試都是徒勞。
甚至可能讓更多人陷入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漢斯的身影在流沙中越陷越深。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
流沙如貪婪的巨獸,一點點將漢斯的身體吞沒。他的掙扎漸漸無力,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絕望。
此時,救援繩索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隊員們緊緊地拉住了漢斯,讓他不至於被流沙徹底淹沒。
隨著一聲聲緊繃的吶喊,高大的男人被緩緩拉出了流沙,重新回到了堅實的大地上。
眾人把繩子綁在石柱上,救出了漢斯,卻在無意之間撬動了機關。
「沙沙」聲中,牆壁在移動,
流沙蔓延地面,入眼所及到處都是金黃色的沙礫。
眾人剛剛為了躲避沙陷,全都站在了周圍的牆壁上,大石上。
可隨著機關的啟動,牆壁開始緩緩地旋轉起來,仿佛一個巨大的齒輪在轉動。
與此同時,大石也開始下陷,發出沉悶的聲音,像是大地在呼吸一般。
整個空間似乎都活了過來,變幻莫測,讓人眼花繚亂。
眾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應對措施。
一樓變成了二樓,平地變成了地下。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跟著腳下的土地被移動到了未知的空間。
在混亂與恐慌之中,小隊還是不可避免地全部分散了開來。
等眾人回過神來,自己的隊友全都消失了。
什麼「楔形陣」!
什麼僱傭兵小隊!
根本都沒有用!
隊長傑克臉色鐵青,狠狠的將自己頭上的帽子一把薅了下來,狠狠的扔在了沙地里。
他們是第一個進入古墓的小隊,可剛進門不到一刻鐘就被打散分開了。
出路也被堵死了。
東方人的機關太過詭譎複雜了,他們甚至都還沒有看到林清酒的身影,就已經墜入了陷阱。
傑克點了根煙辛辣的味道灼燒著他的肺部。
他苦笑著圍著四周繞了一圈,到處敲敲打打,卻得出了個令人絕望的結論。
四面都是牆壁,連牆壁的縫隙都被流沙堵住了。
自己插翅難飛。
只怕這一趟自己要陰溝裡翻船了!
每個隊員都被分隔在了不同的空間內,被迫獨自面對這危機四伏的古墓。
他們面臨的情況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絕望籠罩住了傑克。
……………
「怎麼還不出來?」
「不就是探個路嗎?半個小時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箐不安的來回踱步,他已經忍不了了。
林清酒在他的禁區來回蹦噠了那麼久,這次自己終於扳回了一城。
明明就差最後一點點了,為什麼又出了紕漏?
煩死了!
煩死了!
林清酒為什麼不能乖乖的死掉呢?
林絕臉色也不大好看。
「哥,再等等吧。」
「探路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這古墓進不得。」
「他們清玄宗的人,慣會使些邪門歪道,只怕會有埋伏。」
林絕越勸,林箐眼底的煩躁越盛,冷笑一聲,挑眉譏諷道:「你怕了?」
「這麼個黃毛丫頭就把你嚇得肝膽俱裂了?」
「林絕,怪不得老爺子看不上你。」
「就你這樣的,還想當林家當家人?」
林箐連正眼都沒有瞧一下林絕,直接下達命令:「進墓!」
隨著他的命令聲落下,身後的數十名僱傭兵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墓道。
他們身形矯健,動作迅速,手中緊握著武器。
這些僱傭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英戰士,無論是近戰還是遠程攻擊,都有著出色的能力。
整個隊伍行動有序,配合默契。
林箐沒有看見,自己身後的林絕因為用力指尖發白,眼底滿是裂開的紅血絲。
他紅如硃砂的薄唇輕啟,冷冷吐出了一句。
「哥哥,一路走好。」
說著,那具單薄的身影也跟著眾人的身影慢慢飄入了古墓。
一踏入墓道,一股陰冷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墓道兩側的石壁上,雕刻著詭異的圖案,像是祭祀的場景。
其中一幅圖案描繪了一群人圍繞著一個女子。他們手持各種奇怪的器具,跪在女子身後,似乎在向她祈禱著什麼。
下一幅壁畫則展示了被火焰包圍的人們痛苦掙扎的情景。
似乎正是這座孤島被火焰吞噬後的樣子。
眾人望著那幅圖案,眼神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和驚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攫住。
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讓他們的頭皮發麻,毛髮豎立起來。
難道這一切都是註定的?
有人早就預料到他們會屠島?
眾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幅圖案,試圖理解其中的含義,但又不敢深入思考,生怕觸碰到某種禁忌。
林箐乾咳了一聲。
「咳咳。」
「還愣著幹嘛,快走!」
催促著眾人趕緊離開,不論是不是早有註定,他不在乎。
他只想要林清酒的小命!
聞言,眾人也不再看,背上行囊,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觸動了什麼機關。
他們走過一個十字路口,路口還遺留著滿地黃沙。
「這裡,似乎有人來過。」
「黃沙上還有人的腳印!」
「廢物!」
林箐冷喝一聲。
很明顯,上一支小分隊,剛剛進墓地不久就觸發了流沙機關,全讓沙子給吞了。
怪不得連個回去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
「這邊不能走了。」
「我們走另一邊。」
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僱傭兵查看了流沙的情況後,當機立斷得出結論。
他們得換一條路走了。
眾人踏上了另一條道路,在黑暗裡摸索了足足五六分鐘,都沒有看到盡頭。
好像這條路,永遠走不完一樣。
路又很窄,
他們不得不排成一排,慢慢移動。
眾人越走,心裡越沒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總說不上來。
他們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箭矢破空而來,帶著凌厲的風聲,直直地朝他們射來。
眾人驚恐萬分,紛紛躲避。
只見前方的牆壁突然裂開,露出密密麻麻的箭孔,箭矢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排成一排的僱傭兵隊伍,就如同一隊靶子一樣。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有人被射中倒地,鮮血染紅了地面。
「不好!」
「中計了!」
他就說站位不對勁!
這分明就是把罪犯一排排送上刑場槍斃的隊形!
毫無遮擋,一旦被襲擊,前後倒下的隊友屍體也會把路堵起來,造成擁堵,踩踏!
林箐前面的人突然慘叫著倒下了。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悄然瀰漫開來,侵蝕著每一個人的感官。
林箐努力的 想撥開身前的人,逃出迷霧,卻只摸到一手的溫熱。
血!
到處都是血!